他忙从口袋拿出傅业程的照片给她看:“你说的哥哥是不是他?” 姜晓敏看去,眼神登时一亮:“是的!就是他!您是……” “我是他的父亲。” 闻言,她脸上闪过抹诧异,哥哥的爸爸!? “是他让我来接你们的,以后呢,你跟你弟弟就在我们家生活,好不好?”程父难得有耐心地劝导。 或许是合了眼缘,他挺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女孩的,只可惜年纪太小,要不然做儿子的对象也不错。 可姜晓敏没有立刻回应,骤然父母双亡,年幼的弟弟又截肢,他们去了会不会添麻烦? “伯伯……”姜晓敏目露难色,“我,我跟弟弟在这里挺好的……” 程父看出她的顾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是哥哥要伯伯把你们接去的,要是你们不去,哥哥会跟伯伯生气,还会吵架。” 说话间,他不仅失笑。 哪怕是对待傅业程那个亲生儿子,自己都没这样温柔细心过,果然儿子跟女儿还是有区别的。 在程父的再三劝说下,姜晓敏终于答应跟他去江宁了。 …… 几天后,刚下完训的傅业程被告知通讯室有他的电话,连忙赶过去。 除了父亲,应该没有谁再给他打电话了。 拿起听筒,他下意识叫道:“爸。” 然而,听筒那边却传来女孩轻轻地一声:“海峰哥哥。” 这一声‘海峰哥哥’,直接叫软了傅业程的心,被操练的疲惫和辛苦也在瞬间被一扫而空。 他软下眉眼,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卿玥,你跟你弟弟到家了吗?” “嗯……谢谢海峰哥哥和伯伯、伯母,还有爷爷和奶奶,他们对我和家豪都很好,伯母说过段时间,就送我去上学。” 姜晓敏真的很开心,语调轻快的像只麻雀。 听着她的笑音,傅业程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等哥哥休假就回去看你。” 话落,那边一阵西索,父亲的声音传了出来:“现在你满意了吧,人都给你接回来了。” 傅业程笑了笑:“满意了,对了爸,你过两天带她……带他们去照几张相给我寄来。” 程父也不知道是被气笑还是被他接连奇怪的要求给弄懵了:“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的模样。” 听着傅业程的回答,程父心里不免划过丝不解。 自打两人因为参军的事大吵一架后,他这儿子对自己这样亲厚过了,突然感觉,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应该说成熟了。 片刻后,程父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傅业程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深吸了口气。 他得尽快往团长或者跟高的位置努力,更不能再让姜晓敏重复曾经的悲剧。 这辈子,他要守着她到底! 第26章 没多久,傅业程就收到了程父寄来的照片,里面还有一封姜晓敏写的信。 照片里,姜晓敏扎着一个马尾辫,俊秀的脸庞漾着腼腆的笑,怀里还抱着吃手指的许家豪。 他指尖抚过女孩的脸,眉目间不自觉流露除了眷恋。 展开信,上面的字生涩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海峰哥哥: 你在军营里过得好吗?我跟弟弟在这里很开心,伯伯伯母都很照顾我们,伯母教我弹古筝,但是我有点笨,学的不是很好…… 爷爷奶奶很喜欢弟弟,总会抱着他讲以前的故事。 但是弟弟一到下雨天,腿还是疼的大哭,我想以后当个医生,那样就能治好他了。 不过我又想像海峰哥哥一样,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军人…… 伯伯说我还小,等长大些我就会明白自己真正想做什么了。 海峰哥哥,在那边一定要记得吃饱饭,不要受伤,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姜晓敏。 看着信里的内容,傅业程弯起的嘴角慢慢垂了下去。 如果姜晓敏又当了军医,是不是还会像他活过的那辈子一样,参加边境的救援医疗队,最后牺牲…… 想到这些,他心顿时拧在了一起。 不行,他不能再失去姜晓敏了! 可转念一想,姜晓敏去边境是为了找李越给许家豪治病,如果许家豪的病治好了,她应该也不会去边境,跟不会牺牲了吧…… 一时之间,傅业程陷入两难之地。 他不想姜晓敏再牺牲,可又不想干涉她的梦想。 思来想去,还是先不要介入,先打听现在的李越在哪儿要紧。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个月。 入冬后,江宁便湿冷湿冷的。 程母带着姜晓敏从照相馆出来,忍不住嘀咕了句:“才两个月就要了六回照片了,这孩子到底想什么呢?” 说着,她不由看向身边的女孩。 今天自己给她换上了件白色的棉衣,又戴着红色围巾,松软的黑发分成两股垂在胸前,那张脸怎么看都讨人喜欢。 程母不禁去想,难不成傅业程看上了姜晓敏?要不然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回来,让他们带着姜晓敏照相,把照片寄给他。 可姜晓敏才十三岁啊,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见程母盯着自己发呆,姜晓敏眨了眨眼,轻轻叫了声:“伯母?” 程母回过神,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饿了吗?咱们去供销社买点吃的就回家吧。” 姜晓敏点点头,乖巧的模样让程母心生怜爱。 她一直是想要个女儿的,但身体底子不行,生傅业程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姜晓敏的到来,无疑是满足了她想要个贴心小棉袄的愿望。 程母牵着姜晓敏,往供销社走去。 另一边,淮东军区。 “快点!不许停下来!” 傅业程浑厚的声音极具压迫感,让正在跑步的战士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傅业程这官升的够快的,才几个月,就从一个小班长升到副连了!” “你有他那不要命的拼劲,也不至于干了这么久还是个排长。”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着那细碎的议论,傅业程只当没听见。 只有升到正连,他才有足够的假期回江宁去陪陪姜晓敏,再升到正营,他就能申请军区大院的家属房,到时候就能把姜晓敏接过来了。 这时,一个哨兵跑了过来,敬了个礼:“副连,有位叫姜雪柔的女同志找你。” 第27章 听见‘姜雪柔’这个名字,傅业程神色一凝。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 想起当初她对姜晓敏的所作所为,他眼底升起抹寒意。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次她过来是试探他的。 “我过去看看。” 说完,傅业程便往军区大门走去。 他跟姜雪柔是在一年前的军民联谊活动上认识的,姜雪柔是个知青,但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返城。 她漂亮大方,很受人欢迎,其中也包括他。 傅业程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姜雪柔的时候,他的确是有那么一刻心动的。 当时的他年少气盛,姜雪柔表现的越冷淡,他就越想‘拿下’她。 但姜雪柔一边享受着自己对她的好,一边又时不时撇清两人的关系。 两人在窗户纸没捅破的情况下过了一年,她突然说自己要去港市读书,直接不告而别。 如果不是后来公安的调查,他永远都想不到姜雪柔并不是去读书,而是跟别人乱搞怀了孕,父母又气又恨,她索性躲了出去。 远远的,傅业程就看见姜雪柔穿着件红色大衣站在门口,戴着白色发箍,一头齐肩发利落又清爽,漂亮的脸蛋被冻红了些,像是半熟的苹果。 可这一切落在现在的他眼中,不耻又碍眼。 见傅业程迟迟才来,姜雪柔一下来了脾气:“傅业程,你这两个月为什么都不联系我?” 听了这话,傅业程只觉好笑:“我为什么要联系你?你是我什么人?” 这话顶的姜雪柔一噎,目光中也闪过抹诧异。 以前傅业程对她虽然算不上百依百顺,但也是体贴温和的,可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眼看发脾气不好使,姜雪柔立刻换了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你这话太伤人心了,我是怕出什么事,所以才来看看你……” “在军区里,我能出什么事?” 傅业程一点也不给面子,语气冷的仿佛让周围的气温又降了好几度。 姜雪柔哑口无言。 看着面前明明还不过十九岁的大男孩眼中不合年龄的气势,她竟然打了个寒颤。 她其实也不是真心喜欢傅业程。 只不过放眼整个军区,就属他长得最好看,就算他没家世没背景,光靠那张脸就已经够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