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再一次看见裴骁南时,我的内心好似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或者说,我早就猜到了这次的对手是他。 毕竟我的委托人反复强调,原告代理人是上海名律,从无败绩,一定要谨慎对待。 与裴骁南四目相对,我看着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情绪,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垂下了眼睛:“原告代理律师,裴骁南。” 旁听席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片哗然。 开庭前就有许多记者听见风声,知道这次的双方律师都没有败诉过,慕名前来想看这次是哪方输。 而在听见双方名字的那一刻,应该有不少记者想起了我和裴骁南曾经是夫妻关系。 因为我们曾经总是会并肩出现在镜头前。 一时间,我看见四周的人都举起了摄像机。 “肃静。” 威严的声音传来,法庭上归于安静,接下来法官宣布开庭。 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原告:贺清奇,被告:顾识屿。原告申诉恳求法院判定被告赔偿二百七十万。” “原告父亲在被告公司任职,被告诬陷其盗取机密文件并要将他送往监狱,最终他迫于压力自杀,原告母亲随后也抑郁而终。”5 我听着起诉书的内容,目光落到站在原告席的贺清奇身上。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面容憔悴至极,好似正在为失去的双亲而感到痛不欲生。 起诉书读完,贺清奇颤抖着开口:“我的父亲不过是顾氏公司的底层员工,怎么可能接触到机密文件?” “是顾识屿利欲熏心,想将文件卖给对家却不慎败露,找我的父亲顶罪!” 我的委托人顾识屿再也坐不住了,沉着脸开口:“顾氏是我家的公司,我是疯了才会将机密文件卖给对家。” 贺清奇的眼眶越来越红:“谁都知道顾氏真正的继承人是你哥哥!你自知不能接手顾氏,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可怜我的父亲,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就因为你,我们家的天都塌了……” 他说着,哽咽了起来。 眼见顾识屿又要发作,我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 也不怪他沉不住气,若这个罪名真的下来,他不止要赔偿,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顾家也会为了颜面把他逐出家门。 接下来,便是代理律师发言的时候了。 我抬眸看向裴骁南,却发现他竟一直在看我。 我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别开了目光,速度之快甚至让我以为刚刚是我的错觉。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查证,原告父亲确实没有可能接触顾氏机密文件,以及这是被告与顾家对家接头的照片。” “除此之外,还有原告父亲的绝笔信,里面详述了被告陷害他前曾找他谈话的种种细节。” 我看着裴骁南依旧如以前一样,面容平静的描述着一切,而我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是绝对的自信。 贺清奇这样的人,其实是没有资格请裴骁南来做他的律师的。 我猜是因为裴骁南不愿看见资本待普通人的性命如蝼蚁,而普通人束手无策,所以特例为他代理。 裴骁南之前就和我说过,做律师,就是为了调节那本来倾斜的公正天平。 可他不知道,贺清奇不是他看见的那样,是所谓的弱势群体。 在他的证据呈上去之后,我随之开口:“我有异议。” “其实原告父亲并没有被诬陷,他的死也不是因为自杀,而凶手,正是原告贺清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