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护住白霜,不解地看向赵尚书: 「爹,赵月不过就是一个养女,她的亲事我们如何管不得?」 「况且这王麻子也是明媒正娶,不会亏待赵月的。」 赵尚书被他这傻儿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一声公鸭嗓打破了闹剧:「皇上皇后驾到——」 白霜和赵钰一脸呆愣,被赵尚书飞起一脚踹跪。 其余吃瓜群众也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 父皇一挥手,所有人都起身。 「赵爱卿,这是出了何事?大喜的日子,朕还未进府就听到喧闹声!」 赵尚书面露尴尬,下意识地瞟了我一眼。 「这……」 他冷汗直流,不知如何开口。 在赵府寄养这十五年,赵尚书夫妇对我不薄,我也不忍他们因此获罪。 我看向父皇,开口道:「刚才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ýż 我还未说完,白霜就秀眉倒竖,大声斥责道:「闭嘴!陛下面前,哪有你一个黄毛丫头说话的份!」 父皇一脸不悦,正要说话,却被母后一把抓住了手。 母后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霜:「你来说说,她为何说不得话?」 白霜以为自己在皇后面前得了眼,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回娘娘,这赵月并非尚书府千金,而是抱养的孤女。」 见母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白霜又讨好道:「她身份如此低贱,又怎配污了娘娘的眼?」 母后抿了抿唇,一步步走到白霜面前:「这么说来,你倒是个伶俐的?」 我偏过头,看到一旁的赵尚书夫妇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几乎要晕厥过去。 白霜却毫不自知,以为母后这话是夸奖,说得更加起劲: 「多谢娘娘赏识,此女心机深沉,亲手为我相公缝制靴子,民妇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打着爱戴兄长的名号勾引我相公。」 「但民妇未出阁时便被家中精心教养,做不出有损脸面的事,便想着给她找门好亲事嫁出去罢了。」 白霜又眼角一扫养母:「若是婆母同意,今日这婚事早就定下来了。」 母后的脸色已经铁青,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哦?」Ӱʐ 养母身子一晃,被旁边的张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张夫人戏谑道:「赵夫人可是找了一个好儿媳啊!」 养母挥开张夫人的手臂,上前狠狠推了一把赵钰,让他赶快把白霜拉下来。 可赵钰那猪脑子却会错了意,大步走到白霜身边,牵住白霜的手,一脸深情: 「霜儿如此替尚书府考虑,实属贤妻,我又怎会辜负她?」 「如今霜儿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两句话,也算她的造化。」 母后脸黑如墨,指尖已经被捏得泛白。 「你们为她找的好亲事,就是这个卖饼的?」 比起白霜和赵钰,在市井卖了几十年饼的王麻子倒是会察言观色许多。 从始至终,他都匍匐在地,头埋得深深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霜就是再傻,也觉察出了母后的不对劲。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试探着说道:「正是,民妇也是为她精挑细选才……」 「啪!」 白霜头上的珠钗都被母后这一耳光打落,几缕碎发落到额前,显得极其狼狈。 母后在众人面前一向雍容端庄,若不是气到极致,绝不会如此失态。 众人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7. 白霜先是一愣,随即屈辱地捂住脸,眼里隐隐有泪花。 「娘娘,民妇不知做错了什么?」 赵钰脸色一变,用眼神迅速止住了白霜的话,拉着她跪在地上: 「霜儿无知,顶撞娘娘,请娘娘责罚!」 母后的胸膛剧烈起伏,直接被气笑了: 「你连本宫的公主都敢如此糟践,本宫又怎么敢责罚你们?」 赵钰和白霜一脸莫名,全然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扶住母后道: 「母后,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我也没把这二人放在心上。」 母后转头慈爱地摸我的脸,眼眶通红: 「月儿,母后竟不知这赵钰夫妇糟践你到如此地步,让你受苦了……」 赵钰和白霜双双震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里充满了惊恐。 他们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赵尚书,想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回答。 可回应他们的,是赵尚书的一脸绝望。 赵钰全身都抖成了筛糠,嘴里不停喊着:「求娘娘饶命!求公主饶命!」 而白霜则在惹完这场祸事之后,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父皇脸黑如墨,直接一脚踹在赵钰的肩上,赵钰连个屁都不敢放。 「赵爱卿,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呀!」 赵尚书苦笑着上前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臣管教不严,有辱家风,请陛下降罪。」 父皇冷哼了一声: 「朕知道你们夫妇待月儿不薄,但功过不可相抵。」 「朕就罚你罚俸三年,且你儿子赵钰终身不得入仕!」 「至于这个什么麻子,自行去官府领三十大板!」 我一时感慨。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赵钰苦读十几年,出口便可成章,才学在京城子弟中也可排前三,一心想要在科举上一鸣惊人。 这辈子都不可入仕,无异于要他的半条命。 赵钰眼眶通红,抿着唇跪在地上磕头:「罪民赵钰……接旨。」 父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一脸歉意地看向我: 「月儿今日恢复公主身份,冠以皇姓,改名高月,赐居昭阳宫。」 我行大礼谢恩。 8. 入住昭阳宫后,流水般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来。 父皇母后以为我在尚书府受了委屈,极力补偿我幼小的心灵。 我也按照礼数,一一拜见了宫里高位分的娘娘。 在进白贵妃的宫殿前,我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会面。 扯两句家常,吃吃点心,就完事了。 可等我被宫女领进大殿,看到软榻上那个与白霜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把杯子扔过来,砸到宫女头上。 我就知道,我想得太简单了。 9. 「低贱的婢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敢来本宫面前碍眼!」 宫女顶着满头血,还只能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我行了个礼,打断白贵妃的叫骂:「拜见贵妃娘娘!」 我喊了好几声,白贵妃却好像才发现我在这里似的,一脸惊讶: 「月公主来多久了?本宫这忙着惩罚下贱的宫女,竟没注意到。」 我问道:「她犯了何事?」 白贵妃冷哼了一声:「她不过就是辛者库的下人,飞上枝头进到本宫的殿里,也改变不了低贱的事实。」 「贱奴就是贱奴,被贵人赏识,就以为自己身份不一样了,真是可笑。」 我听出了白贵妃尖酸刻薄的话里指桑骂槐之意,一把扶起了趴跪在地上的宫女,问道:「入辛者库前,你家室如何?」 宫女怯懦回我:「回公主,奴婢的父亲在获罪前从四品,奴婢是府里的嫡出。」 我转头对白贵妃笑道: 「能来贵妃娘娘的宫里,确实是这宫女的福气。」 「不过她生下来便是家世显贵,也不知是哪个眼皮子浅的人多嘴,竟跑到娘娘面前说她低贱,让娘娘被蒙蔽了?」 我这话就差直接指着白贵妃的鼻子骂她肤浅了。 之前在府里,我不和白霜一般见识,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因为白霜不配。 若是对手换作白贵妃,我倒是忍不住怼上一二了。 笑死。 这白贵妃不过是父皇喜爱的一个玩具罢了,也敢跑到我面前吆五喝六。 白贵妃气得捏碎了手里的葡萄。 「不过就是个刚捡回来的公主,你有什么傲气的!」 白贵妃打开一旁的檀木盒子,露出一支璀璨夺目的金钗。 「看到了吗?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价值连城!你是皇后所生又如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珍品吧?」 我淡淡扫了一眼金钗,脸上的笑容一收,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