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瑶的身体颤抖的可怕,而她此刻的模样就像一根带着刺的鞭子不断的抽打着宋承律的心。 他后悔了,他居然有一次让南倾瑶受第二次这样的折磨…… 南倾瑶不知哭了多久,她只记得她在看到宋承律后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中。 顾显赟和林思鹤死的一幕不断交错的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出现,逼得她快要疯癫了。 顾显赟,她的至亲,是含辛茹苦、与她血脉相连的爹。 爹为了保护她,抱屈惨死在刀下,死在她的眼前,而她竟然把他忘了,忘的那么干脆,忘的那么一干二净。 而林思鹤,她的师父,犹如她第二个父亲,可她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她几丈之外…… 在那明晃晃的刀再一次要落在他们脖子上前,南倾瑶奋力大吼着:“住手——” 睡梦中的南倾瑶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外头是淅沥沥的雨声,房内只点着一盏烛火。 南倾瑶沉重的喘息回荡在寂静的房内,好半天,她才缓过来,整个人蜷缩着,双手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头。 所有的事她都想起来了,但是那些记忆却像刽子手中的刀凌迟着她的心。 她自尽了,她没死,是师父救了她,可他…… “锦言。” 熟悉的声音让南倾瑶一怔,她抬起头看见来人后,潸然落泪。 第三十四章 跟我回去吧 “宋承律……” 南倾瑶含泪唤了他一声,所有的情绪都好像找到了宣泄口。 她掀开被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奔过去抱住他。 “宋承律……宋承律……”南倾瑶紧紧抓着宋承律胸前的衣襟,眼泪尽数都融进了他衣服中。 宋承律微微弯腰,将南倾瑶打横抱起,怜惜道:“地上凉。” 胸前湿了一片,宋承律看着眼睛通红满脸泪水的南倾瑶心疼不已,此刻她肯定不停的在想顾显赟和林思鹤的事。 南倾瑶被重新放到床边,但却怎么也不肯放开手,她抬起脑袋,抽噎着:“我……我爹,师父他……都怪我,都怪我!” 宋承律将被褥扯过围在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 顾显赟他那时迫不得已,救不了他,而林思鹤不同,救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南倾瑶想起来了,但心中又多了个担子,不知是好是坏。 好一会儿,南倾瑶才止住了哭泣,她也知道,林思鹤不止一次想过死,早在十三年前柳娉茹死了以后,他就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心思了,可让她觉得难受的是,林思鹤像爹一样死在她面前,还都是因为她,她无法不自责。 “宋承律。”南倾瑶看着好像多年都不曾见过的宋承律,声音沙哑,“师父呢?” “放心吧,我已经都处理好了。”宋承律温柔擦去南倾瑶脸上的残泪。 南倾瑶垂下头,依旧难忍心痛,脖子的伤口也在疼痛着,她恨自己不中用,不过流了点血睡了两月,一醒来居然把什么都忘了。 “啪”的一声,南倾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什么?”宋承律一惊,一手扯着她的手一手抬起她有些红肿的脸颊,又气又心疼。 而南倾瑶恨不得再捅自己一刀,从始至终,她都太无能了,无能到连她自己都厌烦自己。 “宋承律,我就是个废物。”她凄凉一笑,眉眼间尽是颓然,“我为什么还活着……” 宋承律只觉心都被她这几句话给揪住了:“你说什么胡话?” 若说废物,他何尝不是个废物,顾显赟和林思鹤的死他也有责,为夺回皇位,百密一疏让南倾瑶落入司慕郯手中,害她自刎差点丢了性命。 南倾瑶齿咬咬唇,头抵在宋承律的肩上,合上眼默默的伤心着。 待烛火快要燃尽了,宋承律才缓缓说道:“锦言,跟我回去吧。” “回去?”南倾瑶还有些走神,她才想起来,此时的宋承律已经不是晋亲王了,而是当今皇上,他此刻是真正的权利滔天。 可是,她却还是那个人人口中都说晦气的女仵作,跟宋承律回去入宫,那里可容得下她? 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的起她这样低贱的皇室吗? “我……”南倾瑶久久都没有回答,从前她是王妃,人人只道宋承律倒霉,摊上这么个正室。 但此刻宋承律已是九五之尊,与她在一起必定惹些非议,南倾瑶不愿他才夺回来的位置又要摇摇欲坠。 宋承律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有些不乐意了:“你勿需担心其他,若我连你都护不住,我这皇帝可不就是个草包了。” 第三十五章 留下还是离开 南倾瑶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顾虑,她不想宋承律被人耻笑,况且林思鹤才去,她怎么能立刻就跟着他京城。 思来想去,南倾瑶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等师父头七……过了,咱们再走成吗?” 宋承律见她没有拒绝要回去,自然是答应了。 烛火燃尽了,南倾瑶被宋承律揽在怀内躺着,许是有些些许安全感,她困意袭来,枕着宋承律的手臂睡着了。 黑夜中,宋承律轻轻抚了一下南倾瑶额前的碎发,眉头不觉一蹙。 南倾瑶心中的顾虑他岂会不知,只是她总想着不想让他被耻笑,一味的逃避,他们迟早还会重蹈覆辙。 若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那他宋承律才真的是个废物。 “锦言,不要再离开我。”他俯身靠在南倾瑶的肩窝处,吸吮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次日。 卯时刚过,宋承律便带着南倾瑶去了城外林思鹤的新墓。 “柳娉茹的墓在临安,等过了头七,我会送他回家,所以就先没有给他立碑。” 宋承律放下手中装着纸钱和香的篮子,目中带着些许怅然。 与他相处才不过两三日,此时竟然已是天人永隔。 南倾瑶看着隆起的土堆前简单的一块木牌,点点头:“嗯,慕辰,谢谢你……” “勿需道谢。”宋承律不想南倾瑶对他太过见外,况且林思鹤对他也有大恩。 南倾瑶跪了下来,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师父,徒儿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 她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倒了林思鹤最喜欢的酒后将纸钱一一烧了。 烟雾中,她好像看见了林思鹤那提着酒壶洒脱不羁的模样。 师父。南倾瑶吸了下红红的鼻子,心想着若有下辈子,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报答他。 祭拜过了林思鹤,二人往家走着。 路过府衙时,南倾瑶却见府门紧闭,门口的衙役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南倾瑶扭过头,诧异的问着宋承律。 宋承律斜睨了一眼府门:“这种狗官我岂会留他。” 他早在林思鹤说魏林不是善茬儿后便让刑部拿人了,而未破的灭门案也会由新上任的知府受理。 南倾瑶心中还有些许不甘,但此到底为官场之事,是宋承律才能管的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林思鹤头七过了,宋承律已准备好了马车,连同南倾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而真到了要回京的时候,南倾瑶又犹豫了。 “阿诀,我,我想,我还是……”她支支吾吾的,连宋承律的眼睛都不敢看。 南倾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