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旋久上位后,利用天市把先帝的生辰八字透露给严如贤,严如贤再透露给赵王,赵王利用这个布下巫咒案,逼先太子起兵,最后达到上位目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来,整个堂屋里一片死寂。 小裴爷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心里突然一阵一阵后怕起来。 菩萨啊,我怎么能这么顺溜地说出这种话来? 死罪啊死罪! “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巫咒案还是要查。” 顾道之看着朱远墨,语速一下子慢下来,“并且我们还要弄清楚朱旋久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敢这么做?” “晏姑娘,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 朱远墨咬牙切齿。 且不说朱家的家法家规摆在那里,只说“飞鸟尽,良弓藏”这一件事,他是怎么在巫咒案后,做到全身而退的? 第六百三十一章心善 顾道之转身走到祝无虞面前,目光幽深不见底。 “怎么查,谢承宇,我听你的。” “这事只能秘密进行。” “怎么秘密进行?” “没想好。” 祝无虞指指自己的脑子,“这事太突然了,到现在还是一头的浆糊,得给我时间考虑。” “不催你。” 顾道之声音愈加的平静,“想知道当年的事,无非就是找出当年的人,还有当年的案卷。” “案卷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祝无虞果断拒绝:“只要动了案卷的主意,一定会打草惊蛇,还是得从长计议。” 裴笑赶紧补一句,“顾道之,你忘了连唐岐令春闱舞弊的案卷,咱们都拿不到。” “我没忘,我只是提出建议,看看有没有那个可能性。” 顾道之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 “朱远墨,我答应了三爷,后面怎么做,都听他的,他说从长计议,就只能从长计议。” “三爷的话是对的。” 朱远墨感激地看了眼祝无虞:“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急也急不得。” 祝无虞缓缓起身,“既然听我的,我便有几句话要交待一下,头一件事,就是守口如瓶。” 朱远墨:“三弟放心,这件事除了我们兄弟三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而立那头,我会亲自去叮嘱他。” 我哥不用担心,他比谁都贪生怕死。 祝无虞在心里回了一句,又道:“其次,朱家我去不得,别院人少清净,三位大哥就往这里来吧。” “好。”朱远墨点点头。 “最后……” 祝无虞揉了揉眉头,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祝我们好运吧。” 这话一落,屋里的气氛又沉下来。 朱远昊实在受不了这股子沉默,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 两枚铜板一正一反。 第三枚在地上转了十几个圈后,竟然立住了。 他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晏姑娘,你看?” 顾道之走过去把那枚铜板拿起来,“不用看,也不用测,一切即在人为,也在天定。” “说得好。” 祝无虞拍了一下掌,“有一个当年的人,可以先去拜访他一下。” 顾道之:“唐见溪。” 祝无虞看着顾道之,眼里有光射出,这丫头总能和他想一处。 没错,就是唐见溪。 他虽然做了隐士,但他和太子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并且褚言停是参与到了太子起兵谋反的。 唐见溪虽不关心太子的事,但一定会关心褚言停的一举一动,毕竟褚言停在他心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晏姑娘,唐见溪是谁?”朱远墨问。 “先太子的师弟之一。” 顾道之:“我解上一个心魔牵扯到的人。” “怎么?” 朱远墨暗暗惊心同时,觉得有必要多问一句:“上一个心魔也牵扯到先太子的事?” 这话,问得顾道之几个同时微微一怔。 是啊,怎么又扯到了先太子? “上一个心魔只是扯上了一丁点。” 顾道之没有多解释,“这一个,是直奔先太子而去。” 朱远墨一听这话,顿时哑巴了。 “唐见溪那个人……” 小裴爷不确定的摇摇头:“未必肯说吧。” “我去,他应该肯说。” 顾道之扭头问祝无虞:“我可以去吗?” 祝无虞想了想,“你和朱二爷一起去。” 顾道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带朱二爷的用意。 唐明月估摸着快要生产了,孩子的八字如何,怎么起名,将来的运道如何,都是朱家人的拿手好戏。 朱远钊也知道自己能派什么用场,“我还能帮他们看看风水。” 顾道之:“祝无虞,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祝无虞:“三天后。” 顾道之:“为什么非得等到三天后?” 因为你刚刚醒,身子还弱; 因为你查起心魔来,比拼命三郎还要拼命; “我说三天后,就自有三天后的道理。” 祝无虞视线落在顾道之身上,眼神很委屈,“你答应我什么的?” 好吧,好吧。 都听你的! 顾道之在他的眸光里静了一会,“那就三天后。” “朱二哥。” 祝无虞头一偏,“你明儿一早就出发,一个人,雇车,在永清县一个叫悦来客栈的地方等着顾道之。” 一个先走; 一个后走; 这样就不会引起人注意。 顾道之这才明白祝无虞为什么要自己等三天,果然用了十分的小心。 朱远钊一点头:“我和大哥再商量商量,找个好点的理由出京城,毕竟我娘刚走没几天,我这会出远门,会引起怀疑的。” “暂时就先这样,各自散了吧。” 祝无虞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下道:“朱大哥,天市宅子里的五具尸体,先不要动,就这么放着。” 朱远墨一惊,茫然看向自家两个兄弟。 他刚醒,还不知道这桩事情。 “还有,半年之内连抬三具棺材出去,朱家这会在风口浪尖上,这是朱大哥要小心的一桩事情。还有一桩……” 祝无虞停了一下。 “陛下那头朱大哥要想好说辞,若是陛下起疑心了,不如就以太太过逝,丁忧个两年,把钦天监先交出去。” 朱远墨一听这话,心下大骇。 这些日子他忙着心魔的事,衙门里已经有些日子没去了。 按华国律例,双亲去世,为官者需得丁忧三年。 钦天监这一行特殊,无需丁忧,但连抬出三口棺材,确实稀罕。旁人倒无所谓,陛下那头一定要小心应付。 祝无虞一看朱远墨的神色,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顾道之,三天后我想办法悄悄送你离开,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在别院养身子。” 他的目光在顾道之脸上停留片刻后,转过脸看着裴笑。 “明亭,你跟我走。” 朱远墨跟着起身:“老二、老三,我们也回去。” 祝无虞:“朱大哥,你们从后门走。” “对!” 裴笑:“以后你们都从后门走,前门太引人注目,咱们得分开,” 朱远墨看着裴笑,轻声道:“回头我给小裴爷也画张符,小裴爷一定要随身带着。” 小裴爷半点不客气:“顺便还得帮我们家的宅子看看风水。” 朱远墨:“不用看。” 小裴爷:“为什么?” 朱远墨:“裴太医和小裴爷的心善,就是你们裴家最好的风水。” 第六百三十二章赐婚 马车里。 祝无虞和裴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说话。 比起查心魔来,他们现在更难面对的,是赵怀仁。 “还是不说了吧!” “还是不说了吧!”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说出来,出奇的一致。 祝无虞:“朱老爷的为人还是要说一说的。” 裴笑:“扯到先太子的部分,就算了。” 祝无虞:“就说心魔还在查,还没有头绪。” 裴笑:“对,太微没有交待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祝无虞:“我们不算故意瞒着他吧。” 裴笑:“当然不算,我们是不想让他左右为难,那位是他皇祖父呢。” 大事商量完,兄弟二人又呆呆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肚子心事。 他们跟在赵怀仁身边很多年,从来不是鲁莽的性子,凡事谋定而后动,怎么今儿个偏偏就…… “你就那么喜欢顾道之吗?” “你干嘛要跟进来?” 又是异口同声。 这默契,也没谁了。 祝无虞苦笑:“我就是那么喜欢她。” 裴笑无奈:“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一个烟火在眼前炸开。 祝无虞眼睛一热,“明亭。” 裴明亭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没好气道:“干什么?” “我还想再夸夸你。” “闭嘴吧。” 裴笑伸手冲他点点:“回头我爹打我的时候,你替我就成。” “我替你。” 祝无虞狠狠一点头,“多少鞭子只管来,保证哼都不哼一声。” 狗日的。 裴笑在心里骂一声,心说别到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就在这时,马车一顿,朱青掀帘把手伸进来,放下一个纸团。 “爷,刚刚太孙身边的刘江扔过来的。” 祝无虞展开来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 裴笑凑过去低头一看,纸上只有两个字:赐婚。 怀仁被赐婚了? “哪家的姑娘啊?” 祝无虞想起那盒千里迢迢送给李不言的月饼,默默的摇了摇头。 裴笑看着他摇头,有句话卡在了喉咙口:那李大侠怎么办? …… 再有半个月,就进入腊月。 一到年底,不仅这个楼、那个楼里寻欢的客人多了,连赌坊的生意都比往常好二成。 游船从开柜坊驶出,驶到码头等了一会,没有人上来。 怕让人起疑心,祝无虞命船往前开。 绕一圈再回到码头,远远就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祝无虞心头一松,忙让船靠岸。 赵亦时上船,脱下身上的大氅扔给沈冲,随即走进船舱。 祝无虞和裴笑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人心情不好。 赵亦时迎着两人的目光坐下,连句寒暄都没有,便问道:“朱家的事,怎么说?” 祝无虞瞄了裴笑一眼,就按事先商量好的,把桃花井、催命钉等事,一一道来。 赵亦时听完,惊得半天没有说话。 朱旋久竟然是这样的人? 祝无虞:“这个心魔还没解出来,还在往下查,回头等有了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