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晟和南离听见这数字越发难受,连饭都吃不下了。 江婉意亦是难受:“父王,哥哥……” 最后还是南晟长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留不住的,去吧!只是你要记得你家里还有个老父亲,别一去不回……” 长着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冷脸的南离不甘示弱:“还有哥哥。” 江婉意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翌日,南越驿馆。 萧承宴看着案头的文书。 翻看半晌,他将手中文书合上,低声呢喃:“南词,十八岁,真是好年纪!” 沉默许久后,他又苦笑一声:“世间竟真有这样的巧合。” 长相如此,名字竟也如此相似。 午时过后,暗卫传来消息。 “王爷,南越王他们同意了,这份密函中写了他们的要求。” 萧承宴打开看了一眼,眉心微不可查地舒缓。 “答应他们,问问几时可动身?” 早就听闻神秘的南越王室不同凡响,性子超脱,人品也极佳,这也是萧承宴会来此求助的原因。 这次一见,果然如此。 暗卫回道:“药圣说了,只要您答应,随时。” 萧承宴心下一松,颔首:“那就去准备一下,今夜便走!” 皇兄那边情况紧急,他必须争分夺秒。 只是想到要走,他脑海中又浮现宫宴上那张灿若骄阳的脸。 萧承宴咳嗽起来,又以手抵唇掩住。 当日晚上,南越王城城门口。 两行人马汇合。 萧承宴打马上前:“药圣前辈对不住,大部队明早出发,我们轻装简行,这一路上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 南农摆摆手:“救人要紧。” 萧承宴刚欲点头,却在看见南农身边的人时眼眸一定。 “这位……” 南农瞥了眼做少年公子打扮的江婉意,颔首:“家中小孩儿跟我出去历练,王爷不会介意吧?” 萧承宴心中一动,隐约有什么浮现,又强行压下去。 他若无其事道:“无妨!” 江婉意却并未看他,而是一直对着城楼上招手。 萧承宴余光一瞥,竟是南越王和南越太子! 关于心中最后那点猜疑尽数散去,这小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受宠! 那就……更不可能是江婉意了! 第20章 南越国与楚国离了数千里,纵使一行人轻装简行日夜不停也要近大半个月。 一开始萧承宴还以为那小公主撑不住,却发现就连随行的侍卫已经露出痛苦神色,她却仍是一声不吭。 最终还是萧承宴忍不住对着南农道:“南前辈,若是……公主撑不住便跟我说,本王可以安排马车。” 南农还没说话,江婉意便歪头道:“加上马车,路程最少拖慢七八日,永安王心这么大,楚皇陛下撑得住?” 那神色无辜中又带着嘲讽,这是萧承宴从未在江婉意脸上见过的神情语气。 对着这张脸,萧承宴心忍不住软下来:“公主可以随后赶来,身体要紧。” 江婉意一挑眉,半年时日,萧承宴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 不过想到他看见自己这样的长相,却装作从未相识,江婉意松了口气之时心中又有些怨怼。 她冷哼一声懒得说话,南农淡淡道:“家里人交代了,她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永安王见谅。” 萧承宴默了默又咳嗽起来。 南农忍不住道:“永安王总是咳嗽,不若让我为你把个脉?” 萧承宴摇头:“老毛病了,南前辈不必费心。” 再往后几日,江婉意就感觉休息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许。 不过她时常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江婉意转过头去,只对上萧承宴仿似在发呆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心中嗤笑一声,偶尔萧承宴跟她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 萧承宴心中暗暗奇怪,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她。 默了他又自嘲,他确实挺不招人喜的。 萧承宴想在南词身上找到那个人的痕迹,却无法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江婉意喜欢什么,爱做什么,又有哪些小动作。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回忆,可每一次回忆,都只能让他看见自己的冷漠。 这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恨自己,恨到想毁了自己。 半月时间一闪即逝,临近进城前,萧承宴打马来到江婉意面前,递给她一块丝巾。 江婉意蹙眉:“永安王这是作甚?” 萧承宴顿了顿,哑着嗓子道:“或许有些唐突,但公主的容貌不适合在盛京出现。” 江婉意挑眉:“为何?” 萧承宴看着那张艳色倾城的脸,拳头握紧,声婉故作平静:“本王的妻子,楚国的骁晚侯,与公主容颜一般无二。” 说这话时,他眼神一错不错盯着江婉意,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江婉意眼中出现一抹错愕:“骁晚侯?” 她死后,谢玄竟给了她如此荣耀? 萧承宴没错过她脸上的震惊,试探的心思淡去,微微颔首:“这可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一旁的南农神情古怪:“当真如此?那为何永安王一开始不说?” 萧承宴沉默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江婉意嘴角勾起:“为何跟她一样,我便不能露脸?永安王不若将她叫出来,我们或许还能认个姐妹。” 说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南农:“小叔,我父王年轻时游历诸国可在楚国留下过什么露水姻缘吗?” 南农抬手轻拍她的头:“别胡说,你父王这辈子只爱过你母后一个人,更是只生下你跟你哥哥两个孩子。” 萧承宴苦笑一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的妻子,在半年前的云鹫城之战中……牺牲了!” 听闻他一口一个妻子,江婉意只觉得胃里有些恶心。 倒是南农先是一声抱歉,随即看着江婉意手中面纱,轻声道:“小词儿,戴上吧,别惹麻烦。” 第21章 一行人进了盛京后,便直奔皇城。 刚走到紫微殿门口,便有人奔出来:“不好了,陛下又吐血了……” 看见萧承宴,来人脸上露出惊喜神色,随即又变为惊惶:“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陛下吧!” 萧承宴进去看了眼谢玄,不知说了什么,出来后对南农一礼:“拜托南前辈了!” 南农颔首,要进去前又看了眼江婉意。 萧承宴立刻会意:“前辈放心,我会照谢好她。” 江婉意抬手保证:“我会乖。” 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不知为何,萧承宴竟被她这动作逗得心下一缓。 南农放下心,抬脚踏入内殿屏风后。 外面便只剩下江婉意和萧承宴。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萧承宴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江婉意也不四处打量,安静坐着。 萧承宴见状,对着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几碟精巧的点心和一壶茶水送上来。 萧承宴低声如哄小孩一般温柔:“公主,先垫垫肚子,等南前辈出来便带你去用膳。” 江婉意面无表情托腮,不做声亦毫无动作。 萧承宴也仿似习惯一般,倒是几个伺候的宫人心内惊异。 自永安王妃去世后,王爷情绪便越发阴晴不定,性子更是冷得吓人。 此刻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这般温声细语。 尽管作男装打扮,但这宫里都是成精的人,一眼便看出来那是个姑娘。 一刻钟后,南农从内殿出来。 萧承宴连忙迎上去:“前辈,如何?” 南农瞥他一眼:“不是生病,是中毒。” 江婉意抬眸看过来,却看见萧承宴却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戾气:“一月前,皇兄被北疆刺客行刺,兵刃上抹了毒。” 萧承宴弯起指节在桌上轻扣,下一瞬,门外一个侍卫走入,托盘上托着一截断了的利箭。 南农拿起来嗅了嗅,神色严肃地道:“确实是只有北疆天山才生长的断魂草。” 萧承宴道:“我皇兄服了一粒之前偶然所得的玉莲子这才续命三月,可却仍然无法清除血脉中的毒素。” “玉莲子确实是神药,中了断魂草还能续命三月。”南农感慨道。 萧承宴眼带希冀:“前辈,可有解毒之法?” 南农沉吟半晌,就在萧承宴和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