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走到台阶下,冲着看戏的裴敬缓缓跪下,俯身叩地—— “求裴统领救救我父王。” “你竟然跪我。” 裴敬下了阶梯,一步步走到了楚莞宁面前,语调愉悦非常:“莞宁郡主,你的高傲终于不要了?” 短短几个字,刺的楚莞宁疼彻心扉。 她是大祁郡主,是父王亲自教导出来的贵女。 这三年,哪怕被打断肋骨,她依旧挺直脊梁。 可如今,她好像彻底守不住这份尊严了…… 她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弯腰又卑微一寸:“是我不识好歹,裴统领尽可以教训我,但我父王仁义高洁,你能不能看在他从前对你的提拔上,救——” “呵,你爹仁义?” 裴敬突然打断楚莞宁,弯腰凶狠扣住她,戾气四散。 “十二年前,你的好父亲为瞒下铁矿,以贪污之名屠了扬州知府102条人命。因为楚鼎的贪婪,我从此再无亲人!” 楚莞宁震惊到说不出话。 不会!父王不是那样的人! 可裴敬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话锋一转:“楚鼎私吞铁矿,企图谋逆,圣上赐他受刑到死。” “你是他女儿,若不想他死得快,代为受过也不是不可以。” “好!我愿意受刑!” 楚莞宁忙点头,她顾不得细想其中的算计。 滚泪求着男人,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问:“要去何处受刑?” 热泪掉在裴敬的手上,他明明如愿看到楚莞宁被折断傲骨,可他不但没有感觉到高兴,还越发焦躁。 厌恶甩来人:“女人的惩罚,自然和男人不同。” 看着倒在地上,身子单薄却依旧玲珑有致的女人,裴敬忽然恶劣一笑。 意味声长问:“郡主,教司坊带来慰问军营的罪臣之女死了,而今将士们又正值壮年,躁火难耐,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第3章====== 楚莞宁刹那煞白了脸。 可看着草堆中快没有呼吸的父王……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裴敬这个人,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他千里迢迢亲自来岭南,要解气,不就是看她被折辱吗? 楚莞宁一点点擦干泪,也抹杀掉心头最后一点自尊,再次俯首叩头,满眼死寂,一字一句—— “罪女楚莞宁,求统领恩赐我去慰问将士。” “呵,楚莞宁,我还当你能有多高洁。” 男人一把扯起人,将她按在院中的木柱上,粗粝的拇指蹭着楚莞宁的红唇。 带着蛊惑的意味儿:“愣着做什么?不是要伺候人?就在这儿,让我好好瞧瞧你都有哪些本事。” “在……这儿?” 楚莞宁难堪到站不稳,整个人都在颤抖。 就听裴敬轻浮的笑了一声:“都下贱到自请入军营了,还在乎在哪儿伺候人?” “你貌若无盐,若是连些伺候人的手段也入不得眼,本官怕是给不了你这个恩赐。” 指尖掐进肉里,楚莞宁脸仿若被人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裴敬耐心告罄,蹭着她红唇的手挪到嘴角,用了些力道摁下去:“你父王的罪行罄竹难书,死了也是活该,你既然无法代为受过,那便……” “不!我……我能伺候……” 楚莞宁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那是生她养她的父王,她怎能不救? 她横下心,颤抖伸手搂住男人,冰凉的雪松香窜入鼻翼,曾经她最喜欢的味道,如今毒如砒霜。 她明明动作生涩,裴敬却被扰乱呼吸,眼眸一暗,他一把扯过她的手举过头顶,霸道撕咬般吻下。 男人没有一丝温情,呼吸都疼得支离破碎,楚莞宁愣是咬着唇没发出声音。 裴敬却强硬的掰过她的脸,颐指气使的命令。 “没人会喜欢一条没有反应的死鱼!” 心头一颤,楚莞宁强忍着难堪,仰头在他的下巴落下一吻。 裴敬却不满足,在她即将撤离的间隙,一手掌住楚莞宁的后脑,加深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吻…… 荒唐了很久。 这之后,楚莞宁的尊严再也捡不起来。 …… 而裴敬也确实说到做到,没再折磨康王。 入夜,罪人房内。 楚莞宁给康王喂完药,看着床榻毫无起色的父王,心头悔意万千。 她靠在床边,像小时候那样贴着老人温热的手,泪却不住滚落:“父王,您快点好起来吧,等您醒了,我再给您好好赔罪……” “痴人说梦,你们这辈子都好不了!” 花心语穿着艳丽婚服从门外走来:“你们父女只要有口气,就得像狗一样,在大祁生不如死的讨活。” 楚莞宁看着对方身上的婚服,心倏地一紧。 她不会记错,花心语身上的衣服,是她三年前大婚时穿的那一件! 心又是一寒,楚莞宁凝着对方眼中的恨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花心语,我从前待你不薄,怜惜你在花楼受折磨,花钱为你赎身,视你如姐妹,你为什么要落井下石?” “视你如姐妹?” 花心语忽然哈哈笑起来,可眼底的妒火恨不能将楚莞宁烧穿。 “用不着你施舍,我原本也该是郡主!是你的好父王嫌弃我母亲出身花楼,不肯承认我这个女儿!” “同样的血脉,我甚至和你长得有七分像!凭什么你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却给你做丫鬟还要感恩戴德?” 狠狠扯过楚莞宁的手,花心语指着床上的男人:“他会变成这般,那都是报应,至于你……” “楚莞宁,你在我面前风光了十年,现在该轮到我了。”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低声说:“其实我是故意杀得蛮族太子,我能害你一次,也能害你第二次……” 不安骤升,但楚莞宁还来不及抽回手,花心语忽然猛地倒向一旁,惊恐哭喊—— “救命,别害我的孩子!” ======第4章====== 楚莞宁脸色一白,还不等她做什么,一道黑影忽然闯入,猛地推开她! “嘭!” 楚莞宁撞向床沿,疼得直不起腰。 裴敬将花心语打横抱在怀里,一个眼风扫向楚莞宁,冰凉的眸子恨不能将她凌迟。 “谁给你的胆子伤心语?你嫌你的命太长还是觉得楚鼎死的不够快?” “不,不是我。”楚莞宁心头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她慌张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的。” 花心语却忽然痛呼一声,哽咽着摇头:“不怪郡主,原本让她替罪是我对不起她,她恨我是应该的……” “只可惜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裴敬心疼看着她,眉宇之间是楚莞宁从未见过的温柔怜惜:“我马上带你去见大夫!” 话落,回头,他的视线骤然狠戾—— “楚莞宁,若是心语的孩子有个不好,我定叫你们父女千倍奉还!” “不——” 楚莞宁忍痛靠近:“真不是我推她,裴敬!你信我一次!” “滚!” 男人一脚踢飞她,抱着哭泣的花心语大步离开。 楚莞宁呕血倒地,浑身骨头都要碎了,可她还是不死心朝裴敬离去的方向爬去:“裴敬,我真的没害人……” “裴敬!” …… 半个时辰后,一身肃杀之气的裴敬,去而复返。 他冲进门,眼底仿若侵了寒霜:“一命偿一命,楚莞宁,你害死了心语的孩子,这条命就由你父王来还。” “来人!把罪犯楚鼎扔去野外!” “不,不行!” 这寒冬腊月,父王身子还未痊愈,且不说会被冻死,这流放之地多的是野兽,父王岂有活路。 楚莞宁拦在楚鼎身前,冲前方的裴敬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