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爷爷也说过,学医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这一走,苏红玫忙了整整一夜。 战士的腿伤的很严重,直到天边白光破晓,苏红玫才拔针,救回一命。 她疲惫松了口气,一边收拾针灸包一边叮嘱:“之后伤口不要沾水,药要按时煎服,近期不要剧烈活动。” 看着她眼底浓郁的乌青,病床边的傅城微不可闻的皱眉。 昨晚苏红玫的认真专注他都看在眼里,静了两秒,他生硬的吐出五个字:“谢谢,辛苦了。” 木屋不大,傅城的声音清晰入耳,苏红玫错愕抬头,怀疑自己累出了幻觉。 毕竟活了两辈子,她还从没领过傅城好脸色,更别说他的亲口道谢。 不自在咳嗽一声,苏红玫适应不了这种忽然的转变,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安。 压下心头的异样,她飞快裹好银针,头也没抬说:“不客气,现在人也救回来了,我该回家了。” 说完,不等傅城回答,就逃一般出了屋。 苏红玫承认,她当初跟着他抗洪,接下熬解暑汤的任务,确实是想用自己的医术讨好他。 但显然,她的方法不奏效,她的努力只会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她现在不敢和他多呆,免得他又误会。 离开木屋十多米远,苏红玫才慢下脚步,抬头却发现,军队扎营的入口,聚满了肖家村的村民! 她眉心一跳,不安冲了过去。 刚一靠近,就听村民心有余悸感叹:“昨晚的泥石流太可怕了,突然从山坡上泄下来,埋了大半个肖家村!” 脑袋轰然一声,苏红玫心头骤乱。 “阿,阿连……” 她惨白了脸冲进人群,寻找妹妹瘦小的身影。 下一瞬,大伯母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哭嚎:“江团长!我要状告苏红玫,她昨晚只顾着自己偷人,不管亲生妹妹,可怜我那侄女啊!小小的年纪,就这么被活埋了啊!” ‘活埋’二字轰然砸下,苏红玫如遭雷击,脑海一片空白。 众人哗然。 大伯母抹了把泪,趁机又扬高嗓门:“我昨晚亲眼看见一个男人趁着江团长不在,冒雨钻进苏红玫的房里,他们不是干那档子事儿,还能干什么?” 话落,人群更加震惊。 这时,魏明月正巧从不远处走来,扯住苏红玫质问:“小肖姐,你怎么都不解释一句,该不会是心虚吧?” 可苏红玫现在哪还有心思解释这些,她疯了一般推开魏明月:“滚开!” 她满脸煞气,人群一时不敢上前阻止。 苏红玫独自冲出去,一路奔向肖家村。 回家的一截路,已经全被淤泥覆盖,她摔了一身泥,鞋子陷进泥里,脚踝被碎石勾得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知疼,光着脚朝前奔。 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阿连……你等我,一定要等着阿姐……” 终于,她来到了家门前—— 却看见泥石流埋了泥胚屋! “阿连!” 眼前发黑,苏红玫的天都塌了。 她悲恸往前冲,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傅城扯住。 “这地方随时会二次坍塌,你不要命了!” 苏红玫回头,看清男人的脸后,绝望的眼眸忽得迸发恨意:“都怪你,你滚——” “你不是说村长会照顾阿连吗?你不是说不用担心吗?!” 她推开男人,踉跄跪进泥里。 说着狠话,却浑身发抖:“如果阿连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一辈子……但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如果她昨晚再强势一点,把妹妹带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上辈子,她就没能救下阿连,这辈子她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阿连丧命? 她抹掉泪,找不到顺手的工具就用手挖开泥石。 口中不断说着话:“阿连,你在哪里?阿姐知道你一定活着,你应一声好不好?” “你别怕啊,阿姐一定会救你出来,你等等我……” “……阿连。” 看着她这样,傅城心头沉甸甸,有种说不出的慌。 他没想到昨晚恰好有泥石流…… 身后,陆续跟来了幸存着,逃过一劫的肖大伯一家,还幸灾乐祸。 “苏红玫果然是个灾星,克死了爹妈,克死了爷爷,现在还克死了血亲的妹妹,要我说啊,最好把这种天煞孤星赶走,省得克了村子里的人。” “江团长,你是城里首长的孙子,金贵的很,还是赶紧和苏红玫离婚吧,像她这种命硬又不检点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您。” “闭嘴!” 傅城眼风凌厉扫过去:“昨晚是我把苏红玫带去军营救人了,你们要是再造谣,就通通按诽谤罪抓起来!” 驻兵团团长发怒,谁敢再说话。 议论就此偃旗息鼓。 苏红玫却根本听不见这些,她不管不顾的搬动石块。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整天过去了…… 她不吃不喝,嗓子哑到渗血,纤细的十指早已经血肉模糊。 天色渐晚,空中又有雷声轰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