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看了看外面跑来跑去的平儿,也不想连累人家,“好吧,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和欣大娘说。” “嗯。” 收了药碗,萧长昱打坐,云珞就去院子里跟欣大娘告别。 欣大娘是曹大叔的老婆,两人在偏僻小村住着,儿子儿媳回娘家时被翡翠山的土匪打劫,死于非命,只留下了一个两岁的小孙子平儿,靠曹大叔打渔,艰难的拉扯着。 听说二人要走,欣大娘诧异:“你夫君伤这么重,怎么走啊,阿梨姑娘,劝劝你夫君,再养两天伤吧?” 阿梨是云珞当时看到梨子随便想的化名。 她笑道:“没事,他的身子需要更好的大夫,我们打算去县城里找大夫,欣大娘就别担心了哈。” 这样一说,欣大娘才没留,毕竟在这得不到更好的治疗,只有一些简单的伤药。 “行,到县城要好远,我让老曹借个驴车送你们去。” “嗯,那就谢谢大娘啦。” “谢什么,你帮我看下平儿,我去湖边喊老曹。” 老曹是渔夫,来回在这一片打渔,因此住的更偏僻一些,欣大娘年纪大了,不能抱着平儿去找。 云珞嗯了一声,抱着平儿厨房门口玩,然后自己准备午饭。 欣大娘家里穷,云珞来之前,吃大米都是奢侈。 此时米缸的米,橱窗里的肉还是云珞让曹大叔典当了手镯,换了五十两,才买的。 承诺的一百两二人现在真拿不出了,因为萧长昱的钱袋被冲走了。 自己头上的簪子,耳坠什么的全都在水流里冲散了,只有手上一个玉镯没掉。 她的镯子少说值个八十两,但是当铺欺负曹大叔不识货,故意压价。 只给了五十两。 云珞也没多说,关键时刻,只能应急,万一回去掰扯,闹起来对他们不利。 只能等他们安全后,再派人回来送钱。 萧长昱打坐完毕出来时,云珞正在厨房里忙活,一边烧火一边吆喝,“平儿就乖乖坐在院子里,别乱跑哦,梨姑姑给你做肉圆好不好呀?” 平儿很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啃梨,“嗯,好,梨姑姑做饭好吃,平儿喜欢。” “平儿真听话,待会儿奖励你多吃一个肉圆好不好?” 平儿笑嘻嘻的,连声应好。 萧长昱站在院内,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有些出神。 “叔叔,你起来啦,吃梨子嘛,可甜啦。” 平儿看到萧长昱,小短腿跑过去,把自己啃过的梨子递过去。 萧长昱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叔叔不吃,都给平儿。” 平儿哦了一声,又屁颠屁颠跑到小板凳上坐着,很是乖巧。 云珞探头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不是让你多休息嘛?” 萧长昱看她头顶着布巾,一身欣大娘灰扑扑的暗蓝粗布裙,腰间系着围裙,唯有那双眼睛明亮,活泼,比骄阳更甚。 他起身,“不在乎这一会儿了,你做饭吧,我帮你看平儿。” “哦,行,平儿很乖,不用你抱,你就在旁边陪他,让他别往外面跑就行。” “嗯。” 云珞这才专心做饭。 切菜,烧火,煮饭,她做起来竟然意外的熟练。 炊烟袅袅,一股饭香味传来,有孩子在院子里跑,有她在厨房忙活,蓦的这一瞬,萧长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忽然很想,就这样,宁静到永远…… 欣大娘回来时,云珞已经麻利的坐了三菜一汤,抱着平儿在屋里玩。 曹大叔拉着借来的驴车,绑在门口。 吃完饭,云珞和萧长昱告辞,欣大娘把他们没用完的药全部都给带着,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简单的给他们二人准备了水囊,然后拿了几个梨子当干粮。 云珞接过,拉着欣大娘的手甜甜道谢。 走之前,萧长昱叮嘱欣大娘,把他们住过的一切痕迹都抹掉,用过的纱布也烧掉。 欣大娘懂,连连点头,叮嘱老曹务必将他们送到县城。 云珞爬上驴车,冲平儿和欣大娘挥手。 萧长昱坐在她旁边,也跟她一起挥了挥手。 视线拉远,欣大娘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余周围青山苍翠,绿树成荫。 山路颠簸,这小驴车连个护栏都没有,曹叔不知道轧到什么,差点把云珞颠下去。 曹叔抱歉道,“这路虽然难走,但是快,我尽量稳点,小伙子,你抱着些你媳妇,前面我要加速了,别把你媳妇颠下去了。” 云珞笑着说不用,不用,是她刚刚没抓好。 曹叔笑道:“怎么,你们还不好意思啊,我坐在前面,可看不见你们。” 云珞还想解释,萧长昱已经将她提了过来。 真的,就是双手一掐,就把她提到了怀里,“坐我这边,稳一点。” 云珞惊了,喂喂喂,这哪儿是坐你身边,这就是坐你怀里啊。 他竟然把她放在双腿中间,背后抵着他的胸膛, 云珞不适应,刚挣扎,就听他闷哼一声。 “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 萧长昱语气很虚弱,“嗯,你别乱动就好了。” 云珞:“我……” “驾!” 曹大叔果然加速了,颠簸的驴车,让萧长昱脸色不怎么好。 想他一身伤,肯定比自己还难受,云珞不敢乱动给人添麻烦了,抱膝坐着。 他就从后面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抓着板车头。 牢牢的,再没有将她颠出去。 两人中间并没有严丝合缝的贴着,可是云珞就是感觉周围都是他的气息,连浓浓的药味也无法掩盖的,一种特殊的让人脸红的气息…… 萧长昱看着她慢慢红润的耳尖,忽然觉得伤口也不那么疼了,甚至有心情去看一纵即逝的风景。 曹大叔抄的小路就是快,未时两人就到了县城。 他们没有路引,不让进城。 还好曹大叔帮忙,给守门的塞了点钱,给他们造假弄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