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所以我这些年来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在你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是吗?” 刘川尧不置可否:“家里阿姨会收拾,婂婂也有老师教导,你的确什么都不用做。” 褚姗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不如一个花瓶?” 刘川尧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但褚姗倩却清楚的得到了答案——是不如。 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褚姗倩看着那代表着自己一片心意的补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抬手将保温盒直接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溅起的汤汁落在了刘川尧的裤脚上,他皱眉抬眼,却只看见她的背影。 回到别墅。 褚姗倩失神地抱着自己坐在卧室床上,想起和刘川尧的初次见面。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刘川尧,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镌刻般的容貌和他身上混杂雨水的檀木香,成了那天之后褚姗倩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再见面会是这样。 褚姗倩将头深深埋进臂弯,被心底潮水般的失落吞没。 接着几天,刘川尧还是没回来。 而褚姗倩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直到谢末,接到他的电话。 男人声音依旧淡漠:“收拾一下,晚上带婂婂回老宅吃饭。” 褚姗倩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刘川尧,但也知道这种家庭聚会不能拒绝。 晚上六点,刘川尧的车停在家门口。 褚姗倩和谢婂上车时,刘川尧正坐在后座低头看文件。 男人眼眸深邃,容颜俊逸平静,仿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作。 她坐在他身边看着,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想,虽然自己和刘川尧不是因为爱才结婚,但日久生情,刘川尧不会永远不爱她。 也许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更多的相处。 出神间,车到了谢家老宅。 在褚姗倩的记忆里,谢母一直很喜欢自己。 而她年幼丧母,对母爱更渴望。 于是她进门就上前亲昵的挽住谢母的手:“妈,您和爸近来身体怎么样?” 谢母微微一怔,而后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笑着回答:“很好,不用担心我们。” 所有人都将褚姗倩出格的动作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 这时,谢婂抬头看向刘川尧:“父亲,我想去祖父的书房找几本书,您陪我吧。” 刘川尧点头,两人一起去了二楼。 褚姗倩就留在客厅和谢父谢母聊天。 没一会儿,晚饭准备好。 褚姗倩起身让二老先去餐厅,自己去找刘川尧父女俩。 她走到二楼书房门口,刚想抬手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谢婂稚嫩却冷静的问询:“父亲,刚刚母亲的举动您怎么看?” 褚姗倩动作微顿,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门里传来刘川尧的反问:“你想说什么?” 下一秒,谢婂平静说出了心意:“父亲,我觉得段阿姨更适合做您的妻子、我的母亲。” 第4章 褚姗倩的心脏骤停一瞬。 她攥紧手,在刘川尧开口之前一把推开门。 空气刹那间凝固。 谢婂的眼睫狠狠震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母亲……” 刘川尧却依旧神色清凛。 褚姗倩平静地看着父女两人,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下楼走出老宅大门。 关上门,她立刻从通讯录找出好友林璟柏的号码拨打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林璟柏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扯开嗓子:“褚姗倩?我不是做梦吧,你竟然联系我?” 因为刘川尧不喜欢,结婚后褚姗倩再没出去泡吧赛车过,跟朋友们也渐行渐远。 她忽略他的调侃,望着路灯淡然出声:“林璟柏,我要飙车。” 林璟柏沉默了几秒:“你来真的?” 褚姗倩没说话,林璟柏生怕她后悔似的,连忙答应:“没问题,我来安排,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刚挂断电话,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少夫人,少爷请您回去。” 褚姗倩循声回头,一抬眼看见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刘川尧。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提高声音:“告诉他,我不回去。” 管家怔了怔,也看向刘川尧。 而褚姗倩已经转回身,叫了辆车在原地等。 紧接管家手机响起,刘川尧淡声吩咐:“把电话给她。” 管家依言照做。 褚姗倩不明所以的接过,就听男人冷冽的语气:“今天是家宴,你擅自离开,很没规矩。” “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刘川尧,你们真的有把我当过家人吗?” 刘川尧沉默片刻:“褚姗倩,婂婂还小,你是她母亲,至于和她计较吗?” 他的话让褚姗倩心头一涩。 所以这一切到底还是她的错? 这时正好车到。 刘川尧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褚姗倩闷着气说完,把手机往管家怀里一丢,就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既然觉得她不配做他的妻子,谢婂的母亲,她又何必伏低讨好? 车子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阳台上,刘川尧看着车子的残影,漆黑的眼里闪动不明情绪。 站在他身后的谢婂抿了抿唇:“父亲,母亲……是不是在怪我?” 刘川尧收回视线淡漠看她:“刚刚那句话,你的确不该说。” 谢婂垂下眼眸,缄默不语。 另一边,封闭的废弃国道。 褚姗倩穿着飒爽的皮衣皮裤接过林璟柏递来的头盔。 他戏谑开口:“七八年不玩了,能行吗虞大小姐?” 褚姗倩的身体是十年后的她,灵魂可不是。 穿越过来之前她就刚和林璟柏等人赛车完在酒吧玩了一晚。 她利落翻身上车,冲林璟柏比了个中指:“再过十年你也不够看。” 下一秒,引擎轰鸣。 褚姗倩骑着机车如同一道闪电穿过黑夜! …… 一小时后,夜色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褚姗倩一杯饮尽,闷堵整晚的心绪终于感觉到些许畅快。 “行啊褚姗倩,宝刀不老。”林璟柏笑着看她,“所以你和刘川尧怎么了?你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些,以后再不出来玩了吗?” 一提起刘川尧,褚姗倩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想起晚上在谢家经历的一切,心底漫上潮水般的苦涩。 她就不该去自讨苦吃。 褚姗倩搁下酒杯,神色认真地看向林璟柏:“你说,我和刘川尧离婚的几率有多大?” 林璟柏愕然:“什么?” “我说——”她一把将他拉近,凑近他耳边提高声音,“我要和刘川尧离婚!” 酒吧里一瞬间雅雀无声。 褚姗倩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谢围的不对劲。 而林璟柏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朝她使了使眼色。 褚姗倩皱起眉:“你眼睛有病啊?” 林璟柏无奈扶额,别开了头。 褚姗倩这才发现酒吧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自己。 她没来由感觉到一股心慌,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斑驳灯光下,刘川尧眸光幽暗,脸色沉冷。 “褚姗倩,你刚刚说什么?” 第5章 整个酒吧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褚姗倩对上刘川尧冷冽的眸,一怔,脱口而出:“你一个和尚能来这种地方?” 刘川尧清俊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发冷:“我不是和尚。” 酒精开始上头,褚姗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区别……” 林璟柏一把捂住她的嘴,微笑解释:“她喝多了。” 刘川尧凌厉的视线扫过他的手,林璟柏耸了下肩,撤回手。 没了支撑,褚姗倩倒在沙发上。 刘川尧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然后转身往外走。 身边有人凑近低声问:“清羽姐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璟柏仰头将酒饮尽,掩在暗色中的眼眸闪了闪,“他们是夫妻,又不是宿敌。” 目送着两人走出酒吧,现场才重新恢复热闹。 酒吧外,刘川尧带着踉跄的褚姗倩上了车。 谢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