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粘上毛发,惹得他咳嗽不止。 这下圆满了,我逮着萨摩耶的狗头可劲撸了几把。 「它好乖啊,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叫小七吧,」周庭樾嗓音淡淡的,蕴着笑意,「寓意……未来可期。」 「好,那就小七,你好呀,微笑天使小七,我叫江渺……」 小七给我暗无天日的生活带来了一束光。 它经历过有素的训练,可以当作当做半个导盲犬,它喜欢带我去楼下的草地里打滚儿,也喜欢在我的手心里蹭啊蹭。 这天我俩照例在草地上晒太阳,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馨。 她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对着我阴阳怪气,「渺渺姐不愧是豪门大小姐,眼科圣手都能被你请山。」 「那天你怎么突然走了呀,礼物也没收,那可是我们精心挑选的……」 我冷声打断她,「林小姐,你还是这么茶。」 林馨脸色一僵,阴阳怪气道,「你不会以为治好眼睛路承宇就能回心转意吗?简直做梦,他早就厌烦你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觉得好笑,「你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哦,我忘了,你还真是。」 我自问自答,「听说路承宇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钱,本来就一跑龙套的,现在攀上了京圈太子爷,都跻身二线了呢。」 「网上都骂你是烂剧女王,林小姐,有空不如精进下演技吧。」 林馨大概以为我是温婉大小姐那挂的,没想到我怼起人来毫不手软。 她先是愣住,继而气得口不择言。 「江渺,你不过就是个瞎子,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对了,你还不知道路承宇是怎么评价你的吧?」 「他说他早对你腻了,你在床上就像条只死狗没反应,他还说他爱我,一定会娶我进门……」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我胸口深处。 「汪!汪汪!」 小七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甩着尾巴跑过来,冲林馨狂吠。 「靠,哪来的疯狗!」 或许是看小七是萨摩耶,没什么攻击力,沉闷的几声响突兀地传进我的耳膜,林馨竟边骂边抬脚踹了过去。 「滚啊!」 她厉声呵斥。 小七痛得嗷呜乱叫,但还是挡在我身前不肯挪动半步。 太阳穴突突跳动,我拎起盲杖,用力向林馨的方向砸去。 第一下,打在她小腿上。 「江渺你干嘛你干吗?你这个泼妇!」 林馨吃痛,腿一软半跪在地。 目不能视时,其他感官就显得尤其敏锐。 我又一棍子打在她背上。 她痛得大叫,「你怎么敢,路承宇不会放过你的!」 「有什么不敢的?」 我嗓音极冷,像淬了冰。 「你都说了我是豪门大小姐,难道会怕一个没教养的三流演员吗?」 我用两指粗的盲杖指着她,一字一顿,。 「林馨,别试图招惹我。」 「否则,你来一次,我打一次。」 7 隔天我牵着小七回家拿换洗衣服,周庭樾驱车将我们送至门口。 「不进去坐坐吗,庭樾哥,我爸妈都很想你。」 周庭樾摇下车窗冲我弯起眉眼,「下午还有一台手术,改天我再来看望江叔江姨。」 周庭樾看似温和,实则是最叛逆的那一个。 他从小就对家族企业毫无兴趣,反而不可自拔地热爱医学,三年前他和父母大吵一架,才换来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我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挥手和他再见。 在汽车驶离的轰鸣声里,我一手拉着狗绳,一手拄着盲杖,心情颇好地往里走。 还没迈进门便被一只手大力攥住了手腕,这人一言不发,只是拖着我往旁边走。 全然不顾我因为失明,踉踉跄跄的脚步。 「路承宇。」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我便喊出了他的名字,「你在闹什么?」 他明显是故意堵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声音又低又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家。」 怎么有人能把「去我家」三个字,对前女友说得这么自然? 心头蓦地蹿窜起一簇火苗,我奋力甩开他。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容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不要过多纠缠为好。」 路承宇愣愣地看着被我毫不留情甩开的手。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是不客气地指责。 他说,「江渺,你就这么受不住气吗?为了一只狗打人?」 我了然,这是林馨吹枕边风告状了。 路承宇又说,「她不过刺你两句,忍一忍不就过去了,至于吗?」 我又想起那个只是骂了我一句「瞎子」,便被路承宇用酒瓶爆了头的女人。 这事传到我耳中,我不免唠叨着让他控制住脾气,别一点小事就打打杀杀的。 那时的路承宇把头埋在我颈间,闷闷地说,「不是小事,渺渺,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真讽刺啊。 有一瞬间,我真想揪着路承宇的衣领大声质问,从前的诺言都被狗吃了吗? 转念一想,变心就是变心,有什么好问,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于是我后退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冷着脸吐出三个字,「忍不了。」 「你信不信,再发疯的话,我的盲杖随时会落在你身上。」 路承宇硬是连拖带拽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在我以为他要为捧在手心里的新女友讨回公道时,他突然俯下身,抱住了我。 「渺渺,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路承宇的脑袋靠在我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 我不禁嗤笑。 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精神分裂呢。 没等我推开路承宇,一股力道骤然将他从我身上扯开,拳头混着疾风重重砸在他脸上。 「路承宇,你他妈又想干嘛吗?」 ——是去而复返的周庭樾。 8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我仔细分辨动静,原来是周庭樾单方面虐路承宇。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路承宇根本不还手,只是闷声挨打。 小七受了惊,站在一旁狂吠,像是在给周庭樾加油助威。 「庭樾哥。」 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我出声叫停,「我衣服还没拿呢,送我回去吧。」 周庭樾周身浓重的戾气,在我开口的那刻尽数消散。 「……王八蛋。」 他啐了句。 周庭樾是气质温雅的世家公子,说脏话骂人还是头一遭。 可见有多讨厌路承宇这个负心汉。 我笑弯了眼,安慰他,「咱不和王八蛋一般见识。」 周庭樾的怒气随着我的笑散了大半,「渺渺,我们走。」 两人一狗撇下地上的路承宇就此离开。 整个过程中,路承宇没说一句话。 但他的目光紧紧粘在盯在我身上,如有实质。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个偏僻的角落,距离江家别墅尚有一段距离。 昨夜下过雨,路面湿滑,周庭樾看我行走间十分艰难,朝我伸出手。 「渺渺,要不要我牵着你?」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不妥,「这样吧,你把盲杖递给我,我拉着你走。」 我哑然失笑。 这就是周庭樾,和路承宇桀骜难驯的性格截然相反,他最为守礼,从不做可能令人尴尬的事。 若是这时有人路过,就会看到这样一副幅画面—— 板砖平滑的小路上,有盲女握着拐杖的手柄,另一端在一个身姿清俊的男人手里,他还牵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 奇怪又美好。 我忽然想到,「庭樾哥,你不是还有手术要做吗?」 「刚出小区就看见了路承宇停在路边的车,我立马折返回来了,幸好他没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