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这事,我是从两个小护士口中听到的。 「这也太抓马了吧,敢情前期的甜蜜都是营销,呜呜呜我磕了好久的 CP……」 「我就说京圈太子爷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有内部消息说,路承宇是故意演戏给他继母看的,唉,有钱人的心机可真深啊。」 「我靠真的假的……」 正巧这时周庭樾洗了水果回来,小护士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停下讨论去工作了。 「原来这事另有隐情啊……那渺渺,你会原谅他吗?」他试探着问。 我淡笑着摇头,「我认为,苦衷不是他伤害我的理由。」 周庭樾似是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义愤填膺。 「就是,又不是没张嘴,不能解释吗,?即使他和林馨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你受到的伤害是真的。」 「不能原谅,就算路承宇跪在地上求你回头,你也要狠狠拒绝他!」 我弯起唇角,「放心吧,庭樾哥。」 …… 我的眼睛恢复得很好,周庭樾为我拆掉纱布那天,我爸我妈推掉工作来医院看我。 久违的光线映射进瞳孔,我先是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然后渐渐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洁白的病房里,我爸我妈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毛色雪白的萨摩耶坐在地上朝我吐舌头。 还有—— 穿着白大褂的周庭樾。 骨相优越,眉眼出挑,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我终于……能看见了。」 话音刚落,我妈撇了下唇,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太好了,渺渺,太好了……」 一向沉稳庄重的我爸激动地得在房内走来走去。 我的眼眶也控制不住地发酸。 距离那场地震已经过去三年,我终于,再次看见了世界的色彩。 周庭樾唇角翘起一个弧度,温柔地注视着我,「还要观察几天,后续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我妈上前握住他的手。 「庭樾啊,是你找路西卡医生治好了我们唯一的女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打这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事,我和你江叔都尽力满足。」 我爸附和,「对,我们江家欠你一个人情。」 周庭樾摆摆手,「江叔,江姨,不只你们想治好渺渺,我也想。」 我妈欣慰地连连点头,「你这孩子从小就把渺渺当亲妹妹看,对她那叫一个好啊,老江,要不我们干脆认庭樾当干儿子吧,你觉得怎么样?」 「……」 11 由于复明后太兴奋,玩手机的时间过长,周庭樾嘱咐我至少午睡半个小时,让眼睛有休息缓冲的时间。 这天我刚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就听到周庭樾轻手轻脚地进来。 他给我掖了掖被角,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正当我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我在装睡时,下一秒,清冽的木质香将我包围。 温热的触感落在我额头上,一触即分。 !!! 我用力攥紧手指才没让自己失声叫出来。 周庭樾竟然亲了我! 脑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又被我迅速压下去。 周庭樾一向最是懂礼,相处的分寸总是把握得恰到好处,莫名其妙亲我是几个意思? 虽然是额头……但我们又不是亲兄妹,还是很容易产生误会的好吧! 而且他亲口承认有喜欢的人啊!都跟人求婚了! 脑中一团乱麻,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醒来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有人大步走来,挥拳重重落在周庭樾脸上。 「……周庭樾,我早该想到你对渺渺心思不纯!」 路承宇? 他最近不是忙着争夺家产吗,怎么会来这里? 再装睡就不礼貌了,我淡定地从床上爬起来,喊住即将打起来的两个人。 「住手!」 路承宇愕然抬起头,「渺渺你……能看见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卫衣,搭配深蓝色牛仔裤,眉眼深邃而凛冽。 二十六岁的人,仍旧少年感满满。 时隔三年,我终于再次看到了他的模样。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路承宇顾不上教训周庭樾了,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拉住我。 我向后躲,他落了空,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中。 再抬眼,他的声音带了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渺渺,我来晚了……」 「你确实应该道歉,」我面无表情,「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周庭樾笑得讽刺,「路承宇,你怎么有脸再来见她?」 他挨了一拳,一边脸明显肿了起来。 路承宇转头恨恨地瞪着周庭樾,「打着哥哥的旗号对她做这种事,你恶不恶心?」 我冷声呛他,「那是我们俩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又看向周庭樾,软下声音道,「你先去处理下伤口,我和他单独聊两句。」 「……好。」 周庭樾没走两步,转过身来看我,桃花眼里尽是懊悔和小心翼翼。 「抱歉,我以为你睡了……是我没克制住自己。」 我给他一个安抚的笑,「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等出院后我们再聊。」 12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路承宇两个。 我拿起杯子抿了口水,「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在今天说完吧。」 路承宇站在我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渺渺,你看到新闻了吧,我没有和林馨订婚,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设的一个局……」 「你不会以为——」 我平静地反问他,「你轻飘飘一句演戏,生日宴上对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就能一笔勾销了吧?」 「没告诉你是不想把你卷进来,你骂回来好不好……求你了,渺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像是被我无波无澜的表情刺激到,路承宇凌厉的眼尾变得通红。 「为什么不生气……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爱你什么,爱你对我腻了,还是说我在床上像条死狗?」 「那都不是真的!我继母专门找了和你长得像的林馨来勾引我,那些话都是我故意迷惑她们的,渺渺你相信我……」 眉眼间渗出冷意,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我对你,早就……没感觉了。」 「你撒谎!我知道你在说气话,你不许骗我……」 因为我的一句话,京圈太子爷眨了下酸涩的眼眶,蓦地落下泪来。 他红着眼从口袋里拿出什么捧到我眼前——赫然是那天被我扔掉的、刻着我们俩名字的那条项链。 他竟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 「渺渺,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在一起七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七年也抵不过生日宴上你的一句,『『瞎子做不了路家的儿媳妇』。』」 那晚我扔掉项链的动作流畅又潇洒,放狠话不眨眼,离开的背影称得上决绝。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究竟有多难过。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祝他们「订婚快乐」时,因为心痛和愤怒,桌下的手止不住的地发颤。 记忆里鲜活的少年啊,我曾穿着白裙子站在篮球场旁给他送水,也曾伏在他背上走过好多个夏天。 我以为路承宇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对我说,「江渺,我们结束了。」 占满我一整个青春的少年,最后给予我的,是背叛。 「阿宇。」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他。 「从你说结束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就再无可能了。」 我看着路承宇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他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悲伤,好久才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