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昏迷不醒!
小夫人恐怕撑不过今夜! ……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从庄子里的仆从那里传来,林修的手都已经发白,为了抑制情绪,身上甚至冒出一层汗。 容妺坐在软榻上,看着他这般隐忍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这就是敢骗她的代价! 这天底下,就是再傻的女人,也能告知出一个男人的心到底在不在自己身上。 看够了,容妺轻移莲步,来到林修身边。 手轻巧的搭在他的肩膀。 “知衍哥哥,要不咱们还是把沈小姐接回来?” “若真死了,那可就是妺儿的罪过了。” 容妺故意勾着尾音,听着又酥又麻,勾人得很。 可林修却是浑身一颤,眼睛突然用力的眨了眨。 “啊?” “妺儿,我方才……” 林修抬起头,他发现容妺的眼睛里就好像着了火,又好像封了冰,叫他一时看不清了。 不行,计划绝对不能失败! 林修心里一紧,已经有了决断。 “妺儿,你说得对,人定然是不能死在顾家的。” “你才来中原,可能不知道中原最是讲究面子,若是让沈氏死了,只怕你得背上个善妒苛责的名声。” “妺儿,你在西沂我不能保护你周全,可如今到了家里,我再让人议论你,便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是了。” 抬手摸上容妺的秀发,又点了点他的眉心。 而容妺也因着他的话,想到了曾经在西沂的日子。 那段日子,绝对说不上好过。 她的母妃是汉人,长得甜美,引得西沂王日日亲近,而那些本族的王妃和妃子们却嫉妒万分。 西沂王宠爱他们母女,却不会给他们权利。 这样的处境,造就的结果就是在西沂王面前,他们备受宠爱,而在无人得见的地方,他们母女就是整个西沂王宫的玩偶。 容妺嘴角抿起,又往林修的怀里依偎。 “到底是我的错,那会从寒潭里出来的时候,冻得头脑混乱,那些下人们追问如何处置沈氏,我便没多加考虑。” 容妺身子发抖,上好的绸缎贴着林修的身子。 少年血气方刚,就算林修一再隐忍,可正常的身体反应还是有的。 “不怪你,此事说到底还是我没处理好。” “你们给沈小姐请上个大夫,另外带上话,让丫鬟婆子照管好表小姐。” 林修说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 他们之间的情意那么浓,却连和离书都不能有。 “是,小人明白了。” 仆从眼珠子乱来转去,也算是品出味道来了。 田庄上。 范天雷被安排在了最为偏僻简陋的后山。 “小姐,小姐你忍住了,我再去找人。” 看着范天雷通红的脸,桃儿哭了又哭,眼睛都成了核桃。 “那些混账,怎么还不来人!” 桃儿咒骂着田庄的下人们,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见送他们来的人叫范天雷小夫人,便跟着不尊敬起来。 “骂什么骂!你个嘴不干净的小蹄子!这不是来了。” 一婆子听到桃儿的话,还没走到门前,张嘴就骂了出来。 见了人,桃儿倒是顾不上与他们逞口舌之快,赶紧的往后看。 果然看到一个背着药箱的人。 “大夫,大夫您快些,我家小姐快不行了,求求您了,一定救救我家小姐……” 桃儿跑出来便要拽大夫,却又怕惹恼了大夫,只在旁边哀求。 大夫是个上了岁数的,家里刚好有个闺女,和桃儿差不多大,见她这样,于心不忍。 “放心吧,老朽一定尽力。” 范天雷只觉得自己掉进了火焰山,一把火烧的她口干舌燥,却又说不出话来。 梦里有个人,总是叫她去借芭蕉扇,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成了那拿着芭蕉扇,又身边站着个红孩儿的铁扇公主。 心里多少还有些意识,忍不住的流出几滴眼泪。 她怎么能自比铁扇公主呢? 人家明媒正娶,媒妁之言,而她呢?说白了,倒贴二字虽然扎心,却也如此。 “老朽已经扎了针,想来烧很快就退下去了。不过这位小姐被梦魇住,只能靠她自己了,若是醒不过来,怕是……” 大夫收起银针,心里却也气愤这家的下人们。 这病一看就是拖拉的久了,才成了这般严重模样。 桃儿一听就傻了,当即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大夫!求求大夫了,不管用什么药,只求您救我家小姐,不拒多少银子,您只管开方子……” 桃儿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出去卖身,也得把范天雷救活了。 “也罢,老朽实在看不得如此情景,只是老朽一个乡野村夫,没有那些名贵药材,若是有百年人参,或是天山雪莲,想来滋补温养着,这位小姐兴许就撑过去了。” 桃儿不懂药材,可恰恰这两份,是当初范天雷嫁妆单子里有的。 回头看了看范天雷,桃儿狠心跑了出去。 没几步,又转了回来。 “你给我照顾好我家小姐,不然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桃儿此刻眼睛红肿,头发散乱,衣裳更是破烂不堪,不是鬼更胜似鬼。 突然这么厉声喊一嗓子,差点把婆子的魂给吓没了。 见状,桃儿放心下来,奋力朝着山下跑去。 半夜。 范天雷错觉自己离开了火焰山,也不知是哪来的一阵凉风,竟觉得有些甘甜,范天雷不受控制的往那里去。 现实中,范天雷的身子一再的往墙壁上贴,林修瞧着她一个劲的伸着脑袋,舔他的手掌,心里难过的滴血。 都是他的错,害她受苦了。 端上一碗清水,林修一点一点的喂给范天雷。 心里更是生气那些婆子们不听话,竟是连热水都不曾准备。 “潺潺,明日便好了,你坚持住……” 喝了水,范天雷安静下来。 月光下,范天雷的面庞又清瘦不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本不知道哪里去的婆子却是举着蜡烛过来了。 林修怕人瞧见了,留恋的替范天雷盖好被子后翻窗离开。 “谁!” 婆子只听咕咚一声,便警惕的大喊起来。 进屋点燃蜡烛,却见范天雷安稳的躺在床上,只旁边多了一碗清水。 婆子眼珠子盯着范天雷的嘴唇半天,最后丢下碗,招来人交代两句也下了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