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都要和秉承商量着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老人一句一句念叨着,温楚宛如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爷爷奶奶都年轻,会给她扎小辫、包饺子…… 她再也忍不住,哽声呼唤:“爷爷……” 温爷爷拍拍她的肩膀:“去休息吧,我想再陪你奶奶说会儿话。” 温楚强忍悲伤和担忧走出去,就看到站在夜色里的宋铭臣。 他拿着手机,像是在打电话。 温楚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上前,下一秒却听他对电话那头说:“离婚的事我会和她说。” 刹那,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彻骨冰凉。 温楚垂在身侧的手紧攥:“宋铭臣。” 宋铭臣回头看来,自若的挂断电话,没半点心虚和愧疚:“爷爷睡了?” 温楚嗓音都在发颤:“你是……要跟我离婚吗?” “是。”宋铭臣看了眼她身后亮灯的窗,“出去说吧。” 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温楚也怕爷爷听见担心,跟着走了出去。 夜色里,路灯昏暗。 宋铭臣的面容掩在半明半暗中,声音清冽:“等找到意意,我们就离婚。” 温楚耳朵里嗡鸣不断,嗓子发干:“为什么?” “不适合。” 不适合? 温楚心感荒唐:“当初是你说我们有同样的梦想,志同道合,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宋铭臣只是将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下:“之后如果有意意的消息可以给我电话,没有的话就别联系了。” 说完朝巷子口走去。 他背影挺拔,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恍惚间,温楚好像看见曾经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也跟着离开…… 她就这么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天朝阳升起,才回过神进门。 屋子里一片死寂。 温楚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去厨房做了早餐,敲响爷爷的门:“爷爷。” 里面却久久没有动静。 温楚兀的升起一股不安,她猛的推开门—— 只见爷爷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奶奶的骨灰和那张全家福,无声无息。 第8章 卧室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温楚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爷爷?” 没人回答。 温楚呼吸都在发抖,走上前就在床边发现一封信。 入目是爷爷飘若游龙的字:“岚浅啊,爷爷担心你奶奶在那边会害怕,就先去陪她了,你不要难过,我们会一直守着你。” 爷爷……去陪奶奶了? 温楚仿佛坠入深渊,许久之后她才敢伸出颤抖的手去碰爷爷,一片冰凉! 她无力的重重瘫倒在地,怔怔望着不会再睁眼的老人,下意识想寻找依靠。 温楚拨通了宋铭臣的电话:“秉承,我爷爷他……” “我说过,和意意无关的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话落,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冰冷的机械音,温楚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去,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如同一桩失去灵魂的木偶。 …… 温楚麻木的举办了两位老人的葬礼。 墓园里。 烟雨笼青山,冷风不断袭来。 温楚单薄的身影跪在墓前。 她苍白的手指一遍遍拂过墓碑上爷爷奶奶的照片:“对不起,我答应爸妈要好好照顾你们和意意的,却一样都没能做到。” 想起自己曾经在父母坟前立下的誓言,温楚闭了闭眼:“我决定辞职了。意意还在等我,我每天都能梦见她在哭,哭着说妈妈她好冷,问我什么时候去接她……” “我很爱这份职业,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意意了!” 她声泪俱下,眼里悲痛都快要溢出来。 可再没有人能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1 温楚又陪了两位老人很久,直到下雨,刚要起身。 宋铭臣来了,和陆妍一起。 他看着两位老人毗邻的墓碑,鞠了一躬,才看向温楚:“节哀ʝʂց。” 温楚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很久后哑声开口:“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我这两天病了,秉承一直在照顾我。”陆妍实话实说。 温楚看得清楚她眼里的炫耀与故意,她忍着心口的疼,看向宋铭臣:“你知道我们还没离婚吗?” 宋铭臣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温楚将他眼里的不耐尽收眼底,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捏紧:“宋铭臣,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 明明她比谁都想要幸福,想要家庭安稳,想要亲人常在…… 宋铭臣却只说:“那要问你。” 温楚一怔,只听他继续说:“是你一直不愿意辞职在家,才导致之后的这一切。温楚,你怪不到别人。” 话落,宋铭臣揽着陆妍就要离开。 这时,陆妍却开了口:“等你们离婚,秉承就会娶我,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 刹那,温楚像被堵住了鼻子,呼吸不畅。 她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宋铭臣。” 宋铭臣回头看来。 就听温楚说:“不用等找到意意了,我们一会儿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她累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宋铭臣沉默了瞬:“不急这一天……” “你就当是我急吧。”温楚声音沙哑,刚想再说些什么。 宋铭臣的电话却响了。 他看了眼,连忙接起。 温楚只看见他不断沉下来的脸色。 直到宋铭臣挂断电话,抬头看来,他眼里尽是复杂与悲痛。 温楚心蓦然一沉:“怎么了?” 宋铭臣喉咙滚了滚,第一次掺杂了沙哑:“警察说……找到意意了。” 温楚心一喜,下意识忽略了男人的异样,朝警局赶去。 宋铭臣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对陆妍说了句:“你先回去吧。”就跟了上去。 警局里。 温楚扫了一圈,没看到孩子:“意意呢?不是说有消息了吗?” 警察看了眼宋铭臣,沉默的侧开身子,露出后面的担架上宋意的尸体。 温楚顿时瞳孔紧缩,一股寒意从五脏六腑冒上来,血液逆流。 往日活泼可爱女儿,此刻双目紧闭,没了呼吸。 温楚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鲜血淋漓, 温楚难以置信的走上前,她抬手把女儿她抱进怀里,轻呼:“意意……妈妈来接你了。”“意意快醒醒,该跟妈妈回家了。” 连呼几声之后,宋意没有半点反应。 温楚才反应过来,曾经那个懂事又乖巧的女儿,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她泪如泉涌,字字泣血:“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 听着温楚悲痛欲绝的哭声,宋铭臣的双手紧握成拳,也忍不住湿了眼。 他抬手落在温楚的肩膀上,想给她些安慰。 不料温楚却猛的推开他:“你别碰我!” “宋铭臣,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妈?如果不是她不去接意意,她怎么会死?!” 第9章 警局里一片死寂。 宋铭臣看着红眼的温楚,压抑着情绪:“你别无理取闹。” “先把意意的后事办了,别让她走的不安心。” 说完,他转身跟着警察离去。 阴雨连绵,寒风如刀,阵阵刺骨。 墓园里。 爷爷奶奶的墓旁又多了一座新坟,埋葬了温楚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亲人。 深刻痛从骨髓里一阵一阵涌上来,可眼泪早就哭干了。 警局里,警察的话还历历在耳—— “太晚了,孩子找到的时候受了不少伤,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还是没救回来。” “孩子很乖,没喊一声疼,就一直在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 “你们放心,抓走孩子的那伙人我们一定会捉拿归案!” 可孩子都死了,抓到他们又有什么用? 温楚麻木的抬头看向宋铭臣:“去办离婚吧。” 宋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