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凑到他跟前:“你该不会是在想薄御寒吧?” “怎么可能!”温以宁冷哼一声,“赶紧滚,少在这胡说!” 宋智离开之后,办公室安静下来。 可以安静,温以宁心头的莫名烦躁又涌上心头。 电话在此时响起,他第一时间抓起手机—— 可来电却是宋珍珍。 压下心头那莫名的失落,他划开接听,电话那边传来宋珍珍温柔的询问:“瑾晏,今天是七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过?” 宋珍珍的声音很温柔,刻意压低了嗓音,跟薄御寒异常相似。 “不了,我晚上有事。”温以宁蹙眉拒绝。 挂了电话,他再也没有了工作的心情。 在这个无数情侣共度的甜蜜之夜,他凭什么要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办公室里? 温以宁拉上宋智,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喝酒。 时间慢慢走到十一点,温以宁已有些醉了。 宋智将他扶上车,对陆机说:“去绿城花园。” “不。”温以宁闭着眼,半晌才开口,“去沁绝园。”
第九章 回到沁绝园,屋子里漆黑一片。 薄御寒这女人这次倒是沉得住气,快两个月都不露脸。 温以宁打开灯,站在客厅,抬头看着那盏极为华丽的琉璃灯。 结婚那年,薄御寒专程去港城,在一个拍卖会上花了300万买下来的,献宝一般指给他看。 “这个灯点亮,投影是一颗爱心,是不是很烂漫?” 灯是很漂亮,可他看她不顺眼,回应得很戳心:“烂漫没有,很烂倒是真的。” 那之后,她没再和他交流装修的事。 越想越烦躁,温以宁觉得自己果然不该来这里,无论过了多久,薄御寒的东西还是令人讨厌。 温以宁回客卧洗了个澡,路过开门的主卧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和薄御寒的卧室里,原本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合照。 那照片还是她P的,她说:你不配我拍婚纱照,我自己P张图做个梦,也算弥补遗憾了吧。” 可现在,墙上光秃秃的。 温以宁开始翻找家里的东西,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任何薄御寒的私人物品! 床头柜上,有一点星芒在闪亮。 他走过去,看见了一枚戒指。 正是薄御寒自己设计的那枚素圈戒指。 温以宁捏起那枚婚戒,不知为何,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疼痛的感觉不断蔓延,让他四肢百骸,似乎都缺了力气。 他握紧了那枚戒指,戒指将他手心烙得生疼。 他握着钻戒,摇摇晃晃找人。 一间房一间房找。 “薄御寒,我知道你躲在屋里,给我出来!” “薄御寒——” 从屋内找到屋外,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莫名凄凉。 宋智还没有离开,听到温以宁的声音,连忙下车。 温以宁坐在门卡台阶上,神色落寞又愤怒,还有着些许难以分辨的委屈。 “大晚上的,你又发什么酒疯?”宋智想将他扶起来。 温以宁挥开他的手,喃喃自语:“我想去找她。” “谁?”宋智刚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还能是谁呢? 当然是那个被他伤到痛彻心扉,现在已经消失了踪影的女人。 宋智不知该去哪里找薄御寒,最后只能将温以宁带到了薄御寒外婆居住的海边小院。 清晨,小院门口。 外婆拄着拐杖,缓缓走出来。 一个多月不见,老人仿佛老了十岁,那股子精气神就像是消散了一般,着实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温以宁心中莫名不安,坐在车里,几乎不敢去看这位老人。 下一秒,温以宁看见顾长沐从外婆家出来! 薄御寒,竟然邀请了一个外人住进了外婆家? 她都没有邀请过他! 温以宁气极了,当即下车,冲到了顾长沐跟前:“薄御寒呢!你让她出来!” 他声音很大,强装出的强词夺理,想要掩藏心中的不安:“都离婚了还把戒指留下来!玩这种引人注意的小把戏,以为我看不懂吗?” 顾长沐满脸怒容:“你赶紧走,这里没人想见到你!” 温以宁一把将他推开:“叫薄御寒出来,把戒指拿走,别让她的东西脏了我的地方。”
第十章 顾长沐再也忍不下去,挥起拳头,狠狠给了温以宁一拳。 “你混账!” 温以宁顶了顶腮帮子,咬紧了后槽牙,抓着顾长沐的肩膀,在他小腹狠狠来了一拳。 “你算个什么东西!”温以宁眉眼间满是戾气,“我找薄御寒,要你来多管闲事!” “你来找她做什么?”顾长沐比他更疯狂,“一个破戒指,你不想要就扔掉!用得着故意来恶心人?!” 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打成一团。 外婆看着两人那装若疯狂的模样,拐杖在地上跺了几下:“住手!” 老人家已是风烛残年,谁也不敢让她动气,只好不情不愿的停下。 “外婆,您让薄御寒出来一下。”温以宁揉了揉腮帮子,看着率粥老人的眼神里,有着不自知的渴求。 可这一次,一向对他十分慈祥的老人,却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他。 拐杖抬起来,狠狠的戳在地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想见她!八年前,我就不该让穗月救你!” 温以宁愣住,以为自己听错。 八年前,救他的人难道明明是宋珍珍。 浑浊的眼泪从老人眼角留下来,声音嘶哑而悔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穗月嫁给你!她当初就是随便找个人结婚,都比跳进你这个火坑要好!” 顾长沐抢步过去,给外婆拍了拍背。 他眼眶也红着,扶着老人往屋内走。 关门前,他最后剜了温以宁一眼,扔下一句:“你放千万个心,就算你想找,也永远见不到薄御寒了。” 温以宁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阖上,心中慌乱不已。 他自欺欺人的想,当初救他的人,明明就是宋珍珍。 一定是外婆和顾长沐,看他对薄御寒不够好,所以联合起来骗他。 “瑾晏,薄御寒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宋智咽了口口水,心头跳得莫名的快。 这世上会有什么人找也找不到呢? ——死人。 “你少跟着胡说!”温以宁哑声反驳:“我最了解薄御寒,她那种女人,城府极深花样百出,现在指不定躲在某个角落看笑话!” 他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却犹自嘴硬:“她以为她多重要?我才不会去找她……” 宋智扶了扶他的肩膀,他看着温以宁,只觉得他的脸白的吓人。 “瑾晏,你冷静一点。如果……我是说如果,薄御寒真的——” 话没说完,顾长沐又从屋子里出来了。 手里还抱着一束白菊花。 温以宁只觉得那花碍眼得很,他冲上去夺过花一把扔掉。 “真是小看了你们做戏的本事!让薄御寒立刻来见我!否则,我就废了MC集团!” 宋智怕他们打起来,忙冲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有话好好说!” “我说顾长沐,你搅合到现在也可以了,让薄御寒出来吧,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呵,夫妻?”顾长沐忽然笑了起来,可他的眼眶却红的绝望。 就连宋智都察觉不妙。 温以宁死死压制不安,刚要说话,就听顾长沐睨向他,满脸恨意—— “薄御寒死了!就死在你大张旗鼓给宋珍珍过生日的当晚!想找她,那你去海城墓圆找人去吧!”
第十一章 温以宁为了找到薄御寒,几乎将海城翻了个底朝天。 可他找遍了整个世界,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海城公墓里,她的墓碑伫立在千千万万的墓碑之中,墓碑上的照片都在风吹雨打之中,褪去了鲜亮的颜色。 直到某天深夜,温以宁带着一束迟来的玫瑰,站在她的墓前,失声痛苦。 那声音在夜色中,宛如野兽的哀嚎,经久不散。 而墓碑的主人,则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不断的坠落。 死前那一刻的感受,她还记得很清楚,在顾长沐的车后座,她一直给温以宁打电话,希望能在死前听一听他的声音。 可他将电话挂断了,就像是挂断了她最后的一丝执念。 系统的最后一句话,漂浮在空中:【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