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谢淮然愕然愣住。
吴水红急得起身,拉住她的手劝:“小月,你乱说什么呢,淮然就是随口说说,我第一个不答应!” “婚姻不是儿戏,何况你们还是军婚,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吴水红语重心长,拍着她的手:“快把话收回去!” 江月敛眉,抽回自己的手,看向有些懵的男人:“谢淮然,我没和你开玩笑。” “你想养念然,而我不想,离婚就是我的态度。” 谢淮然微微拧眉,他有些烦躁开口:“阿月,念然已经七岁了,你说的话他都懂,你这样伤一个孩子的心,有意思?” 江月的眼泪差点因为这句话落了下来,她咬紧唇拼命把眼泪憋回去:“那我呢?你想过会伤到我的心吗?” 上一世她的儿子比念然还小,却什么都懂,可做爸爸的谢淮然从来什么话狠说什么,什么时候考虑他的感受。 她那时候只以为谢淮然是军人,钢铁性格如此。 没想到是分人而已。 爱屋及乌,爱谁便更偏爱谁的孩子。 “江月,你先冷静一下吧。”谢淮然额头皱起。 江月吸着通红的鼻子,眼里剩下绝望:“该冷静的人是你。” 江月越过谢淮然,擦肩走出了这个曾经温暖,现在冰凉的军属大院。 身后是吴水红的叫唤声。 江月不理,抹着泪消失在风中。 离开军属大院,江月只身一人朝着姜嘉瑞的家里而去。 她发现自己在这里除了认识的好闺蜜姜嘉瑞外,竟是无处可去。 若是换做上辈子,自己离了谢淮然好像真的无法活下去。 可自己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不能落得一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江月抹掉眼泪,眸子逐渐坚定:要做改变,就必须要从现在开始! 八几年经济还在恢复,她厨艺好,她要开一家饭店养活自己! 江月在旅社对付了一宿,第二天直接去了医院。 进了妇产科室,她紧了紧手拖出想了一晚艰难的决定。 “医生,我想做流产手术。”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毫无情绪地拒绝:“流产手术要丈夫签字,一个人不能做。” 一夜的心理建设就这样被打发了。 她不是狠,是不想孩子跟着自己吃苦,这个年代没爹的孩子,歧视和偏见能压死人。 她可以吃苦,但不能让自己孩子跟着吃苦。 可眼下医生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江月疲惫地走出产科。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迷茫起来。 “江月,是你吗?” 低头的一瞬,耳边传来温柔的询问声。 江月诧异侧目,面前是一个穿着灰色西服,头戴巴拿马草帽的男人,五官俊俏,笑得爽朗,和谢淮然的硬朗完全不一样。 仔细一看,眉眼还有些熟悉。 她怔了下:“你是?” 男人淡淡一笑,声音清爽:“你忘记我了?我是张弛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泥巴!” 江月仔细思索了好久,记忆深处那张满身泥巴咧着一口白牙朝自己笑的稚脸,跟眼前男人重合了! 她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是你啊。” 她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村子,现在看来,他过的很好。 老友相见,张弛也分外激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江月心里一暖,又立马反应亲热行为过界,但走廊尽头的人影却让她眉心一跳。 是一脸严肃朝着自己走来的谢淮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