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对傅砚礼心软了。人人都说傅砚礼爱他的妻子,宁愿为她终身不娶……可他不还是留着冯玉儿么?” 唐离冷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布娃娃上面的褶皱,将它弄得平整如旧。 “他的爱也不过如此,一切都不过是傅砚礼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早就看透,在他对她的卑微不理不睬的时候,在他将允诺的誓言抛在脑后的时候,在他杀了爹和师兄,还有药王谷上上下下七十一口的时候。 她的心就已经冷透了。 如今回来的不是姜愿,而是唐离。 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回来的人。 天上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重重地打落在地上,就像是无声的哀嚎和控诉,也像是亲人的魂灵在恸哭。 竹影将前几日找回来的女人丢在了王府的门前,看着王府的侍卫将人带回去,他才转身离开。 “轰隆隆——” 外头是瓢泼大雨,地牢里面是女子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王爷,她招了。侧妃在嫁入王府前曾经与别的男子有过苟且,而且……”那侍卫欲言又止。 傅砚礼端着茶杯,冷冷瞥了过去,那侍卫浑身一战,再也不敢犹豫。 “而且说侧妃跟那男子怀了一个孩子,照时间来看,那孩子确实是小世子。” “咔”一声,傅砚礼手里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 侍卫赶紧低下头,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你说对了,唐离,我确实是应该好好问问侧妃才行。” 第二十五章 你这个伪君子 凉风习习,一片泛黄的树叶如蝶翩跹,最终落在了地上。 竹影将披风摊开,动作小心地给唐离披上:“小姐,天冷了,小心着凉。” 唐离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风,朝竹影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你,竹影。你其实不必对我如此,我虽救了你,但却并不是想你给我做这些事情的,你完全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何必陪着我深陷这深渊……” 她轻轻叹了口气。 竹影却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害怕失去的惶恐。 他在唐离面前跪下:“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都是竹影自愿的,求小姐不要赶竹影走!” 唐离看着竹影,他五官深邃,鼻梁挺拔,一双浓眉紧紧皱着。 这种人,向来心志坚定。 只怕是她就算真的赶他,他也绝不会走吧。 唐离微微叹了口气:“随你吧。” 竹影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狂喜,随即他又站到了唐离的身后,始终落后她一步的距离,态度十分恭谨。 可唐离没发现的是,竹影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带着隐忍的缱绻,片刻不离。 王府中。 地牢的甬道幽深而漆黑,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从那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女子的凄惨叫声,听得人心尖上都在打颤。 “王爷!王爷你不能这样对玉儿啊,想当年我们情投意合,王爷替玉儿从倚红楼赎身。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亲手将玉儿从楼中抱出来,玉儿就发誓,此生只有王爷一人,至死不渝啊!” 冯玉儿身段窈窕,三年过去,她的风韵不减反增,哭起来的模样也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只可惜,傅砚礼却一眼也没看她。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姜愿。 不论冯玉儿如何哭诉,他都不为所动。她说得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越多,他就越是发现自己对不起姜愿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 当年他到底做了多少令人寒心的事情啊! 那一日,他分明答应姜愿回去帮她庆生,却在冯玉儿几句花言巧语之下就醉在了温柔乡。 他替冯玉儿赎身,让她出尽风头的时候,姜愿却在家里苦苦等着他回去啊! “不必多说!”他甩手道:“念在你曾是本王侧妃,你自尽吧。” 冯玉儿骤然愣住,她眼眶通红,看向傅砚礼。 却发现他竟然连看也不看自己了! 无边的恐惧袭上心头,冯玉儿是真的害怕了! “王爷、王爷!你别杀我……我、我知道唐离的真实身份,而且我可以帮忙证明,唐离就是当初的王妃。只求您别杀我!” 她在地上膝行,抱着傅砚礼的裤腿,吓得发髻凌乱,几缕碎发落下来,头一次露出几分狼狈来。 傅砚礼却嗤笑一声,抓住自己的衣袍将她甩开。 “你要是不愿意,那本王叫人来帮你一把。” “不要……不要!”冯玉儿推开要去拉她的侍卫,“你们凭什么动我!王爷,王爷你真的不要玉儿了么?” 傅砚礼却看着她这副样子,只想摇头。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冯玉儿却破口大骂。 “傅砚礼,你这个伪君子!你不就是因为自己害死了姜愿觉得愧疚么?你自己没办法救她,现在就来把错都怪在我身上!” 冯玉儿在里面挣扎着,片刻后,有力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 傅砚礼捏起冯玉儿的下巴,面色狰狞狠厉。 “你敢污蔑本王!” 冯玉儿笑了起来,嘴角的鲜血映衬得她十分妖艳。 “王爷,王爷我知道您心里放不下王妃。只要您愿意放她一条生路,我就可以想办法让王妃回心转意,与您再续前缘,百年好合……” 傅砚礼眉头紧皱,他抓着冯玉儿的下巴,在漆黑的地牢里,他的眼睛却像是野兽一般地发着光。 半晌,冯玉儿感觉脖子上骤然一松。 “……说罢,你有什么法子。” 第二十六章 真的不能失去她 红红的宫墙之上,飞过一只白鸽。 那白鸽飞入嘉成郡主的宫院之中,稳稳地落在了唐离的手上。 她将白鸽腿上绑着的纸条取下,打开一看。 竹影侯在一旁,只见片刻后,唐离的脸上渐渐地浮现了一个笑容。 她将纸条递给了竹影。 “冯玉儿已经被傅砚礼关进地牢审问了,傅砚礼是宁愿错杀也不放过的,何况还是这样的奇耻大辱銥誮。” 竹影低着头,在唐离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蹙了蹙眉头。 他知道她恨傅砚礼,却依旧不喜欢她这么了解他。 唐离转过头,朝竹影笑道:“我们找个时间去给她收尸吧,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说也要亲眼看着她死才行。” 竹影点点头,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了。 唐离又让他准备笔楚,她另写了一封信给竹影。 “派人送给太妃,既然都是局中人,她也要知道知道这真相才好。” 竹影做事很令人放心,半日不到,信件就送到了太妃的手边。 太妃看过那封信,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悲痛欲绝。 “来人……来人!” 一大群丫鬟婆子上前来,还没听太妃有何吩咐,她就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晕厥过去。 唐离在侍女的引导下匆匆赶来,她还没给太妃把脉,就被傅砚礼一把抓住了手腕。 竹影眼睛一紧,手里的剑眼看着就要出鞘。 唐离朝他抬起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傅砚礼压根没看竹影,他迫使着唐离看向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怒火。 “这下你满意了?” 他早知道唐离派人送信给太妃的事情,太妃年事已高,他一直派人瞒着太妃关于世子的事情,却没想到还是被唐离捅了出来! 傅砚礼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盯着她的眼睛,却发现怎么都看不懂她眼里的东西了。 那双眼睛冷漠冰寒,仿佛没有半点感情。 像是铱驊死了一样。 突然间,那双眼睛弯了弯,唐离笑了起来。 “满意?”她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满脸笑意地摇着头:“你不过是失去一个孩子,我却失去了师兄、爹爹、小师弟,还有药王谷的所有人!你觉得我该满意什么?”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傅砚礼皱了皱眉,眼中满是苦痛。 大错铸成,这些全都是傅砚礼永远也挽回不了的。 他深深闭上眼,放开了她的手腕。 唐离恨恨道:“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么?不,远远不够!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才能慰藉我死去亲人的在天之灵。” 傅砚礼深邃的眸子看向唐离,他沉声缓缓开口。 “你终于承认了銥誮,你就是小七。” 唐离一愣。 她看向傅砚礼,对她的身份,两人都心知肚明。 唐离别过眼,神情冷淡。 “王爷怕是忘了,三年之前王妃就已经离世,这里的不过是药王谷一个普通弟子而已……” 傅砚礼却猛然抓住了唐离的手,揽住她的腰,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肩窝吸了一口。 “你就是小七!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就是她,你恨我骂我怪我,都是我应得的!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怪你……” 竹影的眉头紧皱,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声音里带上了冰寒的杀意。 “傅砚礼,放开她。” 傅砚礼却不管不顾,他将唐离抱得那样紧,就像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