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 傍晚,云城大学外。 宋时宴刚走出校门,就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拦住。 “时宴!” 沈初凝穿着一袭白裙,局促的站在他面前:“我穿这些好看吗?” 宋时宴看着她一头张扬的红发不知什么时候染黑,穿着浅白色的针织衫,小脸白皙干净。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语气却仍旧很淡:“这样就很好。” 沈初凝脸上漫起喜悦,和小时候一样去拉宋时宴的手:“那我是不是以后还能来找你?” 看着她仍旧混混的模样,宋时宴皱眉避开:“看来你本性难改!”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初凝心中喜悦一瞬凝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花了半月工资才买的新衣服,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宋时宴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朝他喊:“宋时宴,我喜欢你很久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话音落下,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时宴猛地转身,大步上前将沈初凝拽上车:“沈初凝!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吗?!” 沈初凝被丢上车,带着浑身的伤撞到座椅上,鼻腔内忽地一热。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白裙子上,她的病发作了。 宋时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你怎么了?” “血癌晚期。”沈初凝忍着疼痛和恐惧,毫不在意的抹去鼻血,“我只能活三个月了,时宴哥,你就答应我,再陪我三个月吧。” 宋时宴却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越来越会撒谎了。” 沈初凝眸光一颤,听着宋时宴不信任的语气,浑身的疼痛更甚。 车停在沈家门口。 沈初凝被宋时宴从车中扯出,就听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沈初凝一慌,想要去抓他的衣角,却被男人躲过。 她的手顿时滞在半空中,半晌,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时宴哥,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冬天,你……” 话未完,就被宋时宴冷声打断:“不记得了。” 话落,他便上车离开。 沈初凝看着慢慢驶远的车,忍不住追上去:“时宴哥,我没有骗人,我真的……” 话未完,后背却传来一道痛意。 她猛然摔倒在地,转头看去,喝醉的沈父拿着粗木棍凶恶的看着她:“你这个赔钱货,天天不着家,我打死你!” “嘭!” 巨大的关门声,沈初凝被拖进家。 开车的宋时宴也听到了这声响,下意识转头看去。 马路上已空无人烟,只有殴打声和女孩隐隐的哭泣声从沈家的门缝中传来…… 第四章 沈初凝缩在角落,双手护住头部,任由沈父对她拳打脚踢和辱骂。 她紧盯着紧闭的家门,希望会有人来救她。 可直到意识涣散,耳边却始终没有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忽地,‘咔哒’一声传来。 沈初凝猛地抬头,满怀希望的看向门口:是宋时宴吗? 却见黄英眼神慌张的站在门口,有血从她的手上滴下来。 “老沈,出,出事了,老太婆她……” 原本因来人不是宋时宴而失望的沈初凝,身形猛地一怔。 向父停下动作,不耐烦的问:“她怎么了?” 沈初凝用尽力气起身,咽下喉中的血腥味冲了出去。 “赔钱货!你给我站住!” 沈初凝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浑身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好像快要散架。 她几次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可又强迫自己站起来。 “奶奶……” 她低喃着,不论如何,她都决不让奶奶有事! 等到到了奶奶家,沈初凝一瞬愣住。 不久前还在安慰她的奶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她浑身血液一瞬凉透,猛地扑上去:“奶奶——!” 邻居听到沈初凝的呼喊,帮忙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迅速赶来,沈初凝紧紧抓着奶奶的手,眼泪不住落下。 直到要进抢救室,她才不得不松了手。 沈初凝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缓缓滑落在地。 奶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如果奶奶不在了,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三个小时过去,医生从抢救室出来。 “老人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因年纪过大又失血过多,还是要去重症病房观察几天。” 看着年迈的奶奶被推进重症病房,沈初凝心中一阵抽搐。 黄英打她,她可以忍,可是她怎么能打七十多岁的奶奶! 沈初凝死死咬着牙,恨意渐渐爬上她的双眸。 第二天傍晚。 宋时宴刚从学校回家,就在门外看到了沈初凝。 他动作一顿,眉头蹙起。 刚想说些什么,可却在看清她脸上的伤痕时顿住。 半晌,他才烦躁道:“你又来干什么?” 沈初凝走到他面前,眼神凄凄:“时宴哥,你能帮帮我吗?” 她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来找宋时宴,他在云城大学法律系做教授,一定认识很多优秀的律师。 而且他这么好的人,就算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忍心见死不救。 宋时宴的声音却很冷淡:“什么事?” “帮我找个律师……” 沈初凝看着他冷漠的模样,语气有些发虚。 宋时宴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这是跟哪个混混打架被告了?” 沈初凝浑身一颤:“我……” “我从不管这种闲事。另外,你有钱找律师吗?” 听到这句话,沈初凝紧攥着自己破旧上衣衣角,失了声。 她明明挨过更毒的打,可现在却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宋时宴这句话更能让她疼的了。 “那要是我真的要坐牢了,你会替我请律师吗?”过了许久,沈初凝才突然问了句。 宋时宴对上她悲切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一动。 可最终他还是冷淡道:“你自己选的路,不值得我救你。” 第五章 不值得三个字像是深冬的寒风,冷意刺得沈初凝摇摇欲坠。 她愣了很久,才低下头自嘲道:“这样吗?” 话落,她又抬起头扯起嘴角:“时宴哥,这几天我就不来帮你做饭了,你记得按时吃。” 说完,她转身,拼命掐着掌心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宋时宴心中的烦躁愈盛。 他略有粗暴的扯了扯领带,扭头进了别墅。 房间里干净整洁,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沈初凝知道他的备用钥匙在哪,总是过来替他收拾家务 宋时宴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脑中全是刚刚沈初凝离开的背影。 “哐”的一下,宋时宴烦躁的起身。 他看着桌上的饭菜,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初凝就是不肯放弃。 另一边。 身无分文的沈初凝陷入困境。 一是奶奶的巨额医药费,二是请律师的费用,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出得起的。 绝望之下,她辞去了工作,去了高级会所当陪酒。 整整半月,沈初凝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包臀红裙,面对一个个满脸油光不停给她灌酒的中年男人,从开始恶心反胃到如今的麻木。 宋时宴很讨厌会所,可为了应酬又不得不踏入这个装潢暧昧的包厢。 一中年男人见宋时宴进来,忙对一旁的沈初凝喊道:“小沈,来给教授敬酒!” 沈初凝头脑昏沉的起身,端着酒杯对宋时宴醉醺醺道:“教,教授好,我敬你!” 这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落在宋时宴脑中。 他脸色骤然冷沉,一把抓住站都站不稳的沈初凝,借着微弱的光对上了她驼红的脸。 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怒火,宋时宴将她拽到走廊。 “沈初凝!你才十九岁,你真就这样自甘堕落?!” 宋时宴眸光冷到极致,他知道沈初凝叛逆,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去做陪酒女! 沈初凝眯了眯眼睛,似乎是认出了他。 “时宴。”她傻笑往宋时宴怀里靠,呼吸间满是酒气,“你来找我了。” 宋时宴推开她,一字一句问:“沈初凝,你还要不要脸?” 沈初凝被推的后退几步,扶着墙,目光朦胧:“脸?” 即使已经意识不清,她却还能感觉到从心口传来的阵阵疼痛。 她忽地笑了起来:“我,只想……只想要我和奶奶好好活着。” 宋时宴闭了闭眼,厌恶道:“你真的没救了。” 他转身,不愿再看沈初凝一眼。 沈初凝艰难地喘着气,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忽地扑上去死死抱住,哽咽道:“时宴哥,你不要走……别离开我……” 宋时宴一怔,这几声哀喊竟让他一时间没了动作。 直到同行的人看到后调侃:“宋教授终于铁树开花了。” 这一句话让宋时宴一瞬羞恼,扯开沈初凝的手臂,一把将她推开。 他将身上的褶皱抚平,看也没有看倒在地上的沈初凝一眼,绝情转身离去。 “时宴……”沈初凝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