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看着那张图,脸上血色褪尽,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然知道自己应该要找理由解释,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到现在,她终于清楚地见识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这些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豪门,是她永远靠近不了、得罪不起的人。 自己那些勾心斗角的小把戏,在真金白银的资本面前,什么都不算。 他们一个电话打下去,自己就像被照妖镜定住一样,无处遁形。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郑然苍白地反驳着,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郑然浑身都在发麻,腿也不受控地软了几分。 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咬死不认。 于是定了定心神,故作可怜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玩儿,我没有要针对小乔,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有人冤枉我……”她越说越笃定,连自己都要信了。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但就是打死不承认,夏沈烁气得上前一步:“你他妈……” 话刚出口就被一声轻响打断。 陶知夏“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秀气的眉毛紧蹙着,一双杏眼里都是烦闷。 夏沈烁和陆凛哪还有心思和郑然对峙,连忙过去和陶知夏道歉。 夏沈烁:“对不起念念,我们没想打扰你的,你继续吃饭,别理我们。” 陆凛:“念念,我只是想让她给你赔罪……” 夏沈烁:“对,你看,我们是真的不和她玩儿了,我们只想和你一起……” 谢旻辞看着两人一句顶一句的解释和讨好,没忍住轻笑了声:“两位少爷还真是性情中人。” 夏沈烁和陆凛闭上了嘴,神情不悦,看谢旻辞哪哪儿都不顺眼。 可偏偏他是陶知夏请吃饭的对象,不能怼。 陶知夏擦了嘴,沉着脸起身,对谢旻辞说:“这里有几只苍蝇一直嗡嗡嗡吵得我心烦,走,我请你去别处吃!” 夏沈烁和陆凛神情受伤。 夏沈烁低声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念念,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陆凛也说:“你们不用走,该走的是我们。”他冷眼瞥向郑然,“过来给念念道歉!” 陶知夏看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老板和服务员,额角一跳一跳。 她压低声音咬着牙说:“公共场合,你们别丢人了行吗?” 夏沈烁和陆凛不敢说话了,陶知夏顿了顿,冷着脸说,“你们以为,把这些翻出来说,就是在给我出气了?你们只是在一次次提醒我,当初的我有多愚蠢罢了。” “我……”夏沈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陆凛默默看着陶知夏,她的冷漠让他感觉窒息,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样的局面。 想想当初他们的态度,大概那时候的陶知夏,也是这样被冰冷的利刃刺得鲜血淋漓,无法喘息吧…… 陶知夏缓步走到郑然面前。 郑然见她走近,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干巴巴地解释:“小乔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但是我肯定没有想要针对你,那些事跟我没关系……” 陶知夏缓缓眨了眨眼睛,认真听她说完,才笑了笑,缓缓开口:“听说你想用割腕来逼我退赛,现在我赢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陶知夏从没和别人这样说过话。 她从小都被宠着长大,父母缺少的陪伴也都有人给她补足。 大概是从前夏沈烁和陆凛把她保护得太好,郑然出现以后,陶知夏才是真正地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恶意能有多大。 原来人真的可以在意念里淬炼出一把把伤人利器,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郑然是为了把夏沈烁和陆凛抢走才做了那些事,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在意那两个人,但曾经伤害确实切切实实留在她心底的。 陶知夏不会轻易就放过。 郑然闻言一怔,心虚地看向陶知夏身后同样神情不自然的夏沈烁陆凛二人,“我……” 陶知夏靠近一步,冷声打断:“好好活着吧,你做过的亏心事,都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第16章 陶知夏说完这话,转身离开餐厅。 身后郑然僵立在原地,夏沈烁和陆凛更是神情受伤,像被遗弃的两只大型犬。 谢旻辞悠悠然跟在陶知夏身后,经过郑然时,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叫一次救护车。” 郑然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车流川行。 陶知夏和谢旻辞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瞥眼看了身旁眉目精致的少年一眼,想起他在餐厅里说的最后那句话。 陶知夏问道:“帮郑然再叫一次救护车是什么意思?” 谢旻辞穿着白T和休闲裤,带着独有的清风微凉的少年气,一手插在裤兜里,想了想,说:“那个啊……” “就是在密室那天晚上,她跟着我出去,在我面前装可怜来着。” “装可怜?”陶知夏神情有些古怪,随即又点点头,“以前只知道她不像表面上那样豪爽,今天一看,确实很会装可怜。” “嗯哼。”谢旻辞微微勾唇,完全不见平日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他继续说:“她在绿轴我面前装晕,我就给她叫了救护车,送她去急诊。” 陶知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没想到平时看上去高冷又正经的谢同学也有这样腹黑的一面。 “谢大神,你可真损。”陶知夏笑着调侃道,关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