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很快进入了焦灼,他们的对手九班的人都开始争吵,争执得脸红脖子粗。 当裁判吹响哨声,上半场结束了。 宋禧垂眸望着脚边的一瓶水,然后叹息了一声,朝着穆淮屿走去。 她听见旁边穿着球服的同学的讨论:“小心九班的江淮远。” 她拧了拧眉,然后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你加油。” 穆淮屿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在宋禧诧异的眼神中,接过了水瓶,几口就已经喝了大半,他揉了揉宋禧的头发:“我知道。” 观众席的赵莫翌皱着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江淮远冷着一张脸下了场,他吸了一口烟,然后掐灭了。 他小声的对着一旁的队友耳语了几句,几个人很快调笑了一声。 穆淮屿拧眉看着他们,有些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以前的篮球赛没有这个人。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声,下半场开始了。 队友很快严阵以待,可是江淮远好像只盯着穆淮屿一个人一样,时不时用手打了他一下。 哨声吹响,江淮远由于犯规被罚点球。 就连远处的宋禧也看出了不对劲,她担心的看向他,目光一瞬未移。 几个来回以后队友也有些焦急,他们担忧的看向他,毕竟主力都在穆淮屿身上。 穆淮屿冷下了眉眼,也不得不认真。 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 就在穆淮屿传球的时候,江淮远猛然间用脚踢了他的背脊。 刹那间,他被压弯了背,球也失手脱落。 穆淮屿额头冷汗涔涔,耳畔的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可他却都听不见了,他渐渐合上了眼睛。 宋禧心不由一揪,很快医务室的校医赶到:“他这情况,要送医院。” 很快,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校园。 她的眸光看向远处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始作俑者——江淮远。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尖。 盛母也赶来了医院,班主任和她说了情况以后,她有了皱纹的脸上淌下泪水。 七班的很多同学也来了,宋禧混入其中,盯着手术室的急救灯,莫名觉得有一丝熟悉。 宋禧甩了甩头,有些涣散的目光看着那抹刺眼的红灯,希望穆淮屿能够好起来…… 穆淮屿躺在手术床上,他睁着眼听见耳旁麻醉医生和护士的谈话。 随着麻醉剂被推入体内,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周遭的声音都快要听不清了。 他只能依稀听见检测自己的仪器机械的“嘀”的一声。
穆淮屿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可细看之下是苦涩的。 会不会要收回这段时光了……这是穆淮屿昏睡之前最后的想法。 夜色逐渐降临,夜幕将整座医院笼罩。 所有七班的同学渐渐散去,只剩盛母还在守在手术室外。 宋禧紧捏着手中的那瓶穆淮屿还没有喝完的水,心头淤堵得厉害。 想起之前自己看见的那双眼睛,她微微撇了眉,得出了一个结论,九班的江淮远卑鄙无耻。 她远远看着仍旧守着的盛母,看着老人头上的几缕银丝,总觉得这一幕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宋禧甩了甩头,应该是最近太累了。 宋禧靠在医院走廊雪白的墙壁上,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关心穆淮屿。 这样想着,她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空气有些发闷,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 雨声渐渐,却不能冲淡宋禧心中的愁绪。 宋禧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自己还没有带伞,只能匆匆用手挡着头,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上了公车以后,有些乘客见她上来,躲避着她身上淌下来的雨水。 她坐在座位上,看着顺着窗外滴落下来的雨水,模糊了自己看向医院的视线。 忽然的,宋禧的脑海里,出现了全然陌生的记忆片段。 “剪刀。” “压片钉。” …… 宋禧回过神来的时候,公交已经到了终点站,司机不厌其烦的正拍着自己的肩膀。 她茫然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伸出手探了探自己的体温,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还会坐错车了。 宋禧道谢以后,如梦初醒一般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所幸的是,雨已经停了,只剩潮湿的空气。 宋禧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空无一物。 她眼睛里划过一丝茫然,自己想拿什么东西来着? …… 宋禧回到了家,拉上了白色的窗帘。 这才躺在了床上,她需要想一想之前的事情,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却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