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周最尊贵的王爷,三妻四妾是迟早的事。 可洞房那晚,他就牵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郑重许诺。 “芙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此生必不负你,晋王府,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卫菱信了。 可原来,晋王府只有一个她。 但他的家,不是只有晋王府。 可那是牧景晟,是将她宠进掌心里的牧景晟啊。 十岁时,他为了帮她摘一朵悬崖边的花,险些摔断双腿; 十五岁时,他为了送她最特别的及笄礼,跑遍了整个京城; 十七岁时,他为了给她最盛大的成婚之礼,忙的三天高烧不退…… 他们携手走过无数个朝朝暮暮,彼此之间的情谊浓的像永远化不开。 因此,哪怕在这个三妻四妾为常态的封建世界,她亦从未怀疑牧景晟的专一。 可此刻,真相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刺破了她的幻想,亦刺破了她的心! “轰隆隆——” 雷电闪烁,暴雨将至。 卫菱就站在雨里,如一只无所依靠的孤雀,可怜又脆弱。 她浑身冰冷,像走进了一场梦魇,被人扼住了呼吸。 一整晚过去,屋子里的烛火明明暗暗,熄了又亮,听风院里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卫菱还是僵站在原地,唇色发白,浑身湿透。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她如同一个木偶,僵硬的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时,府里的佣人们找她都找疯了。 卫菱刚露面,府里的下人如同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 可下一秒,卫菱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昏了过去。 下人吓得大喊:“王妃!” …… 卫菱醒来时,只闻到一阵浓烈的药香味。 她不在芳心院,甚至不在晋王府。 但牧景晟还是如从前一样守着她。 一项尊贵整洁的发束和衣袍都有了几分凌乱,显然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见卫菱醒来,他连忙将她紧紧拥住。 “芙儿,你终于醒了!” 卫菱还未从昨日那一幕中回过神来,久久没有开口。 牧景晟又捧着她脸,深情又欣喜的开口:“芙儿,大夫说你有孕了,你怀上我们的孩儿了!” 第5章 一刹那,卫菱彻底怔住。 紧接着,昨日在听风院外看见的一切,一幕幕的涌入她的脑海。 她有了牧景晟的孩子…… 在她亲眼看见,他在外面藏了一个外室之后。 卫菱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只有痛苦。 她浑身颤抖,压下心里巨大的酸楚,直往后退。 “不,我不要这个孩子。” 牧景晟僵住,眼里明显有被她排斥的受伤。 他坐在床沿,慌乱又强势的把一直往后缩的卫菱再次捞进自己怀里:“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晕倒时我不在你身边,你恼我了?你若是恼我,只管出气,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他搂住她的细腰,抱得紧紧的。 可卫菱还是激烈的反抗。 在听到牧景晟哄她的声音后,眼泪再次落下,她哭喊着推开他,情绪决堤犹如山洪。 “不要……太疼了,我好疼……” 牧景晟,相爱太痛苦了。 你的孩子,我也不想生了。 牧景晟向来宠她,自然舍不得看卫菱这么难过,他也顾不得其他。 连忙哄道:“那便不生了,芙儿,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他心疼极了,只当是卫菱被逼得太久,对生孩子有了抗拒。 “日后在府里,也不会再有人催你了,我不会再让爹娘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只要你,什么王爷皇室,我都不在乎,芙儿,我只要你。” 牧景晟似乎比她还害怕,小心翼翼的一刻都不敢松开她。 他们此刻并不在晋王府,而在医圣无情子的无情山庄内。 牧景晟连夜把她送来这里,生怕卫菱出了什么事。 她睡下后,无情子才来给她把脉。 一头白发的老者抚了抚白须:“王爷,王妃脉象不稳,气血极虚,若真不要这个孩子,恐有性命之虞,三思啊。” 牧景晟看着卫菱苍白瘦削的脸,眼中一阵纠结。 两人在无情山庄住了近半月。 最终这个孩子还是没能流掉。 牧景晟放下一切,朝也不去上了,每日安心的陪卫菱,寸步不离。 无情山庄外更是有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 他宠她宠的更离谱,每日寻遍了天下的山珍海味,奇闻趣事来逗她开心。 连见惯世间无情的无情子都说,晋王殿下爱妻,世所罕见。 可唯独卫菱,好像看不见这些。 从前明明很爱笑的人,突然没了笑颜,每日眼神木然的看着一切,仿佛被抽了魂。 离开无情山庄那天,她也是由牧景晟抱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驶向晋王府,在半路上,牧景晟却突然让车夫停车。 又抱着卫菱去了一家裁衣坊,牧景晟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发丝:“芙儿,我为你挑了十匹你最爱的浮光锦。” 可刚走进去,却与一个人不期而遇。 看见那挺翘孕肚的一刹那,卫菱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鸣月也在店内,浅笑着看向他们。 “见过晋王殿下、王妃,殿下还记得我吗?” 第6章 牧景晟眉心微动,深黑的眸盯着鸣月。 眼底暗光闪烁,在看向卫菱时却又恢复正常。 他点点头,仿佛真的刚想起来一般,向她介绍:“是府里以前的医女,鸣月。” 如若卫菱没有看见过那一幕,只怕真的会以为他们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她看着鸣月那明显更大了的肚子,手指微颤。 在无情山庄这段时间,她已经找时机查清了所有事。 鸣月是府里的医女,早已对牧景晟芳心暗许。 某一次牧景晟去酒楼,她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春风醉。 那种药,药性最烈。 那晚,鸣月易容成卫菱的面貌,上床为他解了药。 两人一夜缠绵,牧景晟醒来后看到脱落在一旁的面具后,大发雷霆,险些将酒楼给砸了,甚至扬言要把鸣月赶出京城,责令她此生都不准回京。 可是偏偏,那一夜,鸣月怀孕了。 求孙心切的老王爷和王妃喜不自胜,立刻就要将鸣月抬进府里。 牧景晟知道后大怒,当即就要打胎,可老王妃用卫菱无所出要休她为威胁,逼得牧景晟只能留下这个孩子。 他自然不可能将鸣月抬进王府,于是将她安置在了听风院。 老王妃还以死相逼,让他必须常常去看鸣月和她的孩子。 牧景晟每后退一步,老王妃和鸣月便前进一步。 到如今,卫菱已经看不清,他的妥协究竟是被逼无奈,还是早已心猿意马。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卫菱内心苦笑。 另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居然还能如此毫无破绽。 所以,牧景晟,你就已经骗过我多少次呢,才能如此熟练? 鸣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卫菱,微笑道:“没想到王爷和王妃感情还是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鸣月还要去药店取安胎药,就不打扰了。” 她离开了裁衣坊,牧景晟也神色如常的替卫菱去取绸缎。 回到马车旁。 “鸣月成亲了吗,夫家是谁?” 卫菱靠在他怀中,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牧景晟眸光微颤,随即道:“我也是今天才遇见她。” 卫菱看着他平静的双眼,疼痛再次浮上心头。 牧景晟,为何你连骗我,都能骗得如此娴熟。 而这时,有几个百姓从旁边路过交谈。 “真是晦气,一出门就见血,那怀孕女子来拿个药还摔倒了。” “那女子怪可怜的,她的孩子能留下来也悬了。” 牧景晟眉间突地一跳。 下一刻,他立刻将卫菱放进马车里。 “芙儿,你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