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的打断:“我知道你们商业联姻,可就算你对她没感情,好歹她是你妻子!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苏挽说,她的嫁妆都给了你,她没有钱给家里,她很难过对不起爸爸妈妈……” 说着说着,苏母又捂脸痛哭起来:“她三天前自杀,你人去哪了?有过一个电话吗?有关心过一句吗?你是她最亲近的人,连她去跳海都不知道!” “我女儿带着三亿嫁妆嫁给你,在你独自创业时不遗余力的帮你,你就是这么放任她去死的?!” 死这个字眼,尖锐得猛扎进心里。 贺之淮脸色煞白,失去了发声的能力般哑然。 耳边响彻着苏母声嘶力竭的控诉,他却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 是他的错。 “对不起……” 苏母深吸口气,再睁眼,已是满脸疲惫,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十来岁。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既然贺大少丧偶,那两家的姻缘也就此作罢!” 苏父也撇过头,不想多跟他说一个字。 贺之淮定定地看着两人,朝苏父苏母弯下腰,深深一鞠躬。 随后,浑浑噩噩的走出灵堂。 贺之淮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最终拨出一个电话。9 “吴律师,我想打一笔钱给岳父岳母,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让他们……好好生活。” 吴律师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没问题,不过……您已经离婚的话,是不需要承担苏家二老的赡养……” 贺之淮不知为何,忽地涌上一股烦躁,直冲喉间:“我还没有签字,那张离婚协议书不具有任何作用!” 所以苏挽还是他老婆。 吴律师愣住。 不等他开口,贺之淮就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很快,转了五百万过去。 是他身上全部可用的资金。 转完后,手机发出响铃声,屏幕上闪动着一个人名。 ——沈洛烟。 贺之淮目光阴沉,毫不犹豫挂断了她的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贺之淮从未觉得铃声这么尖锐过,刺得他头突突的疼,立马烦躁的挂断。 第二次拒接,那边的沈洛烟没有再打来,而是发了不少短信。 叮咚叮咚的直闹。 贺之淮没心情看,熄灭了手机屏幕,揣进口袋。 耳边清净了,但他的心却迟迟无法平静。 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痛到快要碎裂了…… 为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苏挽? 他明明不爱苏挽不是吗?他对她……没感情才对。 他不爱苏挽才是对的。 这么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可贺之淮的心却没有丝毫的回暖。 许久后,贺之淮想到了一个地方,公安局。 他驱车来到公安局,一踏进门,就有人认出他这张价值万金的脸。 “贺先生?” 贺之淮眼底布满猩红血丝,一字一句开口:“我是苏挽的丈夫。昨天晚上八点,你们确认了她的死亡,是吗?” 他想拿出手机证明,却猛然凝滞,想起他根本没有……和苏挽的合照。 民警愣了愣。 有人在电脑上一查,发现他的确是苏挽的丈夫,于是点头。 “是的……有路人称半夜散步,发现了她正在往海里走,还拿出一把小刀割腕。目击者上前想要拉住她,但亲眼看到苏女士被海水冲走了。” “我们很抱歉,没有找到她的尸骨。被江水泡这么多天都没有浮起来,已经没有希望找到了,请您节哀……” 民警对视一眼,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个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手机。 手机被人递到了贺之淮面前。 “这是苏女士的遗物,里面有她写的遗书,您……打开看看吧。”第15章 恍惚片刻,贺之淮拿起了手机。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指尖正不受控制的轻颤。 屏幕亮起,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字一句的阅读,目光定在“重度抑郁”这几个字上。 脑海中轰然嗡鸣一声。 “……重度抑郁?” 贺之淮面容绷紧,艰难的从牙缝间溢出发颤的音调。 他忽然想起,苏挽站在他面前,一遍遍诉说着爱意,渴求触碰的模样。 ……所以,是她病了,撑不下去了? 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决心瞒着所有人,走向了深海? 民警沉重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身为死者的丈夫,竟然不知道她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吗? 从遗书来看,她得病也不是短时间了。 有些人之所以会选择轻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若是活着有盼头有念想,谁会选择痛苦的结束生命? 屋内静默下来,没人再开口。 贺之淮紧攥着手机,一步步机械的走出公安局。 心脏一下一下的收缩,越缩越紧,直到传来阵阵闷痛,勒得喘不过气。 背影落在旁人眼里,莫名透着几分颓然和苍白。 贺之淮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从一旁拿起苏挽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端详一会后,心口莫名燃起一股怒火,越烧越旺,烧得隐隐难受。5 贺之淮霍地抬手,狠狠把协议书撕成碎片! 碎纸飘落,被他发泄般的一脚踩上。 贺之淮冷笑着低语:“死了又怎样?” 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喜欢她。 贺之淮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小弟阿皓。 “阿皓,叫上队里所有人,来老地方喝酒,我请客。” 一小时后,夜语会所。 车队的队员们全部到达包厢,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冷峻男人。 昏暗灯光下,他眸子黑沉得透不出一丝光亮。 众人环视一圈,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景哥没叫上沈洛烟。 贺之淮抿了口酒,大手一挥:“来,你们自个儿玩,今天放开了玩。”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只是自顾自的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众人落座,却没有心思放开娱乐,不断偷瞄他。 贺之淮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与其说是喝酒,更像是在灌醉自己。 阿皓捏紧酒杯,借着干杯的机会,上前搭话。 “景哥,你没事吧?” 贺之淮眉头蹙起,冷着脸:“我怎么可能有事?” “嫂子的事,你别太自责了,有什么话就跟兄弟们说说……” “我没事!” 贺之淮眼底浮现出一丝微醺,不悦的嚷嚷:“不就是死了老婆吗?我对她没有感情!” 周遭空气骤然冷凝。 没一个人说话。 只有阿皓尴尬的打着哈哈:“啊,是是……” 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景哥这样子压根不是没事人。 贺之淮耳边清净了,却恍惚间想起以前。 几年前车队开始有了成绩,他常常流连于深夜的应酬和酒会。 苏挽来找过他几回,站在外面乖乖巧巧的说,来接他回去。 那时候贺之淮年轻气盛不服管教,别人问起,也不说实话,就刻意给她难堪。 淡淡说:“她啊?一个死皮赖脸的经苏人,有什么资格来查岗。” 还真把自己当贺太太。 然后…… 他不记得当初苏挽是什么反应了。 后来苏挽再也没有来接过他,而是默默等在家里。 贺之淮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头开始作痛。 一连喝了好几瓶,酒精慢慢麻痹思维,令他有些错乱,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恍惚间,贺之淮偏头,看到苏挽站在门口。 他噌的一下起身,拿着外套就往那边走。 “我老婆来接我回家了。”第16章 转瞬间,还有些热闹的包厢,顿时陷入死寂! 半晌,阿皓战战兢兢的开口:“景哥,景哥你别吓我!”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都白了。 其他人皆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贺之淮一愣,酒醒了大半。 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他脸色沉了沉。 “……抱歉,我看错了。” 他淡淡解释一句,又说:“我要去一个人透透气,你们玩你们的,别来找我。”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所。 室外,冰冷凛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