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手,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撕成了碎片,剧烈的痛楚袭上来,我欲哭无泪。 蔡芷意搂紧了他脖子,撒着娇:“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那么蠢,根本发现不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击得我魂魄几近溃散。 我依稀还记得,在山村里,她拉着我的手怯怯地求:“小陆姐姐,我想离开大山,出去读书,你可以帮我吗?我会报答你们的!” 而江系舟,虽然对外人清冷内敛,但在我面前百依百顺,新婚那晚,更是许诺我:“颜末,我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现在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想将他们拉开,手却只能一遍遍从江系舟的身体穿过。 我想离开,却被困在客厅里,哪里都去不了。 我瘫软在地,只能自虐般看着他们继续缠绵,心已经痛到麻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她生日的时候,我临时有事,拜托我老公单独去给她送生日礼物? 还是是从江系舟第一个“今晚在公司加班”的消息发来的时候? 这一刻,我恨他们拿我当傻子,更恨我自己识人不清! 这夜好长,怎么还不天亮。 我望着落地窗外无垠的夜空,祈求快点让我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天一早,江系舟带着餍足离开。 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着,跟着他上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完美的侧脸,不甘地问:“江系舟,你知道,在你会情人的时候,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吗?” “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难过?还是庆幸你终于甩掉了累赘,可以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了?” 我字字泣血的质问注定得不到回复。 我看见我们家越来越近,心里渐渐浮现一丝隐秘的期盼:等他收到我的死讯,会是什么反应? 我跟着江系舟下了车,回了家。 “我回来了。” 别墅里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江系舟皱了皱眉,却没在意,径直上楼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飘进卧室。 又从卧室飘进客厅。 他将别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都没见到我。 他站在客厅中间,一时没有动作。 我看不出他的心思如何,不禁想:你终于想起担心我了吗? 不料他忽然说:“不在也好,见了也烦。” 我看着他冷淡的五官,寒意从脚起,魂魄都觉得冷了。 既然这么烦我,为什么不直接和我离婚呢? 我想不出答案。 只能看着他随手拿起我出刊的杂志翻了起来。 我暗叫不好:不能翻—— 下一秒,里面的一张薄纸,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江系舟躬身捡起,喃喃念出了声:“遗书……” 第2章 “系舟,抱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信纸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我无比熟悉,这封遗书,是我刚和江系舟在一起的时候,抑郁症发作写下的。 在遇到他之前,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是他用无微不至的爱意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渐渐地,我断了药。 我是被他治愈的。 所以我倾尽一切想要对他好,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向爸妈引荐他、将公司交给他打理…… 就连这次我会出车祸,也是因为他随口一句“想吃燕窝”,我才亲自开车去深山里找农户买最好的野生燕窝。 谁知道,车辆在山道大拐弯时,翻下了山崖…… 我收回思绪,看着江系舟的脸,想从那双深邃的墨瞳里窥出几分情绪。 可他细细看完了遗书里的内容后,拧起的眉头却渐渐松开了。 “你这么爱我,怎么会舍得去死呢?”他语气笃定,云淡又风轻。 仿佛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嘲笑着我的自作多情。 是啊,我确实舍不得。 就是因为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骗我、辱我! 他打开抽屉,拿了支笔出来,在遗书结尾空白处写下一句:“我已经发现了,就此作废,陆颜末,你好好跟我白头偕老吧。” 我看着这饱含着深情的苍劲字迹,面无表情地笑了声。 笑自己太蠢。 江系舟,你知不知道,你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等你收到我的死讯的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江系舟将遗书重新夹在书里,故意露出一个角,大概是等我回来之后能够注意到吧。 可惜,我回不来了。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 我凑过去听,是顾行川,江系舟的好朋友,星月会所的老板。 电话里,顾行川说:“江总,今晚老地方等你啊,记得带上嫂子啊!” 他的尾音上翘,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韵味。 江系舟目光落在墙上,我的巨幅写真照上,一瞬不瞬没移开视线:“好。” 我诧异,他明明都没有我的消息,为什么笃定答应? 晚上,星月会所。 我跟在江系舟身后,走过大理石雕砌的大堂,在大堂经理的领路下,进入了VVIP包厢。 他的好友们聚会经常选在这里,之前,江系舟也带我来过几次。 我没想到,蔡芷意也在。 江系舟刚进包厢,蔡芷意就扑了上来,抱着他交换了一个热吻:“老公,好想你。” 我震惊地看向包厢里的其他人,却见他们脸上全无诧异。 有人甚至还笑着打趣:“嫂子这么黏人啊!” 嫂子? 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原来,顾行川口中的那个‘嫂子’竟是蔡芷意。 顾行川,江系舟的好兄弟。 每次见到我,都会热络地叫我“嫂子”…… 我看着江系舟搂着蔡芷意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在场这些人称赞他们般配、感情好。 只觉心脏仿佛被无数的针刺穿,我的眼眶一阵酸涩,眨了眨眼,才发现我已经不能流泪了。 酒桌上,顾行川开玩笑问:“江哥,你跟嫂子这么如胶似漆,怎么不把你家里那个直接踹了?” 蔡芷意闻言期待地看向江系舟。 江系舟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说:“她那么爱我,离了我会活不下去。” 我明明已经不用呼吸,却还是有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 我的爱,竟成了他出轨的底气! 我飘到江系舟眼前,颤抖着声音说:“江系舟,你要是直接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我不会不放手的……” 可你偏偏要编织深爱我的假象,一直骗我! 酒局结束,其他人陆续离开。 蔡芷意缠着江系舟撒娇:“老公,今晚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系舟按了按额角,将她推开,说:“不了,我叫陆颜末来接。” 我没有忽略掉蔡芷意脸上一闪而过的嫉恨。 江系舟拿出手机,给我打了两天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通知声传来。 江系舟冷下脸,眉头深深皱起:“在闹些什么?” 我冷笑。 闹?江系舟,我什么时候跟你闹过? 包厢里,江系舟的助理陈诉忽然闯了进来,上气不接气,焦急扬声—— “不好了江总!出大事了!夫人她恐怕……” 第3章 我心头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