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却后退了几步:“将军真会开玩笑,难不成还想让我与你共处一室?将军若是没有为我准备,我就在野外一宿。” 顾昭轩看她如此拒绝与自己接触,心中难受,嘴上却问:“将军与将军夫人同处一室,有何不妥?” “将军果真油盐不进。” 苏晨鸢不想与他争辩,直接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被顾昭轩一把抓住,拥进了怀里,苏晨鸢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顾昭轩将她抱得更紧,牢固得让她无法动弹。 苏晨鸢憎恶地开口:“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商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在你做噩梦时,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守护着你。” 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也不再是从前那样的感情,我不需要将军再为我做些什么,可是将军为何从来都明白这样的道理还在奢望着什么呢?你也说了,你是一个将军,你有什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偏偏要揪着我这么一个人,不放将军事物繁忙,又为何还要招惹我,给自己难受,苏晨鸢,我这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话从前怎么不说从前?又为何会变,如今一切都晚了,将军请你离开吧。 我不想晚上还要再面对你,让我午夜梦回时还要守着你的折磨。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是真的。 顾昭轩懊悔地开口: “商商,我们不该这样……哪怕我们回不到从前,我也想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带你再次建功立业,让你做回风光无限的将军夫人,你是我唯一的妻……” “不是什么都能求来的,将军,这可是您教我的啊。” 他的一字一句,言行举止,都将她伤得那么深。 凭什么换作了顾昭轩,自己就一定要动摇心软,不弃前嫌? 那每夜仍在她梦里控诉哭泣的亲人,又如何能求得回来? 苏晨鸢恨恨地看着他:“我当初那么求你,可你依然没有放过我,如今这么绑着我,您的话又能可信几分?” 顾昭轩哑口无言。 …… 之后,顾昭轩的副将,将一件最好的裘衣送了上来。 苏晨鸢问:“这是什么?” 副将回答:“这是将军为您准备的冬衣,我们都看出了夫人如今身子不好,所以也看着将军卫夫人格外上心了,如今夫人还愿意陪将军上战场,可真是恩爱。” 苏晨鸢在心中冷笑,她又怎么说自己是被逼迫而来? 她才不会想要再回到这样的地方。 让现实将她的记忆冲刷得一点不剩。 苏晨鸢淡淡地开口:“那就放在这里吧,多谢你了。” “夫人,一切都会过去的。”副将这么安慰着她。 其实并不知道的与顾昭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顾昭轩的态度。 但那又如何? 也许外人以为是她身子的原因,不管怎样都没什么差别。 她确实也活不多久了,如今这些东西,这些心思,用在她身上都不过是浪费罢了。 自己又怎么能活到下一个冬日? 从前的苏晨鸢在那场冬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残躯躯壳,不过是一份自己的念想。 “如今的战事如何?”苏晨鸢出不去,便只能问副将。 副将笑着说:“有将军与夫人在,一切都十分顺利,相信过不久咱就能回去了,到时夫人可要好好养好身子,喝我们的庆功酒呢。” 苏晨鸢笑了笑,没有回话。 第37章 物是人非 夜晚的军营,只有惨淡的月光。 他远远地望着苏晨鸢,不敢向前,也不敢出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她一般。 那时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如果失去了苏晨鸢,自己的生命也会一同逝去? 此刻苏晨鸢的眼中,已全然没有了他的身影。 “商商,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顾昭轩在她身上披了件暖和的银狐毛裘,苏晨鸢想都没想就要挣开,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闹,会冻坏身子的。” 苏晨鸢不言语,只想奋力挣开他的怀抱。 “请将军自重!” 顾昭轩反而更抱紧了她:“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夫人,我这样做没有任何不对。” 她冷笑:“将军还是这么喜欢自欺欺人。” 边关的风景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她能够活着的时间正在慢慢缩短,死在此处,也算埋葬过往了。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商商,我们一处活着。” “望将军大胜。”苏晨鸢不咸不淡地说着,心里在想,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或者说在那之前,她就会死去了。 国事是国事,她的感情和仇恨又是另说,她不希望顾昭轩因为自己的事而打了败仗,这样只会让她增加心理负担,连死的时候都不得安宁。 “将军若是败了,没有我,只怕连将军这个名号都没有了,望将军好好想想,不要受到影响。” 如今割舍,也不算太晚。 顾昭轩欢喜:“我定会为夫人打胜仗,夫人不必有这样的担忧。” “你活着和打胜战怎么会是为我呢?” 苏晨鸢说“我现在也是想开了,若是当初你迎回府的不是我妹妹,而是别的女人,你能对别的女人关怀少一点,直到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没有那么多怨言,那么的仇恨。” “可惜,向来都是没有如果的,我现在想的很清楚,将军如何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只在默默的等死。” “将军就为自己的明日打算罢。” “我的明日,若没了你又有什么意义?”顾昭轩抱着她道。 “我们现在这样便是没有意义的,我已经太累了……”说着苏晨鸢吐出了一口鲜血,她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她的身体也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商商,我现在就叫军医过来!”顾昭轩着急道。 “不必了,” 也许能使将死之时,总是会旧事重提,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师兄,“我的师兄曾经与我讲,我本还能再多活几年的,只是是我不愿,任性想要将这个孩子留住。” “事实却是,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将军别再妄想其余的什么事,心无旁骛去打这一场仗罢,你要是每日流血,我闻着就腥味也会觉得难受。” “将军又何必要受着与我一样的痛楚,没有用啊……”她的声音越越发缥缈了,就像夜空升起的烟,没有一些没有再多的气息。 “商商,我们看医生好不好?吃点药总会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