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把控在手中的散漫:“再来说点别的。” 谢承迁抬眸看她。 “你跟你大哥,怎么回事?” 谢承迁轻轻抿唇,并不意外她如此的直截了当,说:“他说的没错,我跟大哥,并非一母所出,大哥是在我出生时被父亲领回家中,那时他的母亲重病缠身已经无力再照顾大哥,因为此事,父亲被祖父狠狠责罚了一顿,那时候母亲刚刚诞下我,听闻此事后只能被迫接纳,却最终郁郁而终。” 谢承迁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件事了,可今日不说不行,他不自觉垂着脑袋:“……因为此事,祖父和父亲大吵多日,最终父亲远离燕京,直至今日再没回过一趟家。” 宋悦凝没想到他的身世竟是这样,一时沉默着没说话。 谢承迁默然半晌,低声道:“……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宋悦凝说:“你还想我问什么?” 谢承迁有些咬牙切齿:“你说了季礼说了樊家,韩树山不是还说了我吗?怎么不问我?” “……是觉得无所谓?” 宋悦凝目光有些复杂,抬起头。 谢承迁被她这一眼看得眼眶霎时就红了,看着有些委屈。 宋悦凝:“……” 她本不打算问的,无外乎原因,只是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谢承迁说的做的,如果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利用她,那这也太豁得出去了些。 堂堂燕京第一世家少爷,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名门公子出卖色相,这话听着可真是离谱。更何况宋悦凝还了解他,这厮可不是能屈尊降贵委曲求全的主。 宋悦凝叹气,无奈道:“……你现在可真是会找法子来治我。”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问你自然是相信你,更何况……就算是利用也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委屈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谢承迁忿忿不平:“……他血口喷人!” 宋悦凝目光幽深,沉吟一瞬,缓缓开口道:“比起这个,我更想问你另外一件事。” 谢承迁的红早已被她两句话哄退,道:“什么?” 宋悦凝定定望着他,露出一丝认真:“韩树山说你才是谢家嫡系脉,也就是说你才是谢家的家主,你也该知道,我早晚会走。” 谢承迁听懂了,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宋悦凝道:“你当真放得下谢家如今的一切,如今谢家是被针对没错,可你大哥这一招以退为进也算是明了态度,想要抽身而退保全家族,一而再不可再而三,你大哥已经退到这份上,皇上再纠缠只怕要人尽皆知。谢家根基深厚,等喘息过后重回荣光不过是时间问题。” 宋悦凝想带走谢承迁,可又想留下他,肃北的一切都充满未知,她如今算得上一穷二白,拿什么养这个养尊处优的人? 哎……宋悦凝纠结叹息,却生出一种原来如此,她终于有些感同身受为什么会有人不惜为了美人一掷千金了。 还有……谢承迁真舍得这一切吗? 谢承迁说:“大哥虽然不是嫡系,可他也是谢家的血脉,大哥精明能干,谢家在他手里必定也能长久不衰,我又何必要这些,我也不想要这些。” 他目光炙热无比,像是一轮炎夏的太阳,带着少年人最热烈的感情:“我想跟你走,我想再看肃北的月亮,我只想让你一转身就能看见我。” 他真挚得要命,目光也黏得要命,好像想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玩意要挂到宋悦凝身上一般。 宋悦凝莫名觉得喉咙干紧,是极其陌生的欲望。 可她到底是把持住了,只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谢承迁看着她。 知道了? 不,她哪里知道,自己快要高兴坏了。 谢允谦辞官的折子递了刚三天,刑部侍郎钱海青奉命调查近日燕京失踪人口案时,不甚被匪人击伤,从客栈楼梯滚落下,摔伤脑袋还折了腿,刑部郎中被迫顶上来却分不好主次缓急,案子办得一拖再拖,刑部因此被冠以办事不力,一时成为六部笑柄。 笑柄之余,又带着点耐心寻味。 燕京已入深冬,寒风冰冷刺骨,压了许久的宿王行刺案,终于于某日被重新摊开到明面上。 宿王因为舟山围场一事一直被关押在天牢内,这件事在官员中早已不是秘密,都说皇帝顾念手足之情迟迟未处决宿王,是仁义之君。终于有人要做这深明大义的谏臣,请求皇帝处决宿王,给满朝臣子与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君无威,臣不服,民惶惶。 皇帝被逼无奈,只能下令赐宿王毒酒一杯,宿王府家眷皆发配苦寒之地。 遂东极东的邺城常年千里冰封,人迹稀少,许多发配至此地的罪人要么死在发配路上要么在邺城活不过一个月,这是另一种变相处死,却又让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大呼君王仁义。 韩树山暗查季礼已有几日,却迟迟没来消息,宋悦凝担心在此期间季礼会离开燕京,便让谢承迁谎称课业上还有几处不明,请求他多留几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