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与已逝的先后如此肖似,恐怕是用法术故意为之,帝君切莫被她迷惑!”一道声音急不可耐地说道。 说话的是碧儿,她先前一直在旁担心瞧着,瞧见这小仙打破琉璃盏时还幸灾乐祸了一会儿。 然而小仙抬起头时,她着实被吓了一跳,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女长得与帝后伊小卿一模一样,那眉眼、那脸蛋……世间简直再找不出这么像的人! 碧儿乃仙婢,贸贸然跳出来实属僭越。 若非担心帝君被这女子吸引了去,她绝不敢如此大胆地开口。 墨琛此刻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个小小仙婢女的僭越,他没再看那张与伊小卿相似的脸,侧目冷然吩咐:“来人,取窥仙镜!” 此物可照仙人本体,再厉害的法术也瞒不过这一人来高的一块明镜。 窥仙镜很快被宫人取来,放在了小仙牧笙面前。 镜身映照出牧笙的模样,那弯弯的眉,清澈的眼,并没有任何变化。 碧儿结舌,悄然朝后退去,冷不防墨琛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不识礼数,宫规处置!” 两个仙卫立刻上前将碧儿押住,碧儿大呼冤枉:“奴婢是担心帝君被蒙骗才会口不择言坏了宫规,求帝君开恩……” 墨琛对这种啰嗦之人向来厌恶至极:“再多说一字,处以拔舌之刑!” 碧儿脸色惨白,连忙闭嘴。 僭越插嘴,只是被掌嘴而已,而拔舌之刑……哪怕是仙,被拔除了舌头也无法再长出来。 平日碧儿也没少触犯宫规,仗着是帝姬香芩的亲信,没少欺压别的仙奴仙婢。 张牙舞爪惯了,此番却被仙卫押在殿前的台阶上当众掌嘴,羞愤得只恨不得咬舌自尽才好。 掌嘴完,碧儿一张脸已是肿得惨不忍睹。 她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去了宁远宫,匆匆遣散了宫中下人,急不可耐道:“娘娘,不好了!那些小仙中有一女像极了帝后伊小卿,定是帝后的鬼魂找来了……” “我看你是被那夜那朵玄璃花给吓怕了,”香芩对这话嗤之以鼻,“这世间相貌相似的人如此多,不过是个长得和伊小卿有几分像的小仙罢了。再说这可是仙界,哪里会有什么鬼?” 话虽如此,却也觉得此事不对劲,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帝君对那女子一见倾心,那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诸多筹谋,岂不是全要落空? 她没带脸上惨不忍睹的碧儿,领了外头的两个仙婢急急赶去九霄殿。 来到九霄殿时,一众小仙早已退下,只余几个宫人安静地候在一旁。 墨琛正亲自给牧笙被琉璃碎片划伤的手上药,牧笙垂着头,看不清相貌,瞧着似乎年龄极小。 宫人们都知道,这位叫香芩的小仙的确与已逝的帝后十分相像,帝后陪伴帝君千年,帝君一时移情倒也在情理之中。 香芩上前见礼,起身正对上墨琛略带不耐的目光:“帝姬怎么来了?” “妾听闻今日新飞升的小仙前来觐见,特来瞧瞧……咦,这位是?”她故意把目光落在牧笙身上。 牧笙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眸子看向她。 四目相对,香芩悚然一惊,脸色煞白。 这哪里是像? 简直是如出一辙! 不,不可能,牧笙不可能是伊小卿! 堕仙崖是什么地方?跳下去怎会有生还的可能? 可如果不是伊小卿……怎会与伊小卿长得这般像? 香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慌慌张张找个借口离开九霄殿的,回到宁远宫,她瘫坐在美人榻上,后背已经冷汗淋漓。 “娘娘,”碧儿知香芩定也看清那牧笙的长相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香芩在美人榻上坐了片刻,眼神时而惶恐,时而惊惧,时而阴翳。 再次起身时,她的手指收紧,心内已有算计。 “不管那牧笙是谁,都绝不能留!” …… 次日,墨琛在殿中批阅谏轴,一旁的牧笙正替他磨墨。 那双纤纤素手,指如削葱根,墨香似融入了殿内袅袅的熏香中。 墨琛并不是个容易分心走神的人,此刻却不由自主看向她磨墨的手。 他记得伊小卿右手小指上有一疤痕,小小的,弯弯如月牙。 那是他称帝那日,一个反他的仙官自爆元神想与他同归于尽时,伊小卿上前护住他,不慎留下的疤。 而牧笙这双手上却毫无瑕疵。 她显然不是伊小卿,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饶是明知不是,墨琛也不舍得让牧笙就此离去。 情为何物,他不懂,他的喜欢是占据,如同占有这仙界一般,占有他想要的女人。 全天下皆是他的,却唯独伊小卿如抓不住的指间沙,散在了风里,在墨琛看来,这或许是他放不下这个女人的原因。 “帝君,帝君,不好了!”有宫人匆匆过来禀告,“帝姬腹痛如绞,已昏死过去,腹中胎儿恐怕不保!” 事关子嗣,墨琛面色一紧,立刻起身去了宁远宫。 他刚走不久,九霄殿就来了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碧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