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空无一人,林建修去上夜班,林妈妈是住家保姆,几天才回家一次。
这个员工宿舍条件不太好,除了卫生间和厨房,小小的隔出来一间,没别的房间,就是一个大平层一样的房屋。 林妈妈用几张窗帘隔出房间,林簌簌的床在最里面,小小的单人床,旁边一个衣柜加一张简易书桌,桌上地下都堆满了书。 进门就是客厅,所有的摆设一览无余,餐桌摆在厨房门口。 林簌簌放下书包,肚子有点饿,想找点吃的。 打开冰箱,里面有一箱青枣,进口的,不是他们这个家消费得起的。 “咦?林鹏程,家里怎么会有这个?” 她拿了出来,十分奇怪。 林鹏程打开电视,大咧咧躺在沙发上。 “你忘了?是妈妈带回来的。” 她嘴角下沉。 倒是忘了,妈妈在郁晚寒家工作。 上一世的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是后来一次无意间林妈妈让她给独自在家还生病无人照顾的郁晚寒送药才发现的。 但是,郁晚寒是否也是从那个时候知道的,她就不确定了。 林鹏程补充,“妈妈说雇主家儿子买了很多枣子,吃不完拿回来给我们吃。” 就是说这青枣是郁晚寒买的。 泡沫箱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沁凉的冷意传递指尖,开始泛着湿意,冒起了小水珠。 她洗了几个填填肚子。 那他究竟知不知道呢? 林簌簌九岁来到肃州,在这里读了七年书,她本该在高中就回老家渝山念书,但是却留在了这里。 这要感谢一个人——郁晚寒的妈妈。 林妈妈在郁家工作年限不短,郁妈妈虽是富贵人家,为人却平易亲和。 当初林妈妈不舍得把林簌簌送回老家,担心回了家乡没人照顾,在郁家跟家人通电话不小心被郁妈妈听见。 郁妈妈当即表示她可以帮林簌簌留在肃州,和他儿子一个学校,高三再回原户籍就行。 这就是为什么林簌簌一个外地穷人,还能留在肃州的原因。 林妈妈万分感激郁家,经常跟林簌簌说要记得郁家的好,人要知恩图报。 郁家确实帮了她家很多,所以当郁晚寒只是因为她跟那个白月光有几分相似就强迫她做他女朋友。 做一个可笑的替身时。 她连反抗都无法做到。 如果这个时候郁晚寒就知道,那他让妈妈带回来一箱青枣,究竟是何用意? 她倒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 郁晚寒即使知道,也没必要用一箱青枣来暗示什么。 他心中另有其人。 又何必去期待什么。 临睡之前林妈妈打来电话,叮嘱姐弟俩在家要把门窗锁好,有什么问题就去找楼下的陈叔叔。 林簌簌应了两声,林妈妈那头很安静,偶尔还有水声潺潺,应该是在厨房。 “知道了。”她随口答应。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打开冰箱的声音,林妈妈仓忙挂断电话。 郁晚寒穿着家居服,从冰箱里挑了瓶白水。 林妈妈双手交握在身前,朝他微笑点头。 郁晚寒表情虽然冷淡,还是礼貌回应了林妈妈,全程一个字没说,冷沁分明的骨节白皙,拿了水就走。 第二天。 天阴了下来,气压很低又很热,闷闷的喘不过气,连鸟儿都飞的很低。 午后的体育课,例行跑步结束,老师宣布自由活动,林簌簌打算回教室。 操场上还有其他班级在上体育课,林簌簌一一越过。 走到教学楼时,几个女生挡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两个女生她认识。 “这就是你们说的年级第一?昨天早上拉住我哥的…”那人长相甜美,双手抱在胸前,抬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似乎想不起来林簌簌的名字,模样倒有些憨厚可爱。 “林簌簌。”她旁边的人说。 昨天郁月寒只顾着江惟见,就站郁晚寒旁边也没记住林簌簌。 “哦……你跟江惟见还是同桌吧?”郁月寒显然是她们这群女生里的主角。 林簌簌就静静地看着,没回答。 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就是恰巧碰到。”站她旁边的女生见她一脸戒备。 林簌簌看着向说话的女生,她留着及肩短发,眼睛圆圆的,看上去很可爱。 这就是郁晚寒的前女友——寥寥。 也正是因为她,她跟郁晚寒短暂的恋爱,让林簌簌讨厌上郁晚寒。 上一世也是她告诉林簌簌,郁晚寒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替身。 否则林簌簌还真的觉得郁晚寒强迫她,是非她不可。 郁晚寒的那个白月光叫漆婧柔,是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初三那年跟着家人移民国外,两人相隔两地。 寥寥也算是他们这个圈子的,据说,郁晚寒和漆婧柔从小关系最好,是他们一群人里最被看好的一对,两家人甚至还有过联姻的想法,只是漆婧柔移民之后,就没再提过。 也是她告诉林簌簌,郁晚寒对漆婧柔已经到了苦相思的地步。 寥寥曾在高一那年捡到过一张郁晚寒的画,画上画就是漆婧柔的侧影,画上的人穿着白衬衫,百褶裙,正是漆婧柔还在国内念初中时的校服。 至于她为什么确认画上的人是漆婧柔,是因为她耳垂上有一颗小痣。 画上人也有。 那个时候寥寥还是郁晚寒的女朋友,她捡到这幅画后,第一时间去找郁晚寒对质。 郁晚寒见那幅画在她手里,向来波澜不惊的他,瞬间黑脸。 冷声质问画从哪里来的。 见他那么在乎那幅画,更加证实了寥寥的猜想。 “你心里果然还是想着她!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他们一群人经常开郁晚寒和漆婧柔的玩笑,郁晚寒要么不在乎,任他们说,要么不耐烦直接走开。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郁晚寒没有无视,也没有反驳,而是直接承认。 “对,我就是喜欢她。” 那语气,既坚定又坦荡。 寥寥自以为漆婧柔走了以后,自己学着漆婧柔剪了短发,就连穿搭都学着漆婧柔。 没想到,他心里还是只有她。 那是她头一次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个男人心里的地位,那不就是忘不掉的白月光吗。 也是那一次她真正触怒了郁晚寒的底线,郁晚寒拿着画离开之前。 轻描淡写的说:“你不该拿着这幅画来质问我,如果你只是安安静静地把它还给我,或许我不会这么快说分手。” 一时间,寥寥不知道,到底是这幅画重要,还是画里的人重要。 分手时寥寥试图挽留,哭的稀里哗啦。 “你不该这样对我,你和在一起,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郁晚寒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她,一个冷漠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你短发的背影跟她有两分相似,当初我根本就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 他能找一个替身,就能找第二个替身。 这个替身不听话了,就换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