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站在后排,鼻孔都气大了。
一个林簌簌,一个郁晚寒,是要气死他吗? 低吼,“郁晚寒!” 郁晚寒挑眉歪头,一脸我真不会,我也没办法的无辜样儿。 不少人低低笑了起来,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没人能揣摩透这位少爷的心思,拿他又没办法。 老王脸都黑了,“行了,下去!” 今天中午他午饭也不要吃了,已经气饱了。 他又点了江惟见上黑板。 “江惟见,你不要也跟我说不会。” 好在最后江惟见完美的解出了这道题,郁晚寒写下的一小段解题过程最后被老王没什么好气的擦掉。 下课铃响,江惟见不着急走,一边收拾一边问:“你今天很奇怪,是生病了吗?” 林簌簌摇头,“没有。” 外面传来男生的打闹声和欢呼声,很吵,又让人厌不起来。 她坐在窗边,望了一眼窗外,走廊尽头有个少年抱着篮球朝球场跑去。 少年应该是阳光、蓝天、蝉鸣、白衬衫还有汗水组成的一幅画。 多年前,郁晚寒也是这样,她曾无数次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趴在走廊上放风,总能看见他在球场上不知疲倦的挥洒汗水,引来无数女孩的尖叫与爱慕。 后来,少年从天而降般,成了她最亲密的人,又亲手被她推开。 从此,热烈的少年长眠不醒。 恍惚间,教室里的人走光了,只剩她一人,窗外楼下的球场上不知何时也变成了她记忆中那样。 长相出挑的少年跳跃转身,衬衫被风鼓动,汗水顺着的下颌线砸在地面。 一阵欢呼,阳光那么刺眼,空气那么燥热,他那么热烈。 不该去那冷冰冰的天堂。 这一次,他应该离她远一点。 好好地活着。 她走到走廊,看着那个少年,心里想着。 这大概就是老天让她重活一世的意义吧。 晚上放学的时候,林簌簌被留下来。 中午老王很生气,最喜欢的学生应该做出来的题目没做出来,所以从现在开始加堂练习。 被一起留下的还有江惟见,他们两人对留堂这种事很稀疏平常。 两人高一不是同班,老王教两个班,选了他们两个做各班的课代表。 老王忙,有时候来不及批改作业,就把两个课代表叫到办公室帮他改作业。 他又喜欢给两人开小灶,时间一长两人就熟了。 慢慢发现,原来江惟见跟她住的很近,所以江惟见还算得上跟她说得上话的朋友。 夏天黑的晚,已是傍晚八点,天还有点乌蒙。 外头余热烘人,晚风温凉,树叶沙沙作响。 林簌簌埋头做题,一天复习下来,她已经回想起很多知识点。 旁边的江惟见倒没那么忙,老师让他给另一个班算一下卷子分数。 卷子来回翻动的哗哗作响,林簌簌抬眸望去,他好像全部算完了,正拿着一张试卷写着什么。 她眼尖,瞄见了试卷主人的名字——郁月寒。 她多看了一眼,原来他在帮她订正试卷。 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郁月寒的试卷。 嗯……错误率……反正是蛮大的工程量。 江惟见相当于重新写了一遍试卷,字迹清晰,又生怕她看不懂,步骤写的很详细。 “怎么,怕她知道是你写的?”林簌簌问他。 江惟见垂了垂眸,想假装没做过,不是他做的。 林簌簌没那个心情调侃他,也不多问。 今天是重生第一天回家,早上踏上这条路还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心境就不一样了。 肃州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没钱的人几乎都住在一个叫“贫民窟”的棚户区,其实那地方叫青安厂区,林簌簌家租的地方是厂区的宿舍楼。 但是厂子倒闭了,被人买了下来,便宜租出去。 从公交车上下来,远远望去,屋密弄深,杂乱的绿皮和红瓦棚户区中央,有几座楼,露天楼梯来回曲折,几盏昏暗的灯松松的吊在墙上,勉强照亮一些。 棚户区还住了些本地人,这里外地人多,他们就在这做些生意,开些小超市、水果店、早餐店什么的。 这里什么都有,由于面积实在太大,居住人口又多,几乎形成了一个小的商业圈。 附近甚至还有娱乐场所,只不过这里的人收入不高,消费都很低,娱乐场所自然也很简陋。 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男人,男人个子不高,身材粗壮,身着蓝色厂服。 巷子很窄,贪心的人在棚户区四处搭建违章建筑,能占多少地就占多少地,只留一个只供一人路过的小巷。 男人猥琐盯着林簌簌莹白的小腿上,令她一阵恶寒。 这里的人鱼龙混杂,遇到这样的年轻男人,一半都是流氓,不过大多数男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林簌簌主动停下给他让路,然而男人一见年轻姑娘就想占点便宜,狭窄的空间里,肩膀故意往她身前蹭。 眼看对方就要占到便宜。 林簌簌在这里生活这么久,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没有应对方法。 她微侧过身,拿下书包,在他擦身而过之时,完美错开,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走出这一段小巷,是一截宽阔的水泥路,再走几分钟,就到那个宿舍楼。 刚走出小巷,悬着的心刚放下,头顶就一道浓重的男性气息扑来。 有了刚才那一遭,林簌簌心已经很紧张了。 尖叫一声。 那人却咯咯的笑,“姐,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是弟弟林鹏程,应该是来接她的。 林簌簌吓的半死,有惊无险,打他一下。 “你吓死我了!” 林鹏程揽着她的肩,笑的不怀好意,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搓来搓去。 “姐……” 这动作在明显不过。 一叫姐,指定没好事。 就说林鹏程怎么可能好心好意来接她,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你这个星期零花钱这么快钱就花光了?” “嘿嘿……没,这不看在弟弟那么贴心来接你的份上,您老多少赏点儿?” 林簌簌目视前方,走的很快,根本没有给他那个意思。 “我又没求你来。” “姐姐,好姐姐,我的好姐姐……” 最终林簌簌还是给了,虽然知道最后这钱一定会送给tຊ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