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冷冷地看着,说道:“刘氏竟敢污蔑朕,按律凌迟。” “陛下!”谢瑜朝前一步,怀里还抱着孩子,“刘氏神志失常,言语有所冒犯,陛下不如宽恕她,也算给皇子积福……” 李绩头也不回:“她害了皇子生母,皇后还要求情吗?你照顾好孩子就是了,其他事朕会让人去办。” 李绩就这么走了,刘紫馨也被凌冬的人带走。 沈千时看着谢瑜和于晚,心中觉得很是讽刺。 李绩如此薄情,所有对他有一丝真心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 如今剩下的这三个,一个比一个清楚他的为人,一个比一个不把他当做依靠。 他竟还以为自己玩弄了所有人,最愚蠢也不过如此了。 第75章 最重要的女子 刘紫馨还是被处以凌迟之刑,连带着她的家人,也被流放北境。 消息传到凤羽宫,谢瑜静默良久。 自从李绩登基以来,宫里的妃嫔是越来越少,到如今,潜邸旧人都已经故去了。 见谢瑜伤心,任初静安慰道:“娘娘,逝者已去,如今咱们照顾好小皇子才是最要紧的。” 谢瑜回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轻轻推着摇篮:“是啊,有这个孩子,总算有个盼头。” 沈千时这些日子也恹恹的,没心思出门去,连凤羽宫都没再去。 只将自己独自关在宁安殿中,抄了好些往生咒。 看见宋千星的孩子,总让她想起自己的孩子。 可惜那时她已经瞎了眼睛,从未见过孩子的样子。 想来也和宋千星的孩子一般可爱。 今日正写着,却听得外头禀报,李绩来了。 沈千时的心抽痛一下。 想到孩子,她更不想见李绩了。 可如今避无可避了。 李绩大步走进殿中来,随手拿起沈千时桌案上的一张纸看了看:“阿时在抄往生咒?” 沈千时行了一礼:“宋充媛诞育皇嗣劳苦功高,臣妾为她尽尽心。” 李绩拍拍她的肩:“就属你最懂事。” 沈千时勉力挤出一个笑颜:“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李绩坐在案前看着她:“你不想朕来吗?” 沈千时心中厌烦,却也不得不敷衍着:“臣妾日日都盼着陛下来,但又不愿陛下为难,只要陛下心里有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李绩握过沈千时的手,道:“你是明白朕的,朕实在欣慰。在这后宫中,也只有你能体谅朕的心意。如今后宫妃嫔凋零,朕有意晋你为贤妃。” 沈千时忙跪下:“臣妾不敢当,能陪伴陛下身边,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你当得起。”李绩将沈千时扶起,“不必妄自菲薄。” 沈千时猜李绩意在试探她的野心,还想推辞。 她还未开口,李绩便先说话了:“玉临来了国书,说是开春之后,玉临太子沈泽要出使云越,商讨两国边贸之事。你背井离乡也快一年了,如今总算能见见家人。” 沈千时眸色黯淡:“陛下知道的,玉临太子与臣妾并非一母所生……” 她自然不想见到沈泽,她也知道李绩不希望她想。 果然李绩很满意她的回话,紧了紧她的手:“不必难过,到时你已贵为朕的贤妃,不用再怕他们了。” 沈千时这才明白,难怪李绩忽然要升自己的位份。 不过是为了给玉临的来使看的。 但这应该不是他唯一的目的。 “臣妾的弟弟……还生死未卜……”沈千时故作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所求。 李绩立马点头:“到时朕会想办法探知的。不过……朕有些担心。” 沈千时蹙眉看着李绩,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陛下担忧什么?” 李绩将沈千时拉到怀里环抱着:“据你所说,玉临太子并非善类。他此次忽然来使,朕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旁的计划……” 这次李绩倒是和沈千时想到一处了。 沈泽和他母亲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历来又养尊处优。 边贸之事大可派出使臣,何必他亲自长途跋涉? 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若是李绩想要沈千时帮着调查此事,那沈千时倒是乐意效劳。 只不过能查得出什么来,就不是李绩说得算了。 “陛下的意思是……” 李绩靠在沈千时肩上:“朕想阿时帮朕一个忙,弄清楚沈泽这次来使,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千时眼眸微动:“这事……臣妾怎么帮陛下?” 这话问得含混不清。 李绩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对上沈千时的眼神:“该怎么帮,阿时自然知道。若阿时能帮这个忙,今后你便是朕身边最重要的女子。” 第76章 天下之大 云越今年尤其的冷。 云都本该是云越最为暖和之地,十二月以来都连下了三场大雪。 天气太冷,谢瑜免了晨昏定省。让大家都在宫中别出门,免得出门滑倒受伤。 于晚却是闲不住,偷摸跑来了沈千时宫里。 她进来时,沈千时正带着流徽、颜音和顾清颜三人,拿炭火盆烤红薯和芋头。 四个人拿了小杌子,围坐在炭火盆旁边。 于晚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自然没见过这样子,一脸惊愕:“贤妃娘娘很是不拘小节啊……” 门一开,冷风便吹进殿内去,就是有地龙也觉得极冷。 沈千时忙道:“流徽,去关上门,给于充媛和银朱拿两个小杌子。” 颜音也起身行礼:“奴婢们失礼了,婕妤快进来吧。这是清颜教咱们的法子,这么冷的天热腾腾地吃下去,最适宜了。” 顾清颜也很识礼,起身行了礼,又去帮流徽拿小杌子。 流徽有些嫌弃:“去去去,哪里用得着你?快去看着火。” 顾清颜笑笑,又回到炭火盆旁边,拿火钳子翻了翻炭。 沈千时拉着于晚非让她坐下,还扒拉下她身上的风毛大衣:“别穿了,炭火旁边暖和得很,这么好的风毛可别被火燎了。” 于晚极为难的坐下,将手朝前伸着烤火取暖:“本宫也倒是听闻,民间有如此习惯,却不曾见过。” 有外人进来,颜音三人也不好再坐下,银朱没吩咐也只伺候在于晚身后。 沈千时看看她们,“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就本宫和于充媛,这炭盆边可就不暖和了。” 既然沈千时这么说了,颜音三人便不再多言,很自然地坐下来。 银朱却没敢动。 于晚回头看看她,难得一笑:“你也坐下吧。” 才坐下,沈千时便从炭火中扒拉出一个芋头,拿油纸包了,递到银朱面前:“凉一凉,弄给你家主子吃,她还不曾吃过呢。” 银朱笑盈盈地:“多谢贤妃娘娘!” 她是从于家跟来的,从小是苦出身,自然知道这些。 对于晚道:“主子,奴婢没府里的时候,若是冬日能吃上一个炭火烤的芋头,那可是比过年还高兴。” 大约是沈千时这里的氛围太过轻松,于晚竟也流露出平日没有的亲和:“那本宫今日便尝尝。” “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沈千时扒拉着炭火盆里的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