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自作主张地道:“要不,直接......”随即,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牧言瞥了他一眼,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心中一抹异样的情愫一闪而过,顾牧言又开始走神。 见顾牧言迟迟不说话,玄武一瞬间明了,一般这个时候,王爷不说话,便是默许了。 “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将他解决了。”说罢,玄武正准备离开。 “等等。”顾牧言忽然将玄武叫住。 玄武疑惑地看着他。 半晌后,顾牧言淡道:“先留着。” 见玄武一脸疑惑,顾牧言又说道:“身世不假,只是身份调换了。三年前入府的姜司也许真的死了,如今在府中的恐怕是姜絮怡。” 玄武大惊,细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难怪他总觉得姜司这个人生得比女子还美丽。 玄武道:“此人隐瞒身份入府恐怕居心叵测,莫非,她是三皇子派来的细作?” 太子之争,朝中势力两对,三皇子为了拉拢顾牧言,不是往他床上塞女人,就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那日他中媚毒,便是拜三皇子所赐。 玄武气愤道:“走了一个惜云,又来一个姜絮怡!三皇子没完没了是吧!” 女扮男装入府,费尽心机爬上他的床,顾牧言心想,这个女人的心机手段可比惜云高多了! 玄武道:“王爷,此女心机深沉,留不得。” 顾牧言自然知道留不得,可怎么解决她,顾牧言得好好想想。 第6章 “嬷嬷,小的粗鄙之人,怎配去王爷身边伺候,还望嬷嬷可怜姜司,将我调去西厢院吧。” 后院,姜絮怡跪在地上,双手揪着赵嬷嬷的衣袖,苦苦哀求。 她以为那日逃过一劫,没想到更大的劫难还在后头。 赵嬷嬷一早便来找她,说要将她调去王爷身边伺候。 她彻底懵怔了。 姜絮怡害怕顾牧言,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可如今,赵嬷嬷要将她调去顾牧言身边,岂不是将她送入虎口? 即便那日顾牧言并未认出她,可朝夕相处,姜絮怡不敢保证哪日就被他识破了身份。 揪着赵嬷嬷的衣袖不肯放,姜絮怡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嬷嬷可怜可怜姜司吧,姜司愚笨,实在难以胜任。” 赵嬷嬷也纳闷呢,府中那么多机灵好看的丫鬟,顾牧言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偏看上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 好吧,赵嬷嬷承认,姜司的模样是过分水灵了些,可他到底是男儿身,到底没有女子细心。 虽说姜司为人勤恳,吃苦耐劳,可他性子慢,沉默寡言,也不懂得曲意逢迎,讨主子欢心。 加上顾牧言性情冷漠,手段狠厉,惜云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是容不得身边人犯错的! “姜司啊,嬷嬷也没办法,嬷嬷都替你说过好话了,只要你安分守己,王爷不会为难你的。” 说实在的,赵嬷嬷也舍不得将姜司送入虎口,她也苦口婆心劝过了,让顾牧言再好好挑挑,实在不满意,侯府还可以去外面买新的婢女,也不至于让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 可顾牧言一旦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 “我只要姜司!” “不懂规矩可以让她学!” “本王可以给她时间,若还学不会,那侯府也容不下如此愚笨之人!届时,嬷嬷可将她打发了,叫她离开侯府便是!” 顾牧言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姜司父母早逝,若离了侯府,他要去哪里安身立命?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赵嬷嬷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能去王爷身边伺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做得好,王爷不会亏待你,你也不至于呆在这后院,一辈子做个洒扫院子的下人,你说是不是?” 姜絮怡摇了摇头:“嬷嬷,姜司不要什么福气,姜司就想本本分分做个下人,那样的福气,姜司可以让给别人。” 赵嬷嬷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就这么没有追求,就甘愿扫一辈子地?” 姜絮怡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就乐意扫一辈子的地,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她不想去追求,因为太耗费精力。 她觉得一个月拿半两银子的月钱已经很不错了,她哪里还敢贪多。 赵嬷嬷恨铁不成钢,最后不得不将顾牧言的原话转告给她。 “不是嬷嬷没替你说话,王爷说了,他只要你,若是你执意不肯去,那侯府也容不下你了。” “别怪嬷嬷把丑话说在前头,身契未满被赶出府的,将一辈子被视为贱奴,一辈子也脱不了奴籍,这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嬷嬷,我......” “放心大胆的去吧,王爷又不会吃了你。” 第7章 姜絮怡有些害怕。 此刻,她正跪云轩房的地板上,光滑平整的地板干净地如同一面镜子,她甚至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裤子有些短,露出一截纤细瘦弱的小腿,地板很硬,硌得她膝盖骨生疼。 她跪了很久,屏风后的男人一直没让她起来,她便一直跪着。 门被推开,玄武从外面进来,路过姜絮怡身边时,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十分古怪。 他径直朝屏风后走去,不知在顾牧言耳边说了些什么。 片刻,玄武又出了门,屏风后的男人也终于站起身。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步伐沉稳而有节奏,姜絮怡不敢抬头,直至面前出现一双绣着祥云的男靴。 “嬷嬷可曾教过你规矩?” 再次听见顾牧言的声音,姜絮怡打了个寒颤,她点了点头,回道:“教过的。” 顾牧言道:“看来是赵嬷嬷失职,她竟没教你,与主子说话时,要抬头!” 闻言,姜絮怡这才胆怯地抬起头。 可他浑身自带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普通人尚且难以承受,更何况是此刻的姜絮怡。 仅与他对视一眼,姜絮怡便迅速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语气却是十分恭敬:“是小的记性不好,不关赵嬷嬷的事。” 顾牧言站在姜絮怡面前,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 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麻布鞋裹着的小脚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一身旧衣洗得泛黄发白,与他华而不奢的房间格格不入。 他蹙眉。 侯府给下人发放的月钱不低,饶是最低等的下人,一个月也有半两银子,到了年终还会额外发放三个月的补偿。 别的丫鬟在发放月钱时都知道给自己添补新衣和首饰,再不济的也会买两盒胭脂。 反观她,一身粗布麻衣,竟也舍不得给自己买身好点的衣服? 穿得如此朴素,倒衬得是侯府薄待了她! 不过,旧衣虽旧,却不是褴褛落魄。盘扣扣得严丝合缝,倒也显得几分干净整齐。 目光上移,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那晚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顾牧言有一瞬的失神。 半晌,顾牧言问道:“入侯府几年了?” 姜絮怡回道:“三年” 她记得,哥哥是三年前入府的,两年前哥哥去世,她便代替哥哥入了侯府,算下来,可不就是三年! 顾牧言疑心重,姜絮怡不敢胡乱回答。 可接下来的话,却叫姜絮怡措手不及。 “本王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叫姜絮怡?” 姜絮怡愣住,额上渗出一层细汗。 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回道:“是有个妹妹,叫姜絮怡,三年前不幸被山洪夺去了生命。” 顾牧言道:“听说,她与你是孪生兄妹?” 原本苍白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姜絮怡双手紧紧攥紧了衣袖。 “是的,王爷说的没错。” 姜絮怡很想跟他说实话。 毕竟一个谎言,需要成百上千个谎言去圆,况且这两年因为隐瞒身份,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可是,倘若她说了实话,王爷真的可以饶恕她吗? 姜絮怡不敢赌。 她怕死,也惜命,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她只盼着五年时间快些过去,到时,她便能平安离开侯府。 顾牧言的目光一刻也未从姜絮怡身上离开。 方才提到这个名字时,姜絮怡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果然,他猜得没错,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姜司,而是姜絮怡! 薄唇勾了勾,难为她潜伏在侯府这么久,竟叫他没发现她。 顾牧言几乎可以肯定,她潜伏在他身边定然是有目的。 不折手段爬上他的床,这世上除了三皇子的手笔,恐怕也没谁了! 顾牧言双眸微眯,难为他费心,竟找来这么个尤物。 “你可认得三皇子?”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顾牧言看向她的眼神唯有冰冷与审视。 姜絮怡摇了摇头,她一个最低等的下人,怎会认得什么皇子。 顾牧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给过她机会,倘若她坦白从宽,或许他还能既往不咎。 偏偏这人满嘴谎话,没一句是真的。 既如此,他也该回敬三皇子一份大礼! “去找秦管家要几套衣服,明日随本王出府。” 姜絮怡疑惑地抬头,由于是背光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