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行儿的告诉苟老板这东西比金子可贵多了,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截下了什么好东西。 有了这一出,苟老板意识到,与其过这样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如彻底改做婴罗花的生意。 而后,山匪头子苟老大摇身一变成了苟老板。 当初商队建起来的时候,几位老板互相之间也还算了解,都是做见不得光的暗地生意,谁也不比谁干净几分。 但巧的是,有一日谭瘸腿的手下喝多了,不小心把杜鹃身上纹了一张地图的事说漏了,苟老板明里暗里地打听,终于得知地图上纹的是什么。 对于一个一生都向钱看的人来讲,得到那张地图成了他这段时间的目标。 他精心谋划了好几日,趁着靠岸的那一晚,成功把杜鹃带回了自己这艘船,他好像已经看见成堆的财宝在向他招手... ... 寒石是个实诚孩子,他是真的听不懂萧霁月和月绾尘在说什么,于是最先发出了疑问。 月绾尘拍拍寒石的肩膀,“不妨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萧霁月让手下的人去请那三位老板,只说是偷东西的小贼流窜到了他的船上,需要同他们商议个解决的办法。 金、谭、苟三人不疑有他,很是痛快地就接受了邀请。 谭苟二人本就身家不清白,很是担心有人暗算,想着带上几个手下再走,谁知金老板独身一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金领队,怎的只你一人?” 金老板笑呵呵的,“岳老板是个值得相交的,我若是带着人上去,倒让人家怀疑我的用心。” 谭苟觉得也有道理,人越多越显得心虚,于是各自都只带了一个下人。 为了不让这三人有所怀疑,所有的士兵都躲在了船舱里面,甲板上只有几个船工忙忙碌碌。 见这艘船体量不小,苟老板下意识就估量起萧霁月的财力……若不是他现今不愿沾手过去的事,这艘船他也想收为己用。 几个人被引到宴客厅,同时为里面豪华的装璜而震惊,金老板还想着自己真是幸运,交到了一个如此财大气粗的朋友。 “这岳老板真是不一般,怪不得那小贼又窜到了这里。” 金老板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可谭苟二人的脸色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期间除了婢女再没有外人来过,谭苟二人本就心里有鬼,怎能坐得住。 “这岳老板真是个没谱的人,怕不是把小贼放跑了吧。” 谭瘸腿装作生气的样子,就想往外走,怎料还没走到门口,四周围所有透光的地方都下了挡板,仅有几支花烛撑着,宴客厅一下子就变得昏暗起来。 金老板正一头雾水时,那两个已经反应了过来,不约而同地抽出了鞘里面的刀。 “姓岳的,你是混哪条道儿的?怎的畏畏缩缩!” 苟老板情急之下顿时暴露了自己的匪性,江湖气十足。 谭瘸腿翻了苟老板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那丢人的出身!” 金老板虽然天真了些,到底不是个傻子,一下就明白过来,他这几日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间废物。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谭瘸腿哪里还顾得上金老板,直接把他推到了一边。 就算是带了两个手下进来,加在一起不过四个人,谁知这姓岳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苟老板一气之下横刀猛劈,谁知一刀下去,船壁只有一道浅浅的纹路。 谭瘸腿正是个常年跑水路的,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这船竟然是东极冰木!” 东极冰木自然生长在东极,那地方人迹罕至,去了就是送死……唯有皇室才有此人力物力,能将坚硬胜铁的冰木运回大安。 萧霁月这船就是用一百零八根冰木制成,乃是皇室专用。 “谭瘸腿,什么冰木火木,老子听不懂!” 谭老板翻了一个白眼,“你个蠢出生天的,我们这是落到皇家手里了!” 吱呀几声,他们面前的船壁突然打开了,里面正坐着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岳老板」。 苟老板真是对的起这个蠢字,一看见萧霁月就向前冲,一支长箭嗖地戳在了他的脚下。 殷兰亭笑出了声,“苟老板,困于方寸之间还能这么活泼!真不是一般人。” 谭瘸腿一把把姓苟的扯了回来,“阁下到底是何意,不如讲个清楚。” 萧霁月仍然坐在那里不发一语,只听殷兰亭七七八八讲了个清楚。 “两位可真是大安的能人啊,大安律例上面最惨的刑罚,都没有错过,啧啧啧,放过你们容易遭天谴!” 月绾尘本来只想躲在后面看热闹,可一想到还有很多少女正在遭罪,她就不想等下去了。 “我不想跟你们再多废话了,被抓走的小姑娘到底在哪里?” 姓苟的还想再挣扎一番,谭瘸腿也不着急找人了,杜鹃身上的秘密令他们二人暂时一致对外。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候,谭苟二人的后腰一凉,扑通一声双双跪在地上。 再仔细一看,金老板双手持匕首,一点也没有了生意人的样子,反而显得凶相十足。 萧霁月饶有兴致地鼓起了掌,“这是哪位英雄?竟有如此毅力潜伏在他们身边!” 金老板沉着一张脸,“我的身份不值一提,不过若是没有你们,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得手。” 金老板的声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听上去沙哑了许多,就是这把嗓让月绾尘一时之间有些迷惑。 她仿佛失了心智一般,疾步走到金老板面前,一把就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面的那张脸令月绾尘震惊到极致,她霍然向后倒去... 第159章 月绾尘在倒下的那一瞬间,萧霁月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她的身后,轻巧地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脑中如同翻涌起巨浪之后又戛然而止,忽的一片空白。迷离中,她失去了知觉。 萧霁月抱着月绾尘离开了宴客厅,嘱咐殷兰亭看好这三个人,更是注意不要让谭苟二人把命丢在这里。 寒石想要跟在后面的时候,被漱寒拦住了,“郡王不会害大人的,有他在,没有人能伤到大人。” 金老板摸着自己已经被扯下面具的脸,眼前蓦然又闪现出了月绾尘的那双眼。那双眼不知怎么的,竟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 “公主啊,蕴沧早已成沙...” ... 萧霁月把月绾尘带回了卧房,很是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床上,见她眉头深锁,更是用温热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上。 碧落之毒最忌心绪起伏,她受到的刺激实在是不小,一时之间脸色发青,看着分外吓人。 萧霁月缓缓地将自己的内力渡入她的经脉,有了外力的干涉,碧落多少老实了一些,她的脸色也缓解了一些。 估摸着她暂时还醒不过来,萧霁月就起身打算去找素怀舒拿药,谁知一拉开门,素怀舒正站在外面。 “不用你去找我了,我亲自送上门了!” 素怀舒一侧身就从萧霁月旁边溜了进去,看见昏迷着的月绾尘,就想过过大夫的瘾,正摆开架势准备把脉时,被萧霁月拦了下来。 “把你用月莲制成的丹药留下就好。” 萧霁月的神情太过严肃,素怀舒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了,于是乖乖地掏出了一支瓷瓶,“我说郡王,你这是讳疾忌医!” 萧霁月三两下就把素怀舒推了出去,这一回,他把卧房给反锁了。 他又坐回床边,给月绾尘喂下了丹药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的命数在遇到我之后确实被更改了,你找到了可以为你续命的东西。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讲,有多么残忍... 与你重逢令我欣喜万分,然而这时间却分外短暂——— 既如此,我宁愿在溪临川时从没遇见过你,也好过现在我束手无策。 我不知道,你还能留在我身边多久...” 萧霁月紧紧握着月绾尘的手,头靠在她的腰窝,好像这样的距离可以给他更多的安慰一样。 此时的月绾尘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她每一次情绪失控,碧落都会让她回忆起一段深埋在脑海当中的过往。 这一回她想起了她的义父。 她的义父是蕴沧的名将,武功极为高强,受蕴沧王之命教授她武艺。 她愿意下辛苦,义父倾囊相授,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她已经有了义父五成的功力。 再之后,她就嫁给了阮末。 阮末喜欢柔顺的女子,她自然不会告诉阮末他的妻子是个武功高手,也再不会同义父一齐练武。 外嫁的这十年,她几乎和义父断了联系。 第160章 当阮末亲口告诉她,蕴沧覆灭之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