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动了林文淑,他要跟她断绝关系? 宫清月气得顿时瘫坐在椅子上,指着夜云骞斥责道:“真是为娘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一个贱人……要与我断绝关系!” 夜云骞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可他清楚宫清月的性子,如若他不将态度表明,只怕日后会找林文淑的麻烦…… 夜云骞道:“林文淑家境贫寒,可胜在清白,况且,孩儿多次遇险,都是她舍身相救,孩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孩儿将她留在身边,只为补偿。” 闻言,宫清月脸色稍缓:“上次替你解媚药的恐怕也是这个林文淑吧?” 夜云骞点了点头:“正是。” 宫清月无奈地闭了闭眼。 难怪,难怪她的好儿子会为了这个林文淑如此忤逆她,恐怕是食髓知味,馋上了她的身子了…… 罢了罢了,不过是图个新鲜,等日后成了婚,身边有了更好的女人,一个低贱的婢子,迟早会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罢了,既然如此,母亲就不追究她隐瞒身份入府之事,只是立她为妃,我绝不同意!你若是喜欢得紧,不如将她纳入房中,做个通房。” 夜云骞没说话,浅浅抿了一口茶。 宫清月继续说道:“正妃的位置是留给卿卿的,你莫不是忘了,你们自小便立下了婚约,侯府未来的主母,也只能是她!” “况且,再过两日,卿卿会来侯府暂住一段时间,你们两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说到赵卿卿,宫清月的心情瞬间变好,脸上也露出笑意。 赵卿卿是安宁王的嫡女,她身份尊贵,容貌出众,是皇帝亲封的县主,自小便爱慕夜云骞,也深得宫清月的喜爱。 她就不信,有赵卿卿在,夜云骞还能将心思放在林文淑身上! 赵卿卿? 夜云骞动作微顿,脑海中不由得想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子,忽然觉得手里的茶也不香了。 当初他情窦未开,对男女之事尚不明白,只觉得婚姻之事,跟谁都一样,便全凭宫清月做主。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婚姻大事,若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煎熬。 “我不同意,方才说了,孩儿想立林文淑为妃。”他道。 宫清月的气刚消了一半,一听夜云骞这样说,心口顿时又堵上了。 常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王爷只怕是说的气话,婚姻大事,岂能张口就来呢?” 夜云骞目光威压地看着常嬷嬷道:“东厢院的事,是谁多的嘴?” 常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此话会彻底惹怒夜云骞,竟叫他当场翻了脸。 “这……”手心冒出冷汗,常嬷嬷回头看向宫清月。 夜云骞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婚姻大事,孩儿想再考虑考虑,母亲若是不想丢了侯府的脸面,还是亲自去宁王府把婚事退了吧。” 说罢,夜云骞站起身来,眼神颇有深意地看了常嬷嬷一眼,道:“我的人,若是出了半点差池,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常嬷嬷僵住脸上的笑容,手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一层细汗。 待夜云骞离开,宫清月气得浑身颤抖。 “瞧瞧!我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一个贱婢这般忤逆我!” 常嬷嬷忙走回去低声劝了几句:“王爷许是一时火气上头,故意跟您较气,王爷以前从未碰过女人,如今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一时被女色迷了心智罢了,等赵小姐来了咱们侯府,王爷一看见她,自然就会忘了那个婢子了。” 闻言,宫清月这才消了些火气:“若夜儿不喜欢卿卿,又如何让他两培养感情?” 眼珠子一转,常嬷嬷附在宫清月耳边说道:“不如……叫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反正他们婚约已定,若是事成,侯府立刻上门提亲,王爷的终生大事也算圆满。” 顿了顿,常嬷嬷眼里露出凶光,道:“至于那个低贱的婢子,等王爷将她抛之脑后,主母想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 宫清月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担忧地道:“这能行吗?” 常嬷嬷道:“王爷之所以中意那个婢子,不就是跟她有了一次鱼水之欢吗?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 宫清月微微蹙眉,最终,她合眼长叹一声,道:“那便试试吧,想那林文淑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让夜儿在男女之事上彻底开了窍……” …… 夜云骞出了侯府就马不停蹄地去了云霄阁。 云霄阁二楼,采光最好的雅间,白誉堂已经备好了酒菜。 见夜云骞推门进来,白誉堂忙迎了上去。 “夜兄叫我好等。” 夜云骞照常掀袍落座在他对面,道:“今日有事耽搁了一会。” 白誉堂站起身,给夜云骞面前的酒杯里斟了酒,道:“查出那晚刺杀你的人了吗?” 夜云骞端起酒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方才冷着声道:“拓跋瑾!” 白誉堂挑了挑眉,仿佛答案已在预料之中:“大皇子?” 当初夜云骞一怒之下杀了吴德海,还将他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不仅翻出众多旧案,还重创了大皇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夜云骞打死了他的狗,他自然得急。 这脸一旦撕破,只会愈演愈烈,就算夜云骞想独善其身,也由不得他了。 白誉堂道:“你拔了他的牙,他便恨不得要你的命!不过,他倒是小看你了,仅凭那几个不入流的杀手,岂能伤你分毫。” 夜云骞握住酒杯的手倏然收紧,眼神骤然冷冽:“他还没那个能耐!可他伤了我的人……” 察觉到夜云骞脸色不对,白誉堂道:“那个婢子?” 夜云骞道:“她替我挡了毒镖,差点性命难保!” 白誉堂有些惊讶,似没想到一个婢子能有这般魄力。 “所以,夜兄是打算直接收了她做通房?” 夜云骞道:“不,本王想娶她做正妻。” 看上去不像是说笑,白誉堂知道夜云骞的性子,他一旦认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只是,娶一个婢子做正妻…… 白誉堂道:“只为补偿?” 若是为了补偿那婢子,这代价未免太大,白誉堂不免失笑:“若只为补偿,你不如赠她一些银子,为她寻个好人家,未尝不是件好事。” “补偿?”夜云骞微微蹙眉。 一开始,他确实只是想补偿,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一看见她就想要靠近,想要疯狂占有,这种难以自控的情愫,几乎让他夜不能寐。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愫,只是内心时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冲动。 “就当是想补偿吧。”夜云骞懒得去纠结这个问题,只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理由并不重要。 白誉堂本想再劝劝的,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劝了,他目光看向屏风后,将话题转入正题,道:“今日设宴,主要是想为你引荐一个人。” 夜云骞微愣:“谁?” 白誉堂道:“这人你或许认识。” 夜云骞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屏风后走出一少年。 这少年一身清风玉骨,风度翩翩,一双眉眼如画,约莫十九岁的年纪,却已初现风华。 少年来到两人面前,微微颔首,姿态不卑不亢:“在下齐铭,拜见两位大人。” 夜云骞眯着眼瞧了片刻,以往只知晓这人文采好,却不知他模样也生得如此端正。 白誉堂起身介绍道:“不必拘谨,这位是永安侯府的王爷,你的文章便是他引荐给我的。” 齐铭眸光一亮,这才又看了夜云骞两眼,颔首道:“多谢王爷赏识,齐铭感激不尽。” 夜云骞微微点头回应,道出心中疑惑:“按常理说,明年春闱才是你入围的最好时机,为何想要提前科考?” 原来,齐铭的文章是他自己主动自荐的,若不是文采出众,根本到不了夜云骞的手里。 齐铭道:“小生想尽快完成心愿。” 夜云骞略感好奇,便问:“什么心愿?” 齐铭耳垂微红,腼腆笑道:“小生答应过一个姑娘,一旦高中,就迎她入门。” 所以,他提前一年科考,是因为他等不及了? 思及此,白誉堂噗呲一笑:“想不到,大宋百年一出的大才子,竟是个痴情种?” 这理由倒是出乎意料,让夜云骞始料未及,勾了勾唇,夜云骞淡淡道:“本王相信,以你的文采,若是正常发挥,两个月之后的科考必定榜上有名,届时,你便能如愿娶那姑娘入门。” 齐铭答谢道:“借王爷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