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想将小泠橣橗㊉㋕儿带走,然而刚走两步就被侍卫拦下挡了回去。 “北疆使者,请先回贵宾楼休息,陛下改日自会召见。” 他们眼看着小泠儿跟在容湛身后离开,也只得无奈离开。 无极殿。 小泠儿和顾听澜一前一后进了门。 不等两人站定,容湛便开口质问小泠儿道:“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朝皇后的?” 虽然楚映月是大姜国母,但是她的画像从来没有流传出去过。 因为容湛常年忙于国事,新婚后的那几年,他又一直将楚家势力视作心头刺,自然忽略了楚映月。 因为疏忽,容湛也未曾交待画师为楚映月作画。 宫廷之中,所有楚映月的画像皆出容湛之手。 而每一幅画都置于长春宫,大大小小总计126幅,容湛心里有数。 所以身在北疆的小泠儿不可能见过楚映月,更不可能见过楚映月的画像。 而她认识,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不是见过楚皇后?” 顾听澜问出了容湛想问的话。 其实顾听澜问出这句话时,自己是不敢置信的。 因为当初他亲手将已经没了气息的楚映月置于一叶扁舟上。 看着她顺着河流,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江南与北疆有着几千里之隔,就算楚映月的尸身婆漂流至北疆…… 顾听澜不敢继续往下想。 ![]() 容湛的追问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问:“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见过她?” 小泠儿抬起低垂的眸子,先看了一眼顾听澜,旋即目光落到了容湛身上。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是,我见过楚皇后。我不仅见过,而且我这张脸也是她所赠予。” 容湛和顾听澜顿时愕然。 两人震惊得都不知如何是好。 小泠儿的回答超出了两人的认知,更颠覆了二人的想象。 容湛脑子空白一片,他问出的话几乎是下意识出口:“她是否还活着?若活着此刻她身在何处?” 小泠儿又陷入沉默。 顾听澜收紧了手,他不相信。 “这不可能。”他否认说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楚姐姐是躺在我怀里走的!” 第六十七章 “我没有撒谎。”小泠儿看着顾听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好,那你说来听听,你说!”顾听澜几乎吼出声来。 容湛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离小泠儿视线。 此刻,小泠儿之于容湛而言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又一次抓到生机。 “你慢慢说,把你所见所闻一一说来。” 小泠儿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容湛手上。 容湛接过信,心脏猛地皱缩。 直觉告诉他,这封信可能出自楚映月之手。 小泠儿一字一句平静道:“这是楚姐姐亲手写的。” 闻言,顾听澜也凑了过来。 容湛拿信的手明显颤了一下,手中的信纸便哆嗦了起来。 顾听澜想拿过来,但碍于他是皇上,终究还是住了手。 容湛打开信封,楚映月熟悉的字迹浮现眼前。 信上只写了一个字:安。 容湛认得楚映月的笔迹,她的笔锋圆润,一般人难以临摹。 他可以断定就是楚映月。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容湛惊呼出声,抬眸时,眼睛竟然湿润。 顾听澜从他手中拿过信件,他愣愣地盯着信上的那个“安”字,心跟着沉入深渊。 这个安字,意味深长。 是安好,还是平安,还是容湛。 总之,不管是什么意思,终究是与他无关了。 顾听澜心里那点微末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五年的朝夕相处,两次舍命救她出深渊,他为楚映月所做的种种,终究还是没能打动她。 这一刻,他突然释怀了。 小心翼翼放在心上五年的那个人,这一刻从他心里的神坛跌落。 这一刻,从来不信命的顾听澜相信了所谓的天命不可违。 所谓爱意根本不分轻重,只分早晚。 纵然容湛对楚映月如此残忍,忽视她,伤害她。 可是,那又如何。 楚映月对他情根深种。 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输给了时间。 顾听澜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步遇见楚映月。 小泠儿将他的点滴变化看在眼里,看着他眼里升起的星光闪烁,又突然泯灭。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死了。 虽然为他心痛,但小泠儿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 人终究要从不可能的泥沼中抽身。 就像楚映月告诉她的那样:接受不可改变的,顺势而为,人呐,终其一生都活在自己的城墙之中。 不等顾听澜问出口。 小泠儿主动开了口:“楚姐姐如今就在终南山落情谷中,她还活着,但是她也不可能再回大姜。” 她看着顾听澜接着说:“我师父是在桃林间偶遇楚姐姐尸身,但彼时她还有一息尚存,我师父用万年灵芝和百年修为将她救活,为此她付出的代价是,与我面容交换,只保留了那双眸。” “除此之外,她必须永远在落情谷中侍候我师傅,等师傅百年之后,她将接任下一任谷主,继续守护那片桃林。” 顾听澜和容湛听完,半晌没有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容湛终于开了口。 他说:“我要去落情谷寻她。” 第六十八章 容湛没有说笑,这次他是认真的。 当天晚上,他就召集了几位心腹大臣,商议离宫之事。 然而,当他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那一刻,毫无疑问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皇上,太子尚且年幼,无法担当大任,还请您三思!” 三思,三思,又是三思! 这个词他已经听够了,也听腻了,听烦了。 从当上皇帝那一刻起,他就戴上了三思这个镣铐。 没有一刻做过自己。 这一次,他就想任性一次,他非得任性一次。 “朕心意已决,谁劝也没有用,朕不是在跟你们商议,而是通知你们。” 心腹大臣陷入沉默,没有人站出来说出内心所想。 容湛的性格,他们都清楚。 一旦做出决定,谁都没办法更改。 就在这时,贴身太监悄悄推开门,迈着碎步走到容湛身边。 凑到他耳边说道:“皇上,顾听澜在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 自从那日三人无极殿一别之后,顾听澜就带着小泠儿走了。 原本容湛想将小泠儿留在宫中,不日让她带着自己去寻楚映月所在的落情谷。 却不料,小泠儿直接手绘出了落情谷的路线图,然后执意要跟顾听澜离开。 容湛已经知晓楚映月所在,便也没有再为难她。 放她跟顾听澜离开了。 北疆使者也已经离开京城,至于小泠儿还在不在,也未可知。 “让他进来。”容湛说。 顾听澜被传进房中,人影刚至,容湛就眼前一亮。 他穿的不是寻常服装,着的是战袍铠甲,全然一副蓄势出征的模样。 “你这是干什么?”容湛讶异问道。 顾听澜摘下头盔置于腕间,沉声对容湛说道:“臣请求戍守北疆,保我大姜边境安宁。” 他的话让容湛颇感意外,脱口道:“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知道顾听澜的志向并不在朝堂之上,更不在仕途政治。 顾听澜看着容湛不语。 容湛让几位心腹先行告退,殿内只剩下二人。 “说吧,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容湛绕到案前坐下。 顾听澜仍站在原地,保持抱着头盔的动作没有动。 他目不斜视看着殿堂上光明正大四字牌匾,一字一句说道:“你去找楚姐姐,我替你守护河山。” 容湛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瞬时默了。 顾听澜接着说:“楚姐姐需要你,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若你再敢负她……”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没再继续。 容湛放下茶杯,问:“你会怎样?” 顾听澜森森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吐出一句不相关的话:“我已经决定娶小泠儿为妻,她将同我前往北疆。”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晰。 小泠儿是北疆人,她跟北疆王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要顾听澜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