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黎只觉可笑,他母后都要死了,可沈玄,在答应她话的同时,依旧不忘条件! 羲嫦似乎感觉到了沈黎的心绪,覆在他手臂处的手轻捏了捏,而后开口道:“阿黎,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可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那是你们无缘。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喜欢兮渃那孩子的,如今你又何必为了已死之人闹成这般?” “母后!”沈黎皱眉低唤,话中的不悦之意显而易见。 “便当是母后求你,母后只想你们父子二人好好的,这便是母后最大的心愿!”羲嫦攥着沈黎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沈黎,等待着他的回答。 沈黎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难受,那句他答应如鲠在喉,如何都说不出! 可眼见着羲嫦眸中的光越来越暗,沈黎紧咬着牙,似乎能尝到那股血腥味萦绕了满口,一字一句道:“孩儿应下便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羲嫦转过头去看向沈玄,捕捉到他眼中的欣然,像是了结了什么遗憾一般,松了口气,抓着沈黎的手也松了气力,缓缓滑落下去。 “如此……我便也心安了……” 沈黎看着阖上眼皮的羲嫦,心陡然一颤,还未动作,便瞧见怀中的身影竟是化成了万千光点,慢慢消散在空中。 沈黎跪在地上,怔然的看着这一幕。 前后不过五日,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母后。 “羲嫦已死,答应她的事本主会做到,也希望沈黎不要忘记刚刚答应她的事。”沈玄脸上不见悲喜,依旧沉静着同沈黎说着话。 沈黎闻声默默起身,寒凉的目光看着他,恍若上千年的父子相处,他都未曾了解过他一般,陌生至极。 “天主放心,沈黎记得清楚。” 一声天主,将两人的关系疏离到了极致,沈玄的目光中闪过什么,可沈黎什么都没有瞧见。 甩袖离去,沈玄站在原地看着沈黎的背影,待转身,脸上冷硬的面具才露出了一抹凄苦。 从今日起,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羲嫦,你真是狠心啊…… 因果台,玉珩同月老看着其上的画面,一个面色沉寂,一个满目悲悯。 “羲嫦死了。”月老低声轻喃,抬眼看向玉珩,“你让她前去东天宫时,便已想到了这般结果?” 玉珩没有回答,更像是默认。 “羲嫦何辜啊!” “桥小夏又何辜?”玉珩拂袖散去了景象,嘴角一抹讥讽的笑,看得人心凉:“这只是开始,本尊会将东天界与天罚司之人斩尽杀绝,以报桥小夏身死之仇!” “你!”月老有心劝说,可瞧着玉珩的模样,只能咽了回去,“玉珩,你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桥小夏的?” 玉珩晚.晚.吖闻言皱了皱眉,明显月老的问题不在他的意料中。 “何意?” “你不觉得你如今所作所为,已经不像你了么?” “不像么?本尊从来都是护短的,无论是他还是桥小夏。”玉珩转过身,看着生死门低声道。 月老知道他口中的人是指桥小夏的父君和桥小夏,可眼下之事,着实有些过了。 “吾知道你想说什么,月老,桥小夏于吾是徒弟,是女儿,是亲人,是这世间唯一,为了她,吾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吾也清楚,吾对她,不是男欢女爱之情。你大可放心。”玉珩说着,转头对上月老不信的双眼,心中有些无奈。 他生于天地,长于天地,年岁早就记不清了,同桥小夏父君交好时,桥小夏还未出世,可以说,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幼便捧在手心疼着宠着,却不想他终是没能护住! 玉珩眼中闪过抹自责,可转瞬,便化作了为她报仇的决心。 “这是她离开时唯二的要求,吾不会让她失望。” 玉珩说着,在月老担忧的目光中离开的这里。 万年树下,早早离去的沈黎手中捏着今日掉落的唯一一朵万年花,心中涩苦。 “万年花树,仙若死了,当真再无归来可能么?”沈黎望着枯萎之色渐渐漫及全身的神树,低声问着。 贴着树干的掌心微微仙力涌动,顺着脉络涌进了树干之中。 望着相较刚刚有了些许生气的神树,沈黎苦涩一笑。 “若是仙也能像你一般,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