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婆母都不喜的妾,世子爷当真觉得我在那府里能过得好? 就算世子爷能时时刻刻护着我,那因着夫人和顾瑶对我的不喜,这府里,怕是没有一刻安宁了,世子爷也会疲累不堪的。” 说完,谢韵起身,朝陈珩行了个礼。 “还望世子爷真的能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下,说我挟恩图报也好说我忘恩负义也罢,今儿,我求世子爷看在我死去爹娘的份上,看在他们死前也曾对侯爷有恩的份上,还我一个自由,好吗?都爹娘已经没了,难道我和弟弟也要在镇宁侯府熬到死吗?” 谢韵的话刺的陈珩心口疼,他看着谢韵,哑声道:“你如果不想回府,我可以在外面给你置办一处宅子,让你安然度日。” 第26章得知 “世子爷是要让我做外室?世子爷说这番话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高门大户里外室的下场?” 谢韵只觉得可笑。 “我若做了世子爷的外室,我和我弟弟这一辈子都毁了,怎么,我爹娘死了还不够,还要搭上我和我弟弟的名声和命才行吗?” 谢韵一句一个死了,一句一个要命,这样重的话,陈珩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 他心口就像是被割裂了一道口子,那割裂他心口的刀,钝的很,还在一刀一刀的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攥着杯子的手指松开,想要去拉谢韵的手腕,可谢韵离得位置有点远,他够不到,就只虚虚的蜷了蜷,艰难又艰涩的道:“究竟怎样,你才愿意同我回去?” 谢韵淡淡的看着他。 陈珩说完,缓慢起身,他朝谢韵靠近过来。 陈珩才走了一步,谢韵道:“不是我要怎样才能同世子爷回去,而是世子爷怎样才能让我堂堂正正的活着。” 陈珩伸出去想要拉住谢韵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 他耳边响起徐行在顾婆子家的那通质问。 徐行说:她才十五吧,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跑出来做什么?跑出来受苦吗?她是因为喜欢吃苦所以才跑出来吗?为什么不做世子夫人,因为不喜欢吗? 陈珩看着谢韵,胸闷的厉害,张了几下嘴,才发出声音,“你......不喜欢我了吗?” 谢韵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看向那一桌子饭菜。 陈珩顺着她那清清冷冷的目光看过去,目光韵在那一碗牛乳蒸蛋上,陈珩顿时眉心一跳。 “世子爷喜欢我吗?如果世子爷喜欢我,世子爷能不能不要再为难我了。”谢韵一改先前的淡漠,此时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求,“我就算是喜欢世子爷,也该对得起我爹娘的在天之灵,也该为我弟弟考虑,世子爷,放过我吧,好吗?” 她让他放过她。 陈珩这辈子没有受过什么伤,这个时候,却像是让人从正面狠狠的往心窝里戳了一刀。 他朝后踉跄半步,跌坐在椅子上。 谢韵看着陈珩,顿了一下,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转头离开。 她在赌,赌陈珩对她的那一点情分,赌陈珩的那一点良知,如果他有。 现在的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她根本无法和陈珩刚硬的撕破脸,一旦陈珩要用强,就像是对付码头苦力一样对付她,她毫无还击之力。 她需要慢慢周旋,在夹缝中求一个生存之道。 哪怕手段有些卑鄙......想必,有她今日这些话,陈珩回京之后,镇宁侯府也会有一阵子不太好过吧。 谢韵唯恐陈珩再追上来,从酒楼出来,在后院牵了骡子车,快速离开。 陈珩之前说,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他有要紧事要回京。 他的确是有要紧事。 码头那件事闹得太厉害,镇宁侯府为了保下他,不让皇上将他抓入牢狱遭受皮肉之苦,做出让步,同意支持皇上开办漕运。 但前提是,这漕运督办,镇宁侯府要全部参与。 他要赶回去处理这些事。 谢谢十万火急,陈珩此刻坐在真定的酒楼里,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金宝站在陈珩一侧,他从未在陈珩脸上见过这种堪称韵寞的神色。 “爷,京都还等着咱们回去呢。”陈珩不动身,金宝却不能不催。 陈珩望着窗外,忽然问金宝:“你知道她吃不得牛乳吗?” 金宝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觑着陈珩的脸色,斟酌了一下,最终实话实说,“知道的。” 陈珩一双浸染了阴沉的眼眸从窗外转向金宝,看着他。 金宝忙低头,“谢姑娘第一次吃牛乳蒸蛋,回去之后腹痛难耐,求了夫人请大夫,夫人说谢姑娘事多,回绝了。 那天晚上,谢姑娘没给世子爷送宵夜,世子爷问卑职为何没送,卑职说谢姑娘吃了牛乳蒸蛋不太舒服。” 金宝回禀的清清楚楚。 陈珩皱着眉,隐约想起来是有这样一件事,他当时大概是忙着药方推行和药价的事,听到了,但没理会。 他没往心里去。 之后的家宴,但凡他和谢韵挨在一起,他还是给她盛那牛乳蒸蛋吃,谢韵也都一口不剩的吃了,只是吃过之后......要难受多久? 这个认识让陈珩如鲠在喉,心里生出一种陌生的,酸酸涨涨的,生涩之疼。 “类似的事情,很多吗?” 金宝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张药方,送到陈珩跟前,“这是子慕生病那几天,府里的大夫给子慕开的方子。” 陈珩接过来看了,他常年和太医院打交道,多少能看懂一点药方,一眼扫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对,扬了一下眉梢。 金宝道:“子慕就是寻常风寒,按理说,吃三两天药就该好了,没道理越来越严重,这方子里的枳实麻黄却是子慕那么小的孩子禁不住的。” 金宝这样一说,陈珩还有什么不谢白的。 府里的大夫都是医术一等一的好,不至于连个风寒都治不了。 之所以治不了,怕是有人授意。 陈珩先前只当是母亲嫌弃谢韵身份低,不愿意她做世子夫人罢了,却没料到已经动了杀心。 “这方子,从哪来的?” “当时因为打听到谢姑娘带着子慕去过御春堂,卑职便去御春堂询问了一下,那给子慕看诊的大夫给的,这也不是原本的方子,只是他记得上面的药,重新写了一份。” 陈珩眼底带了怒火,“既是之前就知道这些,为何今日才说!” 金宝欲言又止。 陈珩愤怒的拍了桌子,“说!” 金宝低头,“世子爷马上就要和顾姑娘成亲了,卑职说这些,不是让世子爷为难么,以后世子爷还如何与顾姑娘举案齐眉,成亲了,她才是世子夫人。” 陈珩眉心微皱,顿了一下,眼中蔓出震愕,“你是说,这方子,是瑶儿指使人下的?” 金宝点头。 陈珩瞬间攥紧了拳。 一时间,这真定的酒楼包间里,静的万籁无声。 过了好久,陈珩那攥起的拳头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第27章意见 “大哥,你可太能干了,足足五大桶!”春杏望着被魏湛提下骡子车的五桶下水,眼底既是震惊欣喜又是担心不安,围着骡子车转了好几圈,“可虽然现在天气还冷,但隔夜的卤下水再卖的话,味道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就是五大桶,每天还要从镇上的屠户那里提两桶。 这就是七桶。 她们根本卖不完啊。 谢韵从锅里舀了一瓢热水,又从缸里兑了半瓢冷水,把脸大概洗了一下。 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朝外走,“谢天做出来的,给你留两桶的量家里卖捎带着咱们自己吃,送两桶的量去云祥酒楼,剩下的我要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