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凌月将手心摊开,一样东西显露出来。 “把这个,扔到他们的水缸里。” 那是一包很小很小的东西,只有小手指尖尖的量,白色粉末,用薄如空气的纱布包裹着,投入水里,根本就看不出来。 鸟老大一下子明白了,这女人是要投毒。 “好,不过我们这体型有点显眼了,我找一只蜂鸟去办。” “不管谁办,都是你的功劳,事成以后,请你吃一个大鸡腿。”凌月说:“到时候,记得把你的小儿砸也带来,吃了好长身体。” 鸟老大默不作声咬了一口唾沫,一百口水都流下了嘴角:“爹爹,我要吃鸡腿。” “好,儿子,我们把这件事办妥了,再来这里吃鸡腿。”鸟老大从凌月手里叼起那一小包药,一掠而起,带着自己的儿砸消失在半空。 背后传来脚步声,凌月一看,是江驰。 江驰看到地上还剩一点吃的,就知道凌月又在招待它们了。 他不是个吝啬的人,对物质也没有什么计较,只是奇怪她的举动。 特别是邵羽这个情况,她还有心情喂鸟,他不太理解。 “你对这些鸟很好。” “嗯,别看它们只是鸟,有的时候,用处可大得多了。”凌月语气沉静,明明是夺命的惊心凶险,可是她却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 金丝软甲 江驰没有多问,不过他有一种预感,凌月似乎在做一件大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那张床挪开,然后用菜刀沿着地面切,等上层的泥土扒开了,露出一小片方砖,他将砖一块块取出来,放在一旁。 里面的东西进入眼帘,那是一块腰甲,上面插着二十把飞刀,纵深藏了一支长剑,还有一件金丝软甲。 这些东西,都是避过了重重的耳目,费尽千辛万苦才送到这里来的,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绝不会取出来。 江驰将腰甲固定在腰上,放下长衣遮掩,长剑藏在床单下,地面填平,他拿着那一件金丝软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进来。” 凌月经过江驰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他沉闷的声音。 她走了进去。 看到那一件金丝软甲,凌月被惊艳了一下,一看就是顶好的,完全能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金丝软甲啊,真的百闻不如一见。 “穿上。”江驰将软甲扔了过来。 凌月拿着,心生感动,这个东西,可以挡多少刀剑,可以说是命之所系,可是他却给了她。 “挡那些人的是你,你穿上,更多几分胜算,不然,我也不能活。”凌月要将软甲给男人。 “让你穿上就穿上,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男人没有接,又出了房间。 他的语气冷硬,不容悖逆。 凌月眼眶有些发热,江驰,谢谢你,到了这种时候,你愿意把活着的希望分几分给我。 不过,这些东西,但愿用不上吧,也不知道那些鸟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金丝软甲穿在身上。 “今晚那些人可能会杀来,到时候,你去邻居家里避一下,他们不敢轻易扰民。” 江驰在院子里慢慢擦拭着一样东西,凌月一看,那是一只紫竹萧,质地上乘,隐约有光泽。 “我不去。”凌月说:“金色软甲都穿在我的身上了,我就这样抛下你,岂不是太不仗义了吗?” “在这种时候,不要幼稚。”江驰皱了一下眉头。 “这不叫幼稚,这叫担当,再说难道你就一定认为,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你有什么用处?”男人反问了一句。 “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呗,都说大夫手里握着无形的杀人刀,可别小看了我去。”凌月说着,就坐在院子里面磨药粉。 江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好言难劝要死的鬼,他管她,对这个女人,他已经倾注太多的注意力了。 再近一步,他都看不起自己。 耳边传来一阵箫声,瑟沉曲回,壮阔雄浑,仿佛大江涌流,夹杂着一丝对世事变迁的慨叹和怅然。 凌月抬眼,江驰坐在屋檐上,持箫而吹,眸子冷寂。 她知道江驰的心情。 或许这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夜晚,流放至此,夙愿未常,这样的憾恨,无法用语言形容。 凌月把磨好的药粉混合在一起,起来捶捶背,伸伸腰,忙碌了好一会儿,身上酸痛死了。 院子里还熬着药,凌月进去房间,看了一眼邵羽。 邵羽还在昏睡,不过经过整晚的抢救,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凌月给他把了一下脉,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 出来的时候,江驰正坐在火炉子旁,用蒲扇扇火,这个时候日落西山,黑夜又要降临,仿佛敌人的脚步也在一点点地逼近。 “如果我输了,这个院子就是你的,你用不着离开。”江驰说。 他觉得,这个还是要交代一下。 那些人不知道凌月的身份,在他们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村姑而已,可能不会为难她。 凌月默然了一下,突然笑道:“一个大老爷们,说什么死啊活的,我敢打赌,你能平安度过这个晚上。” 伸出手来:“把这个东西服下。” 那是临时搓成的一颗药丸子,虽然形状不好看,但是很有用。 “这是什么?”江驰问。 “吃下去就是了,我刚给邵羽吃了,又不会要你的命。” 江驰拿起丸子,稍微端详了一下,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他还是果断又干脆地吃了下去,就算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女人,但邵羽好好的没事,而且她要是敢生出不轨之心,他只剩下一丝气儿,都能够轻而易举除掉她。 到目前,他对她已经全是仁至义尽。 吃下去就看到凌月自己也吃了一颗,江驰顿时有些语塞,他刚才的想法是不是有些阴暗了。 凌月根本就不知道江驰转了几回心思,她进去厨房做饭。 江驰也跟了进去。 “对了,鸡窝里把两个蛋捡来。” 凌月一边淘米,一边对男人道。 江驰照做了,前面凌月已经捡了五个鸡蛋,吃了三个,现在一共有四个,这两只母鸡还挺给力,每天总有一个下蛋,要么就是两只一起下。 “今晚又可以喝蛋汤了。”凌月喜滋滋地说。 江驰不由得佩服她,能不能过今晚都不知道,她居然还这么开心。 今晚一道麻辣排骨,一道干锅土豆片,一道青椒肉丝,一道飘着葱花的鸡蛋汤,跟往日一样,家常美味,凌月还像早上一样,给邵羽熬牛肉粥。 “多吃点,要真有人找上门来了,也有力气打。” 凌月给江驰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江驰神色微动,如果这是他最后一晚上吃她做的菜,他的确要多吃一点,他突然想到,如果他真的过不了今晚,她这双巧手,以后会不会做饭给别的男人吃,念及此,江驰顿时一阵心堵。 “怎么,不好吃吗?” 凌月看到男人手上停顿了一下,以为他不太满意厨艺,可今晚她分明是稳定发挥啊。 江驰又继续吃。 凌月寻思着是危险临近,江驰心事增多了而已。 吃好饭,又喝一碗鸡蛋汤,简直不要太满足。 大概是做了比较充足的准备,凌月并不怎么慌,当然江驰也不会因为那些人的到来而紧张,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害怕的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取得一个赢或者输的结果。 “总觉得院子还少了一点什么。”凌月沉吟:“养一条狗,好护院。” 江驰嘴角抽了抽,她真的很有心情,跟平时一样。 这个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江驰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凌月能够察觉到他的身上,气息比平时紧绷清冷了一些,那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是一种令人生畏的杀气。 邵羽也吃过晚饭了,他虽然手上受了伤,很不利索,可偏要自己来,把整碗粥都喝得干干净净,一个大男人,吃饭要人喂,对他来说太丢脸,药也是自己捧着喝。 现在,他醒着。 “趁着人还没有来,你们快走吧,可能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不用管我,死三个总比死一个好。” “你未免小看我。”江驰不高兴道。 “我知道你有本事,比我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