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是嗡嗡作响,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那些交警没有时间再个我磨蹭下去,因为这三具尸体还要拿去医院尸检,而且围观群众这么多,不宜摆放在这里让人观看。 消防员直接将我架下车,将我带到黄线的边缘线处,他们便从我面前离开,继续去收拾那场大火中的残骸。 没多久,我感觉身后有股力道将我往后拉,差点将我拉出了黄线,我就惊愕的看着从后面拽住我的人,我脸被他手压在胸口压得非常严实,差点让我喘息不过来。 许久,我听见他一向平静的声音内破天荒带点不自觉的颤抖,反复和我说:“好了,我在这里,没事,我一直在这里,别怕。” 我埋在他胸口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真实存在,我怕这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场梦,失而复得的感觉太不够真实,害怕一开口,他便在我眼前灰灰湮灭。 我只是埋在他胸口,像个木乃伊一般僵硬又呆滞。 有警察往这边行来,到达晏琛身边后,便开口问他是不是晏先生。 晏琛一边抱着我,另一边回应警察说:“我是。” 警察一本正经和晏琛说:“您名下一辆黑色宾利就在刚才发生了车祸,车内有两人当场死亡,麻烦配合我们调查。” 晏琛看向警察,说了一声:“好。” 便要将我交给身后的施秘书一同和警察前行,可他刚松开我,发现我拽住他衣角始终是紧绷的,又看向此时我苍白如纸的脸色,他叹了一口气,对警察问:“我需要多带一个人。” 那警察见我情绪现在很不稳定,倒也没说什么,一些人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进行调查,警方问晏琛,死者是哪两个人。 晏琛一面回答,一面细心的给我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让满头大汗的我得到一丝缓解,他对警方说:“一个司机,另一个是助理。” 警察问:“助理的全名叫什么?” 晏琛说:“助理是秦匠,司机是丁福。” 警察又问:“他们几点从公司内开车离开,又去了哪里。” 晏琛语气内满是沉稳说:“是这样,因为我前妻要去瑞士,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矛盾,她不肯见我,也不肯让我送她,在她去的前一天夜晚,为了防止她提早离开,所以,我和助理还有司机在酒店内守了一夜,可到达夜晚两点,因为公司有点事情,半夜赶去处理,便让助理和司机代替我早上送她去机场,当时早上大概七点左右,助理打来电话和我说,我前妻将机票提前改签了,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在机场的路上,可我没想到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警察一边记着笔录,一边抬脸看向晏琛问:“那你知道肇事者是谁吗?” 晏琛说:“请明说。” 警察说:“是您的堂弟,陆城。” 晏琛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他许久都没有接话。 警察看向我,又问:“您是许小姐?” 我刚想说话,我们左侧走过来一名警察,带着一名出租车司机,那司机便是先前载我的人,他到达后,警察便问他:“能否将你之前目睹的一切全部告诉我们?” 那司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晏琛,便爽快的回答说:“在香兰腾科酒店时。”他指着我说:“是这位小姐拦了我车,说是要去机场,当时我往机场开了十分钟,路程开到一半时,发现车后面跟了一辆车,是一辆纯黑色的宾利,当时这位小姐也发现了,并且好像相识,并且还让我甩掉后面那辆跟上来的车,我为了甩掉那辆宾利,便往江河路那边开了一会儿,开了大概几公里的路程,宾利后面又跟了一辆大众,那辆车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只是跟在后面,可越到人少的地方,那辆大众便时常和宾利发生摩擦甚至车身碰撞。 宾利为了大众的碰撞,改道去了滨河路的方向,当时后面那些车没跟着我车后,我也就没有管了,可等我们往机场的方向行驶了大约五分钟时间后,后面忽然发生一声剧烈的碰撞,等我们回头去看,两辆车便撞在了一起,紧接着便发生了大爆炸。” 警察严肃的问:“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属实?” 那司机怕麻烦惹上身,当即便对警察万分保证说:“句句属实,我哪里敢撒谎,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警察嗯了一声后,又看向我问:“许小姐刚才晏先生所说的话,和您的时间点符合吗?” 我隔了好久,才声音嘶哑的回了一句:“符合。” 警察又问晏琛:“您堂弟很明显是蓄意谋杀,请问他生前是否与你有过争执。” 晏琛说:“有过,他一直怀疑是我害死了他父亲。” 警察似乎是得知晏琛的身份,下意识问出了一句:“判死刑的晏严?” 晏琛说:“嗯。” 警察将手中的笔录递到晏琛面前,说:“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一个字。” 晏琛接过笔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又将笔录递给一旁的司机,司机签下后,他又将那笔录递给了我,可接住笔后,在落笔时,手还处在剧烈的颤抖当中,刚将一个周子写出一半,笔便从我颤抖的指间直接脱落。 施秘书看到后,便弯腰将笔重新捡了起来,本来是要递给我,可晏琛却从她手上接过,然后握住我虚软无力的手,将笔塞入指间,干燥的大手覆盖住我手背,他带着我在那签名处一笔一划写出林岁岁三字。 写出来,竟然有晏琛的字几分味道。 警察调查完后,便带着我们经过现场去出口离开。 晏琛一直扶着我上了车,他带着我回到酒店后,便牵着我来到沙发旁,他手将我按下后,便去不远处给倒了一杯纯净水,他来到我身边后,便将水杯递给我,我拿在手上,感觉到杯子冰冷的温度传递到指尖,我低头喝了一口,便缓缓抬起脸看向晏琛。 他也正站在我面前看向我。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对晏琛说:“我还要赶飞机。” 我刚要站起来,晏琛便拽住我手腕,他手上力道非常重,他说:“已经十二点了。” 我说:“我赶下一班。” 晏琛说:“下一班要明天。” 我说:“我今天下午有。” 晏琛说:“刚才已经取消了。” 我说:“你是骗子。” 晏琛将手机递给我说:“你自己查。” 我拿在手上后,便查找我去瑞士的下一班飞机,果真今天已经停航班了。 晏琛说:“现在还要去机场吗?” 我没说话。 晏琛伸出手拿过我手上的手机,他扔在了沙发上,便伸出手抬起我下颌,让我看向他。 我继续垂下脸,晏琛又抬起我下颌让我直视他,这样反反复复下,晏琛烦了,最后一下力道加重,他语气微沉问:“让你看着我有那么难吗?” 我紧抿着唇,仰着脸看向他。 晏琛看到我眼角不断往下滑落的眼泪,眼里的怒意压了下去,他皱眉问:“哭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说:“我没哭你,我在哭陆城。” 晏琛说:“是吗?” 我无比肯定回答说:“是。” 晏琛说:“你是觉得今天死在车里的人应该是我?” 我再次说了一声是。 晏琛听到我这句话,不怒反笑,他说:“你死鸭子嘴硬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又看向我眼角的眼泪,他指尖微带着点用力擦干净,他说:“站在那跟傻瓜一样,也不知道往一旁躲躲,这么多消防员经过,撞到了该怎么办?” 我眼泪还是不断掉,他却极有耐心不断擦。 我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终于将我眼角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再也不见有一滴。 284.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无分 我问晏琛:“晏严真是你害死的吗?四年前晏家落难和你有关?” 我非常认真的看向晏琛,这次我不想再等他来回答我,而想亲口问。 晏琛面对我视线,竟然别开了眼,他回身坐在了沙发上。 我继续上前追问:“陆城不会无缘无故怪你,晏琛,你回答我。” 晏琛坐在沙发上好久,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将一枚银色打火机放在茶几上,他在烟雾缭绕中看了我一眼,他说:“我一早就知道林瑾南在查晏严。”晏琛微微嘲讽说:“其实以他一个人的能力要想查出什么会很困难,我只不过是一路再给他做引导,引他入局,引他怎么去查,查到了些什么,晏家的衰败确实与我有关。”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琛笑着问:“好处?” 我说:“晏家败落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琛说:“好处就是晏宽晏严双双入狱,晏家彻底洗牌,三个人鼎立变成了我一个人在玩,这不就是好处吗?” 我说:“可他们是你的手足。” 晏琛低笑了一声,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说:“林岁岁,你试过孤立无援的时候?你有过那种连亲生母亲都恨不得你去死,而你却只能一个人在偌大的家族中,卑微懦弱的生活吗?如果我不先下手为强,他们现在的下场就是我如今的下场。” 我说:“晏家那些违法的事情都是真的?” 晏琛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又问:“晏家那些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晏琛过了好久,抬脸看向我说:“这么大家族,没有不越半步雷池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你可掌控的。” 他没有否认,而是间接性承认了,可到最后,晏严晏宽全部倒了,可他晏琛至今安然无恙。 我笑了两声,不知道该笑还是沉默,我又问:“你和鲁家是什么关系?” 他简短回答:“生意上网来。” 我说:“晏家倒台,你平安无恙,和鲁家有关?” 晏琛说:“只是借用了鲁家的关系网,互惠互利而已。” 我说:“当初你为什么宁愿与我离婚,却不让我揭发晏严?” 晏琛说:“因为尚未到时候。” 我说:“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瑞士?” 晏琛终于抬起脸看向我,他反问:“你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我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