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扫向苏母,苏母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章萱萱则好奇地看着程墉,大眼睛眨呀眨:“敢问公子找谁?” 过年的时候,姜晚芙嫌他胡子太邋遢,于是拿着刀逼着他将胡子给刮了。 当时刮完胡子,姜晚芙看着眼前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的程墉呆了许久。 最后半天冒出来一句:“挺俊俏的。” 当时程墉洋洋得意:“小爷就是担心自已太受欢迎所以伪装一下!” 的确很受欢迎。 自从他改头换面之后,画楼里的女客人都变多了。 而此刻,章萱萱看着突然出现的俊俏公子,眼睛一亮,抬脚就走过来,根本没看到程墉那双已隐含怒火的眼睛。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子难闻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程墉没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打完喷嚏,他一脸嫌弃地看向章萱萱,见她还有靠近的意思,忙抬手阻止:“你身上什么味?怎么这么臭?” 脸上原本带着含羞带娇一抹笑的章萱萱:“......” 顿时僵硬住了! 见她不说话,程墉:“不是你身上的臭味?” 然后不等章萱萱开口,他一抬眼看向苏母和刘氏:“那就是你俩身上的!” 苏母知道他的厉害,躲着他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自然也是不敢吭声。 但刘氏不知深浅,一听他说话难听,立马不乐意了:“这位公子说话怎么这般难听?哪来的臭味,我们怎么没闻到?” “没闻到吗?” 程墉朝她们站着的方向嗅了嗅,随后一把捏住鼻子,还做出干哕的动作,“好臭,谁的嘴巴这么臭!” 一会儿身上臭,一会儿嘴巴臭。 刘氏和章萱萱如果还觉察不出来他是故意的,那这么年的饭也是白吃了。 刘氏脸色一变:“哪来的疯子?小妹,你怎么不把他撵出去!” “就是,这人怎么嘴巴这么恶毒?”章萱萱朝着程墉翻着白眼,“还以为是哪家公子?”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苏母,这才走过来,对程墉还算恭敬:“程先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程墉瞥她一眼:“我哪天有空还得告诉你一声?” 一句话怼得苏母脸色变了好几变。 但还是忍了下来。 她的身体还需要程墉开药调养。 她主动开口解释:“这是我大嫂和侄女,两人从外地过来,来京城玩几天!” “你和我说这些作甚?她们是个什么东西与小爷我有什么关系?”他说完,抬手一指三人,“你们,刚谁欺负了晚晚?” 章萱萱:“我家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 “你家的事?”程墉乐了,“这位大姐,你搞清楚,这里是苏家!” “对,是苏家,是我姑母的家,这里我姑母说了算!” “你给我闭嘴吧!” 程墉直接看向苏母,“你闺女脸上的巴掌印是谁打的?” 打人的时候,苏母毫无怜惜理直气壮;但此刻被程墉逼问,倒是不敢抬头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一旁章萱萱看不下去了:“姜晚芙她欺负我在先,我姑母不过是教训了她一下。” 随后又道:“当娘的打自已的女儿有什么不对吗?” 她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样子,气乐了程墉。 “那你怎么没被你娘打死?” “你......” 程墉懒得理她,转而看向苏母,冷笑出声:“为了自已的侄女打了自已的亲生女儿,苏夫人今日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你这般维护自已的娘家人,你就不怕你那早死的丈夫半夜来找你算账吗?” 苏母脸色一白。 程墉的话说得直白又难听,她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你还是管好你自已吧,我苏家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你苏家?”程墉嘲讽道,“你不是姓章么?” “我既嫁到苏家,那自然是随夫姓......” “呵!你还知道自已嫁到苏家,可你的胳膊肘明明还在章家!”程墉眼里根本没有尊卑,他抬手指着苏母的鼻子,“你平日里偏心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打晚晚,你这个老女人,迟早要遭报应!” 说完,扭头出了院子。 苏母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好得很,当真好得很!那个小蹄子竟然敢联合外人来欺负她自个儿的亲生母亲。” 章萱萱安慰她:“姑母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表妹也太不懂事了,怎能如此对待姑母?”随后又问,“刚才那人是谁呀?他怎么这般大胆?不会是表妹怂恿的吧?”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苏母更是火冒三丈。 她一头冲进店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了起来:“死人啦死人啦,亲生的女儿联合外人一起欺负亲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程墉:“.......” 看着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苏母,他感觉自已今天要长见识了。 一旁章萱萱和刘氏假惺惺地上前劝说,她们一边劝一边拿眼去看姜晚芙。 而姜晚芙冷漠地看了片刻之后,突然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原本虚掩的店门,顺手将帘子都撩了起来挂在一旁。 然后走到苏母面前,声音冷如冰渣:“别在店里闹,有本事就去大街上,看到外面的人了吗?苏家人的马车可能一会儿路过,让她们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原本又哭又嚎又叫的苏母,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车来车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后院。 章萱萱:“......” 刘氏:“.......” 这是什么操作? 怎么不闹了? 姜晚芙连看也没看章萱萱母女二人,径直进了厨房,给程墉下面。 程墉跟进来,好奇地问她:“你娘挺怕苏家人?” “她不是怕,她是觉得丢脸!” 苏母没什么本事,但虚荣心极高。 之前在苏家,事事都要和大房比。 现在即便是被赶出苏家,那点子自尊心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在苏家人面前出洋相! 第47章 偏心 程墉吃面的时候,姜晚芙想起中元节那起凶杀案,便问了一句。 程墉抱着大碗喝了口牛肉汤,一脸满足:“还没线索!” “很棘手吗?”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程墉将大块牛肉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叹气,“可怜的霍大人,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姜晚芙听着,没说话。 她听说死的那人是朝廷五品官员的儿子,再加上凶手在天子眼皮底下犯案,如此明目张胆,可以说是极其嚣张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震怒,放话让沈宴州尽快找出凶手。 即便沈宴州本事再大,凶案现场却没留下任何线索,他也是寸步难行。 程墉吃饱喝足回了隔壁自已的画楼,也到了晚饭时间,店里来了不少客人,姜晚芙一个人忙里忙外,明明是冬日,额前的秀发也汗湿了。 待所有客人吃饱离开之后,她拿起扫帚正要打扫,章萱萱从后院走了过来。 “你忙完了吗?” 她一脸不耐烦,“我都快饿死了。” 姜晚芙扫着地,头也不抬:“你没长手?不会自已做?” 下午和她闹过之后,姜晚芙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刘氏和章萱萱可以在这里住下,但别想让她伺候。 她对她们不亏不欠,凭什么让她低三下四地上赶着伺候? 姜晚芙毫不客气的话,让章萱萱脸色一变:“姜晚芙,你搞清楚,我们是客......” “既然知道自已是客,就不该对我指手画脚!”姜晚芙直起身子,冷冷注视着对方,“若是觉得我说话难听,大可以现在就搬出去,斜对面就是客栈,一间上房一晚不过才三两银子,你一身绫罗绸缎应该不在乎这点吧?” “哎哟怎么又吵起来了?” 刘氏也从后院走了过来,后面跟着苏母。 姜晚芙谁也没看,径直拿起笤帚,继续扫她的地。 受了委屈的章萱萱一见到刘氏就哭唧唧:“娘,她让咱们滚出去!” 刘氏还没说什么,一旁苏母开了口:“姜晚芙,你当我死了吗?” 姜晚芙没理她。 苏母脸色更差:“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姜晚芙将手里的扫帚一放,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她一边擦一边说:“既然母亲做主,那日后的一天三顿饭,也请母亲顺便管了吧,我起早贪黑的忙,也有累的时候。” 苏母一听,当场跳脚。 “我哪会做饭?” 随后又道,“以前不都是你做的?你以前做得,现在就做不得了?” 姜晚芙收起手里的抹布,直起身子看向苏母,目光冷然:“我很感谢你刚才的一巴掌,让我脑子也清醒不少!” 顿了顿,她接着道:“从小我就知道你不喜我,明目张胆的偏心弟弟,对我漠不关心不管不问;但你以前偏心的是令扬,他是我弟弟,我不计较!” “我也一直以为,只要我对你好,只要我尽心地伺候你,或许哪一天你突然醒悟,也会偏心我一点。” “但今天我发现,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你不会喜欢我,更不会在意我!” 姜晚芙晚母亲淡淡,眼底透着哀伤,“这辈子都不会!” 她说完,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睛,眼眶泛了红。 眼底有水光。 但都被她极力地压制了下去。 “我刚问了程大哥,你的病已经基本痊愈,生活完全能自理,所以从今天开始,饭自已做,衣服自已洗,屋子自已打扫,药自已煎熬......” “哦对了。”姜晚芙看向脸色越来越差的苏母,“日后买药的钱麻烦你自已出!” 这些年,苏母手里藏着她自已的嫁妆。 听父亲说,外祖父还是挺疼小女儿的,母亲出嫁的时候,老人家陪了不少嫁妆。 以前父亲在世时,母亲的嫁妆分毫未动。 哪怕母亲偷摸贴补大舅,也是父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