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语气冷淡:“根据之前的经验,HS里的所有人,口供不存在任何真实性。” 他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我看着他随意瞥了一眼,随即愣在了那里。 我有些好奇,下意识一瞥,当看到那串乱码时,我的心也乱了。 【\---..---------..-\.....-........-----】 信息是我发的,用的还是我跟江逾白才知道的暗语。 我有个习惯,每次行动前都会编辑好一条短信定时发送。 从前收件人我都填的杨老,可杨老不在了,我只能发给江逾白。 他是队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记得,当时跟江逾白研究出新的暗语时,我还兴冲冲的说。 “江逾白,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我死后的秘密,就交给你来解开。” 可我觉得浪漫至极的发言,却被江逾白狠狠剜了一眼。 这时,喻裕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逾白,怎么了?” 江逾白沉默两秒,将手机递过去:“疑似陈初夏的消息。”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紧接着,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叔和一众督查办的人出现在门口。3 “江逾白,为什么你会收到这个未知号码的短信?” 江逾白眸光冰冷:“我也不明白,但是短信里的加密方式,只有我跟陈初夏知道。” 督查办的人脸色更加凝重:“你确定对方是陈初夏吗?” “你知不知道,1023963211属于卧底专线,杨老是这个号码的唯一接头人。” “自从杨老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前段时间你们才上交联名信收回她所有荣誉,现在你却说发件人是她?” “江逾白,你得拿出证据来!” 江逾白猛然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但紧接着,他就低下了头,看着那条满是乱码的短信,手指疯狂颤动。 半晌,他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喻裕城:“她说,线索,在肚子里……” 四目相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那具尸体!” …… 解剖室里。 江逾白站在解剖台上,屏息着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 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次显露人前。 江逾白动作麻利,泛着寒意的刀子缓缓停留在肚脐上方。 可我分明看见,那把解剖刀的尖端,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江逾白,你不是说唯一有资格解剖我的人,只有你吗?”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敢下刀了呢?” 江逾白停了很久,久到喻裕城忍不住开口:“逾白,要不换人来?” 江逾白握紧了刀:“不用!” 下一秒,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响彻房间。 可他划开的那处,却是我的肩膀。 红色肌腱包裹着白色骨骼,而那根漆黑的钢钉,就这么扎进所有人眼里。 我久远的记忆也被勾起来。 那是入队的第二年,我追着嫌疑人进了深山。 等江逾白他们找到我时,嫌疑人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肩胛骨碎裂,小腿骨折,失血过多…… 这颗钢钉,就是那时候钉进我身体的。 当时立功的兴奋感让我忘却了疼痛,我还兴致勃勃的提了要求。 “我爸说了,伤痕就是勋章,我要求在勋章上加上我的警号!” 没人拒绝我。 而此刻,江逾白眼眶赤红,一点点拔出那根钢钉。 而一串警号,也随之浮现。 那是我的警号,‘293675’! 这一刻,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好像再度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 春风里,红旗下,她眼神坚定,朝气蓬勃。 “我,陈初夏。” “志愿成为一名刑警,恪尽职守,不怕牺牲!” “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第11章 我正面直对他们,倏地红了眼眶,心头止不住颤抖。 掉落在地的钢钉被江逾白缓缓夹起。 白炽灯下,血渍沿着钉身滑动。 最后在尖端汇聚。 我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也逐渐透明。 这一刻,与曾经深藏在HS组织内部的伙伴的血似乎再一次凝聚起来,一幕幕画面从我脑海中闪过。 弥安港失事,子弹穿过他们胸膛的画面,他们挣扎的画面,最后是他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所有人的命运都似乎都在那场爆炸中走向终点。 ‘滴答’ 钢钉上的血掉落在地。 我眼中最后一滴泪,也随之掉落。 最后与地上的血迹缓缓交融。 我站正身姿,缓缓将手举过眉头,声音沙哑。 “青兴市刑侦中队陈初夏,申请归队!” …… 江逾白轻步走到解剖台上。 他从事法医7年,他感受过各种冰冷的寒意。 可却从来没有哪一瞬,他甚至未触碰就感觉寒意透骨。0 江逾白再次拿上解剖刀完成对肚子的最后一刀。 一颗微型的录像机逐渐从中显现。 他看着陈聪将微型录像机放入证物袋后,好像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力,双手撑扶在解剖台上。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白脱去手中的防护手套。 他轻轻抚过我右手手腕的伤痕,似乎这伤痕在他手中也生了根,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众人看着这一幕默默离开解剖室,给他留下独自相处的时间。 这一天,江逾白在这里一守就是一晚上。 但他不敢深想,这么多日夜,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是怎么度过的。 次日,天微亮他便找喻裕城重新拿出档案——上面明晃晃写着‘陈初夏’。 江逾白看着上面的名字,胸口似乎被什么戳穿,唇色骤白。 喻裕城担忧地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江逾白:“别太担心,档案里的内容昨天就让他们更改了。” 喻裕城握紧双拳,可良久之后最后安慰的话还是止在嘴中。 江逾白朝他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初夏的警籍,我会亲自去提交恢复申请。”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档案,紧了紧手指,转身回到法政部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周遭一片寂静。 可江逾白看着桌上的档案,内心波涛汹涌。 他翻动档案的手倏地颤抖。 他心里的痛意似乎冲上眼角,一瞬红了眼。 档案上,如今不再是曾经为众人不耻的犯罪记录。 而是重新撰写万人称赞的表彰。 窗外的阳光照耀在上面。 档案上的照片一瞬间被荣光包裹。 江逾白屏息一刻,定神将拉开抽屉。 他拿出抽屉里的密封袋,曾经他撕碎的照片一瞬散落在桌上。 江逾白将照片点点黏合,而过往的回忆却像破碎般蜂拥而出。 一会是刚入警队时两人在红旗下宣誓的画面。 一会是他苦苦寻找证据却又在拿到证据时一瞬破灭的画面。 最后所有画面都定格在昨日那么鲜红的钢钉上。 这些年他在怀疑与信任之间辗转反侧,而最终他还是没能够对得起他的誓言。 “陈初夏,只要我在,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而我,也会永远相信你!” 曾经的誓言瞬间化成烈火反复在他心头燃烧,灼痛得厉害。 可是他无权抵抗。 第12章 ‘叩叩’ 江逾白将黏合的照片放入密封袋。 喻裕城从门外进来,将遗体认领手续的报告递到他面前,迟疑开口。 “逾白,初夏的遗体已经被她母亲领回去了,明天举行葬礼。” 江逾白听到他的声音放在档案的纸张一顿,话卡在喉头,无法发声。 那些他收集的证据此刻化成尖锐的矛戳上他的心口。 喻裕城将他瞬间的晃神收入眼底,叹息:“逾白,这件事……” 江逾白收敛去眼中的伤痛,显然不想将这件事继续聊下去。 他闪过一丝狠厉:“谢鹏审得怎么样了?” 江逾白心中微微凝神。 真正的元凶还没逮捕,他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否则…… 现在的一切都是白白牺牲。 闻声,喻裕城面色一凝,神情复杂。 他说:“这家伙狡诈得很,自从那次说漏嘴后就没有再提过其他的。” “不过从初夏那里取出来的针孔录像机破译已经有进展了。” “最迟今天下午可以破译出来。” 江逾白微微点头,可脑中一瞬闪过万州大厦那抹红色的身影。 他眸色翻涌:“还有一个的点,我们之前都忽略了。” “那次万州大厦监控里的身影出现得怪异,而队里的办案进程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他们又如何得知?”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又充满了异常的坚定。 喻裕城神情一瞬僵硬难堪:“你是说,队里有卧底?” 江逾白神色不明:“还不清楚,再查查。”2 在真相公开前,他就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昨天他再次解剖的时候有一枚针孔录像机被隐藏在更深处,但他却没有将它公之于众。 他将它递到喻裕城面前。 喻裕城接过证物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