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欢莞尔一笑,看来他已经想好了,接着将新制的三件衣服递过去,“诺,衣服我已经裁好了,你一块带回去吧。” 石毅珍重的接过,因常年狩猎拉弓,他手掌上有多处茧子,此刻他拿没生茧子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崭新的衣料,渐渐感到眼眶有点酸胀,喉咙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说不出话。 他有多少年没穿过新衣了?他都记不清了,好像是自父母死后吧。。。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激荡,又清了清嗓子,方才道谢,“辛苦谢姑娘了。” 待他离开,温欢才与父亲交代彩衣的事。 “什么?易侯送了个侍女来?”谢山儒觉得难以置信,送金银珠宝也就罢了,回头送还便是,哪有送一个大活人的? 谢家只是普通人家,即使相较于一般农户,日子过的更宽裕,可也从来没有过呼奴唤婢的打算,是以他无法理解宁彧这种世家子弟的想法。 温欢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自己与彩衣的关系,这世上只有她和宁彧知道,连彩衣自己都不明就里。 “爹,那姑娘我看着很好,性情温和质朴,且机敏好学,我想认她当做妹妹,暂时和我同住一屋。” 家中莫名其妙多一个陌生人,谢山儒还是有些迟疑。 温欢只好继续游说,“爹,我不知如何与你说,但我对那彩衣姑娘一见如故,日后我要办女子学堂,她也会是我的一个好帮手。 至于将来的事,她若要离开,也是听凭她自己的主意。” 谢山儒勉强应道,“行吧,你自己做主。” 三日后,石毅背着祖母,身后跟着妹妹,一同下了山。 谢山儒父女到门口去迎,那天石毅回去商议后,第二日便有了回复,温欢已将房中的被褥都准备齐全,石家三人没有多少行李,只要人来便成。 石雪花和石老太都穿上了新衣,又因难得下山,神情都显得兴奋,格外精神。 唯独石毅,还是穿着原来那身洗的泛白的袍子,温欢问他,“你怎么没换,是不合身吗,拿来我改下。” 石毅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合适的,下回穿。” 石雪花跳起来拆穿自家哥哥,“哥哥是舍不得穿,怕弄脏了,藏起来啦。” 温欢还来不及说什么,石毅的面上有点发烫,留下一句“我去另一间屋子收拾下”,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石雪花与她对视一眼,小女孩的神情古灵精怪,学大人的语气道,“姐姐,他是害羞,别管他了。” 温欢再也忍不住捂唇大笑。 夜里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饭,谢家难得如此热闹,饭桌都有些挤不下,温欢默默留意,等过几日,找人打一张大点的木桌。 彩衣等人都有点拘谨,她第一日来时,温欢便让她同吃同住,自她八岁卖入镇北侯府,哪有过与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 那天她惊的从凳子上弹跳起来,却一把被温欢拉住,她让自己喊她姐姐,不许提主子。 哪怕这样过了几日,她还是不太习惯,而且今日谢家,又来了三个陌生人。 温欢一一介绍几人,最后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彩衣一时改不掉习惯,称呼石毅等人“公子”“小姐”“老夫人”,几人惊的差点坐不住。 温欢纠正道,“往后就喊名字,雪花是我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 众人就这样,在谢家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这期间沈从曦也常来拜访,自上次谢山儒留饭,之后只要沈从曦没有旁的事,也会留下来一起用膳,谢家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白日里石毅除了读书练字,还是会去打猎,山下干活的机会多,他偶尔也会帮忙做做短工,会定时将存下的银钱拿去给谢山儒,虽然后者不要,但无奈他十分坚持。 谢山儒也就由着他,私下帮他把银子存起来,说来石毅年岁也不小了,将来总要娶媳妇,盘算着到时再还给他。 第20章 默契 第20章 默契 温欢近来也很忙,把女子学堂办起来需要一大笔银钱,宁彧送来的金银珠宝都放着没动过,她也不想问爹要钱。 她平日里为书齋抄书,卖些书画还有刺绣,存了一些私房钱,但还不够。 办学堂要先除草,平地,另辟小道,还要置办桌椅板凳,笔墨纸砚。 她这几日只要得空,就在给书齋抄书赚银子。 这日沈从曦来时,便见到温欢坐在院中一排竹林下抄书。 时至夏日,庭院里几棵石榴树上蝉鸣鼓噪,温欢虽躲在竹荫下,没被日头晒着,却因着不间断的蝉鸣声吵得微微蹙起秀眉。 沈从曦向邻里借来长杆,一一将蝉粘了去,恼人的声响不知不觉消散了,温欢仍是毫无察觉,只是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待她抬起头,见到石毅正收起长杆,再留意到蝉叫声都没了,以为他替自己粘了蝉。 “谢谢你了,真是清静不少。” 石毅抬头,面上好似不大高兴,“是方才沈大人来过,他粘的蝉。” 温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那现下他人呢?” “在与谢先生谈话。” 石毅也说不上来为何觉得自己胸口发闷,温欢抄书好几日,深夜还能看见她那个屋子里点着灯,他知道她在凑钱,可自己帮不上忙。 接连几日用膳时,她的手指都僵着,拿筷子都有些勉强,他不想看她这样。 方才见沈大人为她粘蝉,自己为何就想不到?一下午石毅都在责怪自己,不如那位沈大人心细。 夜里吃饭,沈从曦也被谢山儒留了下来,温欢暗自庆幸,幸好她及时换了张大桌子,刚好够坐下这么多人。 吃饭的人多了,温欢在厨房也忙起来,好在多了好几个帮手。 石毅是第一个自告奋勇的,他们住在山上时,主要就是他负责煮饭,妹妹偶尔打打下手。 可下了山来,尝过温欢的手艺,石雪花才知道,哥哥做的饭菜只能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