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年前容将军曾赠辜小姐两株玉虫草,不知辜小姐可还有余?若有,我愿以重金交换。” 闻言,辜娉林愣了愣:“……有,只是玉虫草乃解毒药草,莫非大人?” 她眼光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苏意深却也没觉他像是中毒的人。 苏意深抿了抿唇:“是我的好友。” “……原来如此。”辜娉林收回目光,却也没有立刻叫人去拿玉虫草,反而又问,“不知大人找到七公主否?” 苏意深眼角隐隐带了一丝不耐:“七公主暂时还不愿回宫。” 他头一回有种有求于人的无奈感。 明明不乐意同她多说,却又不得不去迎合。 辜娉林算不得心细如发,但也知道察言观色,况面前的是她心仪多年之人,又岂会愿惹他嫌恶。 “琴儿。” 她声音高了几分,一个丫鬟从正厅外走到她身边行了个礼:“小姐。” “去我房里衣柜上的那个雕花木匣拿来。”辜娉林抬眸往着那名唤琴儿的丫鬟。 琴儿低眉看了苏意深一眼:“是。” 不过一会儿,琴儿便捧着一个约莫五六寸长的红木盒走了来。 辜娉林结果,将其打开,一株似人参又似石斛的药草躺在盒中。 “希望大人的友人能尽快痊愈。”辜娉林把木盒推到苏意深面前。 苏意深望着盒中那不过一小指粗的药,心中不免流过一丝欣喜。 粟宝有救了! 他站起身,朝辜娉林作揖道:“待救下友人,我定登门叩谢。” 辜娉林在他起身后也站了起来,只是闻言后眼眸一暗。 她不曾听说苏意深有什么至交,是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一品大员又心高气傲的他能说出“登门叩谢”的话。 等苏意深告辞了,辜娉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几番挣扎踌躇后才对一旁的琴儿道:“去派人跟着。” 辰时过了半,苏意深才匆匆赶回了容家。 粟宝坐在屋檐下,身上盖着一件厚重的披风,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几丝倦意,眸光黯淡。 直到看到苏意深的身影,她的眸子才亮了些许。 “先生。”粟宝正想起身,却被苏意深轻轻按了回去。 “别乱动。”他蹙起眉,“怎么坐在外边儿?” 苏意深拢了拢披风,生怕寒气灌了进去伤了粟宝。 粟宝扯着嘴角,竭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觉着里头闷,才叫姐姐把我挪出来的。” 姐姐? 苏意深下意识地看向柴房外与容奕说话的宛瑶。 第三十二章 你我之间
粟宝这一声姐姐叫的还是有些生分的,不过苏意深倒是很意外。 想不到宛瑶能这么快接受她未曾见过几面的妹妹。 容奕见苏意深回来了,便走了过去:“可求到药了?” 苏意深点点头,将木匣从怀中拿出来打开。 “正是玉虫草。”容奕转头看向宛瑶,“咱们赶紧去将药煎上吧。” 宛瑶“嗯”了一声,木匣接过后扶着容奕向柴房走了去。 粟宝仰望着苏意深,心中有喜有怕又有愧。 喜的是苏意深心里有她,即便他从未说出口,但他冒着欺君的危险救她早已胜过万千情话。 怕的是此事若一暴露,苏意深在朝中难以立足,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而愧不知是对苏意深,还有被她留在冷宫中的母妃和哥哥。 她不知还有不有机会再去他们坟前磕个头,忏悔她的不孝…… 粟宝心绪百转千回,视线渐渐被涌上的泪水模糊,连近在咫尺的苏意深都看不清了。 听到小声吸鼻的声音,苏意深低头一看,粟宝鼻尖微红,紧抿着唇也无法控制那如小兽般的呜咽声。 他心不由发紧,忙蹲下身轻声问:“怎么了?” 粟宝抬眸,眼中晶莹一片,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大胆地抱住了苏意深。 苏意深眼眸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不觉弯起了嘴角,轻轻环住粟宝。 “先生,谢谢你……” 粟宝噙着泪低喃了一句。 好像只有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她才能欺骗一下自己能无所顾忌,去做曾经早就想做的事情。 苏意深抚了抚粟宝有些泛黄的头发,因她又瘦了不少的身子拧了下眉。 他将粟宝扶正,执起她脸颊旁一缕发别到耳后:“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粟宝眨了下眼,本想将眼泪逼回去,不想一滴泪水就这么滑落了下去。 一只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将那湿润一并带走。 “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苏意深忽然绷着脸,凝重地看着粟宝。 “……何事?”粟宝一愣。 苏意深深吸了口气,一字字回道:“往后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不许再寻死。” 粟宝就好像他最喜读的《文心雕龙》中的字。 她没了,书页依旧是黑纸白字,但他却看不到半个字,犹如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苏意深回想起那日在冷宫中阿兰的话还有茫茫无际的乱葬岗,心又是一阵紧缩。 若不是西城外讨了碗水,他真的会和粟宝永远错过。 粟宝心中也不好受,她当初求死一是不愿再受折磨,二是不忍看哥哥因为她隐藏锋芒,屈于人下。 只是造化弄人,哥哥却走在了她前头。 她唯一的牵挂便只剩下了苏意深。 “好。”粟宝郑重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回了一个字。 听到她的回应,苏意深才稍稍放下了心,不愿再去想之前的事。 苏意深正想将粟宝抱回房里,却见宛瑶红着眼从柴房中跑了出来。 她在苏意深和粟宝面前站定,死死瞪着苏意深:“苏意深,若父皇的人来了,你敢做缩头乌龟,我就让你五马分尸!” 第三十三章 窥视之人
苏意深脸一黑,不知道宛瑶为何突然上了脾气说出这种话。 粟宝也愣了,她读的书虽然不多,但从前总是去太学院,那些皇子见到苏意深也要尊称一声“先生”,这是尊师重道的礼数。 没等两人问她怎么了,容奕有些着急地走了过来:“公主……” 宛瑶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现在又唤我公主了,他们来了没让你多了几分胆子,反倒生了惧意了?” 粟宝和苏意深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苏意深面无表情地俯身将粟宝抱起:“我们回避吧。” 说着,转身就进了屋子。 将粟宝小心地放在榻上,又扯过一床被褥盖上后,苏意深才坐了下来。 “他们……怎么了?”粟宝看了眼窗户,好像听到了柴房中的争吵。 苏意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公主怕我畏皇上,顺了旨意。” 只是他诧异的是昔日征战沙场杀伐果决的容奕竟会生了惧意。 而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宛瑶,虽然言语不善,但语气却满是慌张。 粟宝眸光微怔,她也担心,只不过更担心苏意深受难。 她紧咬着下唇,也不知该说什么。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药总算煎好了。 宛瑶依旧板着脸,那张原本娇俏的脸好像一下子年长了好几岁。 趁着苏意深和容奕出去了,宛瑶端着药坐到榻沿上,声音低沉:“你痊愈后,不要让苏意深离开。” 粟宝才接过药碗的手一滞:“我……” 她犹豫着,她也不想让苏意深离开,但是她又有什么能力去违抗皇上? 宛瑶见状,眼底划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粟宝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