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瓣反复摩挲吸.吮,抬手回抱她,像是濒临绝望的人,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汲取那一丁点的温暖。 他的动作虽然算不上轻柔,但好歹,也伤不了人。 半晌后,姜廷总算平复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笑起来也显得虚弱无力:“你的止痛剂,真是任何时候都有效果。” 那满身的淤痕,还有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很让人心疼,阮桑窈忍不住哭了出来:“你吃药吧,不要再受这种痛了,好不好……” 都多少次了,每每看到这样的状况,她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姜廷被剥离记忆的时候,可能受到的伤害。 这只是后遗症,随便一来便是7级的疼痛,那当下呢?电疗的当下,他又是该多么的痛? 记忆是很重要,但都不及他重要啊。 “阿成,不要去记了……” 但姜廷在这件事上却异常坚定,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没关系,我还可以。说不定快成功了,我不能前功尽弃。” 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这个状况,就是发作的时候看起来可怕一点而已,平时也没怎样。” 他展开了双手,向她展示:“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说了,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我进房间一下,你不能进来打扰哦。” 说完,姜廷颤颤巍巍的扶住墙,走了进去。 阮桑窈死死捂住嘴,忍住脱口而出的哭腔。 他哪里是要开会,他分明是撑不住了,需要休息。 这借口都用了几十次了,也不嫌虚的慌吗? 骗子…… * 可没曾想,这次姜廷赌对了。 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记忆就像洪水开了闸一样,汹涌的灌了进来。 熟悉的瓷娃娃,被握在男孩的手里,他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在经过裴母身边时,却还是被发现了。 “小逞,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呀?” 当时裴母还没验出恶疾,虽一个人打三份工扛起整个家,但精神状态还算良好。 她微微笑着,似揶揄似玩笑:“臭小子,背着我谈恋爱了?” 姜廷条件反射的直起身子,一溜烟的把实话说了出来:“妈,可以吗?” 平日机灵的孩子,此刻舌头都打结了:“我不会荒废学业的,我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我很喜欢她……” 姜廷痴情的性子跟他爸爸如出一辙,一样的义无反顾,一样的令人动容。 裴母欣慰道:“可以,既然喜欢,就好好对她,不要辜负人家女孩了。” 姜廷喜溢眉梢,握着手中的瓷娃娃,拼命点头。 画面一转—— ‘哐啷’一声,是陶瓷撞击地面的声音。 被珍视的瓷娃娃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但姜廷顾不得其他,他扑向地面上仰躺着的母亲,不断呼唤:“妈!妈!” 救护车的鸣笛,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医院里机械的嘀嘀声,都能把人瞬间拽入地狱。 姜廷一夕之间学会了长大,也学会了取舍。 “生死有命,把你教育得那么好,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到时候见到你爸也不难交代。” “你哭什么,啧,碍眼。”裴母把人往外推,“别留在这儿了,快去找你的小女朋友,女孩子要陪的,你当心人家生气把你甩了,到时候你哪里找一个儿媳妇赔给我?” 姜廷魂不守舍的走在长廊,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爷爷。 传说他很野蛮,很霸道,但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传说他很有钱。 姜廷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求你……救我妈妈。” 十八九岁的孩子哪懂得什么尊严,他只知道,身为顶梁柱的母亲倒了,他的世界也轰塌了。 裴孝添把他扶了起来,苍老的脸庞掩不住威严:“首先,你的跪不值钱,在让你的跪变得有价值之前,别随便跪了。其次,爷爷给你上第一堂课,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那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得到什么,便用相应的代价去换。”他拍了拍姜廷的肩膀,从他身边越过,“爷爷等你的答复。” 现实不容姜廷多加考虑,裴母的病情每况愈下,医疗机构每一声嘀嘀声,就像催促他交钱的催命符。 终于,姜廷妥协了。 在出发到机场的那天,他回了趟旧家,想拿一件搬家时落下的东西。 阴差阳错的,看到了在楼下等待的阮桑窈。 她不知是等了多久,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几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头处。 旧家是那种破旧的小区,没有长椅可以坐,她站得累了,时而不顾形象的蹲下,时而焦躁的蹦了蹦。 这些画面都落在奔驰后座,姜廷的眼睛里。 他的心底隐隐作痛,不知是废了多少努力,才可以抑制住,想要下去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既然说清楚了,不再纠缠,才是对她最好的。 “少爷……我还是把车开走吧。老先生要是知道您跟她见面,会不高兴的。” 前排的司机正欲踩油门,才听到后座传来艰难的央求:“别走……就一次,最后一次了。” “让我再好好看看她,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望着车外身影的那双眼眸满含着不舍,些许水雾覆在上面,即使是年长的司机看了,也难免有些不忍。 不知过了多久,姜廷才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他低声道。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窗外那人听的。 - 女孩躺在血泊的画面把他惊醒,他冷汗涔涔,不断惊呼:“十八!十八!” “少爷,您做噩梦了,我们现在在飞机上。” 姜廷茫然的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云雾,心里头有股抓不住的空虚感。 他喃喃自语:“只是噩梦吗?” “少爷,去了英国就该专注学业了,国内的一切,应该早些放下。” 姜廷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我走了,我不值得她留恋,希望她能早点忘了我。” 在英国求学的日子如白驹过隙。 除了每当夜深人静时,思念会冒出来,令他度秒如年之外,其他时候,还是过得很充实的。 姜廷曾经以为他的骨子里,可能流着裴家人争强好胜的血液,不断向上爬,站在最高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但来了以后,他觉得他错了。 这所学校再好,也不是他向往的。他所有的荣誉,不能与她分享,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只是像是个盲目的学习机器,祈求快点结束,祈求妈妈平安,祈求早日能再见她一面。 但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祷告。 裴母还是敌不过病魔,离开了。 许是早有心里准备,姜廷并没有当场崩溃,但看到母亲留下来的书信时,按捺了许久的眼泪,顷刻间一泻而出。 【臭小子,妈妈对你的选择,一点也不意外,你一直是重情重义的人,妈妈只恨……自己拖累了你。 但是现在也不迟,妈妈走了,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了。那里有你爸照顾我,你不用担心,你要担心的,是怎么把我的儿媳妇追回来,你答应过会好好对人家的,可不能食言。 去吧,儿子,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这封信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姜廷心中坚硬的锁。 他一直不敢告知别人的真相,在他妈妈眼里,却变得那么通透。 原来,他一直自以为完美的伪装,从来就骗不过别人,只骗了自己。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想遵从自己的心一回,去找寻属于他的幸福。 时过境迁,方才知道什么是不可割舍。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让阮桑窈等他,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值得。 可现在他在想,要是这次再见她,她过得幸福,他会默默祝福她;要是相反,他会用尽全力再次追求她,即使被她打被她骂,他也毫无怨言,只求一个能够弥补的机会。 可姜廷的护照全被裴孝添收住了,为了逼迫裴孝添出现,他只能绝食断粮,自轻自贱。 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和阮桑窈的合照成了他唯一的寄托,还有那摔碎又沾好的瓷娃娃,是他捧在手心,传递思念的工具。 裴孝添果然来了,他毫不迟疑的央求:“爷爷,您让我回去一次,就一次,我想见见她,我真的很想她……” 然而姜廷没料到,跟着裴孝添同行的,还有那位可怕的心理医生。 他诊所里把人死死控制住的机械臂,那些会让人触电的设备,还有那尖锐的‘滋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