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的时间,大致猜到是谢行止所说,便也没想遮掩,坦然道:“若按照血缘来说,谢夫人是我的生母,谢行止是我的兄长。” 白若问道:“那你当年为何会沦落至此?” 十年前,她与林钰一同出宫游玩,见一孩童竟与野狗抢食,便是当年的莫荀,白若见他瘦骨嶙峋,颇为不忍百便将其带回宫中。 她本以为他无父无母,却不曾想竟是当年最盛华时期谢家的孩子。 莫荀顿了一瞬,说道:“因为,我的出生是谢家的污点。” 他的眼神沉静如水:“我是谢夫人跟侍卫的孩子。” 十年前真相查出那一天,他便不再是谢家的孩子,谢明应也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谢行止哀求,谢夫人当与他一同流浪。 白若手指不由得攥紧,她只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不曾想竟会揭开莫荀这道旧疤。 她轻声道:“抱歉。” 莫荀摇摇头:“此事已然过去。” 白若难掩心中愧疚,又说:“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无需挂念,不去将军府,长公主府亦是你的家。” 莫荀沉默着,半响才说道:“不,我要回将军府了。” 他在白若不解的目光中说道, “谢行止将现下的所有都给了我,包括将军府。” 第30章 白若愕然问道:“所有?” “所有。”莫荀低声说:“我没有选择。” 一个月前, 谢行止于深夜觐见,提出要死遁药王谷之策。 林钰看着地上跪着的将军,沉声道:“你意已决?” 谢行止低垂着眉眼,睫羽犹如他人一般生冷。 他说:“谢明应……不,莫荀亦是我谢家之人,我死后他能担谢家旗。” 莫荀于黑暗中垂眸,未言。 林钰道:“只是为何要假装坠谷?” 谢行止摇头:“我在一天,谢家军便不会信服于他人,若我消失,莫荀才能有机会。” 灯盏慢烧,烛火照地谢行止神情晦暗不明。 他道:“此次剿匪,林恒必然有动作,螳螂捕蝉,莫荀便带一队人马充当黄雀,以此功为引,想让队伍顺服想必不会太难。” 林钰微顿,轻轻转动着金玉的扳指:“你让朕的锦衣卫首领去当将士,若不能治理三军可如何是好?” “皇上多虑了。”谢行止道:“盛国缺将才,莫荀少时便熟读兵书,与父亲拟沙场作战,皆无逊色之处,此番亦是培养良将。” “布拉加忌惮盛国已久,我若死了,无将帅坐镇,边疆如何能守?” 谢行止俯身叩首:“臣自当以身做保。” 一字一言,尽将身后之事安排妥当。 林钰指尖轻点着桌面,面上波澜不惊。 莫荀却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他们棋盘上的子,之后他的每一步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为国家为社稷,就是不能为自己的私心。 林钰与谢行止为这两个东西甘之如饴,便也以为这是所有人所追求的东西。 便也不会过问他的选择,因为他的选择在国与民之间显得无足轻重。 莫荀抿唇,压下心中若有若无的缺失感,于黑暗中消失了。 对话却还在继续, 林钰不解地问:“你既已将自己看做必死之人,为何还要去药王谷?” 谢行止眼眸微怔,未再回答。 他自认将生死置之度外,可若是毫无挂念为何要去药王谷中? 是因为还想寻求生的机会,贪念这红尘滚滚,还是因为放不下某些念想? 他已然分不清了,只能循着自己的本能, 在计划制定之初,加入了这可有可无却心向神往的一环,是私心亦是放纵。 ……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御书房外杨柳垂青,引得宫人昏昏欲眠。 白若早上便被通传入宫面圣, 她走进御书房见林钰神色不悦,不由问道:“皇兄为何事发愁?” 林钰抬眸看她一眼,道:“北境王上奏痛哭,看得朕心烦。” 白若骤然想到林明月所说的和亲,问道:“皇兄为何这次要送林明月去和亲,盛国建国几百年,从不以和亲邦交。” 林钰神色有些复杂地说:“这正是朕叫你来的原因,布拉加给出的东西万金难求啊。” 白若皱眉:“什么东西竟能让皇兄也无法拒绝?” 林钰叹了一口气:“珈蓝烨的心头血。” 白若愕然抬头, 只见林钰微微抿着唇,认真地看着她。 “谢行止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第31章 白若听得真切,方才明白什么林恒所言的——“林明月是唯一能救你之人”。 从先皇开始,皇肆便极少,又去世的早,林钰少年上位,如今最大的孩子不过四岁。 若要和亲,人选只有两个,林明月与她。 如今林明月已死,再没有别的人了。 白若有些窒息的想,她终于明白了林恒所说,得知真相后无力挣扎的浸溺之感。 林钰叹道:“让你和亲,朕自是不愿,只是谢行止若死,莫荀初出茅庐,边疆……难守。” 白若闭了闭眼睛:“此事,容我再想。” 她这边方还再想。 第二日便听暗卫说早朝期间有人欲提长公主和亲一事,被谢行止当众怼回。 现下两人还跪在御书房门口,各执己见。 白若深吸一口气,立即往皇宫赶去。 窗外风景不断回退,映照着她的记忆也不断往回转。 那晚的刀锋冰冷,谢行止也一样冰冷,他说希望她不要再管他的死活。 白若攥紧了手,竟然是这个意思。 只怪她当时不知,还以为是他冷心无情。 到了御书房之时,两人还跪在房外的垂柳之下。 谢行止原本冷漠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惊愕,又消散于无。 白若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御书房。 林钰此时正揉着发痛的头,见她来了苦笑一声, “你可想好了。” 白若抿唇,方才心下攒动竟然几乎失口答应。 林钰没等到她回答,倒也不急,自顾自地说道:“只怕你现下答应也救不了他了。” 白若惊诧道:“为何?” “他不愿意让你救。”林钰指了指窗外的谢行止。 白若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谢行止不卑不亢的跪在那里,眉眼之间皆是冷傲。 林钰说:“他方才与尚书争辩,几乎将御书房砸了去,朕只能让他们冷静一瞬,现下冷静的差不多了,你去叫他起来吧。” 他说的是他,不是他们。 白若心下了然,林钰的意思是让她去劝谢行止,劝他同意和亲。 她的结果林钰已然为她选好。 白若站在房中遥遥回望自己的兄长,亦是这个国家的君王。 笑道:“皇兄已然有了决定,为何还要问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