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遂轻声探问道:“清之,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那厢,却见吴清之手指轻点,直将一张文书推向桌面,道:“诸君请看,这份商号营业许可书,其经理人,乃是我内人,迟榕。” 话音刚落,白娉婷登时震惊万状。 以她座位的距离,全然能够看清那文书上之所写。 却见那商号名称处,赫然是六个黑色正楷:伊拉刘氏皮雕。 伊拉刘氏!不正是那刻画美人皮卷的刘匠人吗! 新闻上屡见此人,权说的是清宫绝迹艺人,怎的今时今日,竟成了那小wifey手中的产业!? 白娉婷目眦欲裂,当即盯住迟榕,含恨道:“这可是帅府公堂,你竟敢这般弄虚作假!” 座中议论纷纷,乃是男人们的主场,迟榕本不愿开口,眼下瞩了目,自是推辞不得。 于是好笑的看向白娉婷,说道:“这些钱是我真金白银赚来的,难道还会有假?不信你自己去查账啊!” 话毕,遂与吴清之对视一眼,笑眼宛如新月。 白娉婷简直无法相信,而那一众男子,更是不愿承认。 这样一位娇小年幼的少女,竟能如此所向披靡! 于是账本发下来,直教人轮番过目,罢了,无人不叹服一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账本终于轮到白娉婷接过,她的手打着颤,只一眼看去,脸上便失了血色。 这账目数笔,皆是数目巨大的款项,其中最为瞩目者,当数几笔整万银元的营生。 在这其间,首当其冲的,便是如下一记: 雍园拍卖,记美人皮卷一幅,成交三万银元整,去手续费二成。 后面的,还有许多大额账目,自不再一一赘述。 迟榕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白小姐,这些钱,全都是我从你手中赚来的呀!” 第160章 不出众,就出局 吴氏营收暴利,四座震惊,纷纷ᴊsɢ要迟榕讲述一番谋财的办法。 迟榕虽然性情耿直,却也不是没有私心的,许多男人瞧不起她的性别,如今却想讨这等天大的便宜,自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迟榕于是笼笼统统的说了些废话,左右不着重点,却是振振有词,显得她很真挚。 “……也不是我会经营,主要是我捡到个清宫匠人,手艺值大钱呀!不然普普通通一块皮料,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迟榕那面说着,吴清之这面便是宠溺的笑着。 他将迟榕凝望着,望得很深,深入脑中与心底。 谁说那娇憨的模样上不了台面?他的迟榕,分明是最为能言善辩的。 却是望着望着,心中竟无端生出一股子醋劲,吴清之只觉得迟榕可爱,被旁人看了去,好比剜了他的心头肉,吃味得紧。 于是,只待迟榕甫一话毕,他便从桌下探过手去,直直的擒住那软绵绵的小手,绝不肯松脱。 迟榕面上一红,娇躯一震,当即嗔目对峙。 吴清之的上半身坐得笔笔正正,俨然是一副君子之姿,却见他唇齿开合,做出一个无声的唇语,道:“迟榕,迟榕。” 他二人眉来眼去,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有一种绝然的刺激与快感。 迟榕咬牙切齿,声音压的极低:“你干嘛,这么多人呢,还不快松手——” 吴清之闻言,遂轻咳一声,空闲的那一只手执起笔来,悄然在笔记簿上写道:“迟榕,待回家去罢,让我好好的看一看你。” 看的方法有千百种,会是如何看,又该是如何看。 他二人之间,偶尔也会存在着一种并不默契的、爱的博弈。 然,此话归根结底,终究是为表白,炙热且赤裸,迟榕招架不住,竟是执拗的扭过了头去。 迟榕模样娇蛮羞怯,吴清之受用非常,于是好心情的笑过一笑。 这厢自是欢喜了,那一厢,白娉婷却是心如刀割,仿佛身受奇耻大辱。 这一桌的会,她竟不知是如何听到底的。 白娉婷至今一生未尝败绩,无论是功课还是艺术,亦或是执掌产业,她决心必不肯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唯吴清之例外。 清之集齐了世上所有的最好,白娉婷甘心相随与他。 然,今日这一遭,竟是被碾进了泥里。 集会尾声,萧大帅说了些漂亮的场面话,把里里外外的一众人安抚了个遍,只盼诸君财源广进,事业攀登。 话毕,便散了会。 迟榕本就是个不老实的脾气,难得她老老实实的坐住了,如今一旦解放,立刻露出了好动的本性,伸伸胳膊踢踢腿,仿佛是松了绑一般。 迟榕只觉得屁股坐得发麻,眼见着左右之人离去了,当即撒起娇来,无赖道:“这椅子上涂了胶水,把我粘住了,我走不掉了。” 吴清之失笑,却是耐心不已,他拉着迟榕站起身来,复又拍一拍她的后臀,抚平那坐皱的裤子,几番动作,竟显出几分慈父的模样。 为迟榕整理衣装罢,吴清之方才柔声问道:“夫人,这般,可愿意同我走了?” 迟榕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笑嘻嘻的说:“那么好的罢,我也不摆架子了,就勉为其难的自己走一走路好了。” “迟榕,你若是想我抱着你走,直说便是,为夫自是义不容辞。” 他二人窃窃私语着,说这些情趣之间的对话,谁料,甫一走出厅外,却见白娉婷固守门前,不愿放人。 “清之,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白娉婷此时落败,自是含恨不已,“你知道她如此欺诈我,却还这般放纵这她!” 吴清之见状,遂眉弓一挑,只移步上前,将迟榕拽到身后掩着护着。 唯见他露出几分疏离的神情,声音更是不着情绪的。 “娉婷,胜败乃兵家常事,迟榕经营的办法并不违法,怎能称得上是欺诈?” 白娉婷泫然欲泣:“可她分明是下了套的!这不光明!我从来都是想着你,根本不愿与吴氏竞争——” “够了,娉婷!”吴清之冷下脸来,面无表情的打断道,“切莫忘了,是你逼迫在先的。既然如此,你、我、迟榕,我们便都是商人,不论情分。” “那你难道要为了这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小wifey与我断了情分吗!” 白娉婷蓦然尖叫,眼眶已然红了一周。 迟榕闻声,忍不住探首出来,她正想要看一看情形,却被白娉婷那怨毒又哀愁的眼神吓退了去。 白娉婷的声音那么大,原已走远的几人听见了,亦是不由的扭头探视着。 可她不在乎,颜面扫地,痛失所爱,再无其他身外物能够撼动她了。 吴清之微微一叹,神色却仍是漠漠的:“娉婷,别让大家难堪。” “你顶着这样一桩封建的婚姻,你难道就不难堪吗!”白娉婷眼中燃火,其声切切,“清之,你我青梅竹马,且是知识分子,只有我——” 白娉婷几乎泪下,恰是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却兀的插了进来。 “你凭什么用一句封建不封建的鬼话来否定我!” 那厢,却见迟榕攀着吴清之的胳膊,从他身后钻出,她的脸颊涨得通红,显出一种决绝的态度。 “白小姐,我的确出身不高,学问也不高!可你以为我到底要多努力,才能堪堪的赶上你们这些精英!” 话毕,迟榕旋即撅起嘴巴,冷语道,“你爱闹就在这里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