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显感受到了陆明潋的气场,均是心中一惧,这个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敢跟陆明潋叫板! “先救纪清瑶。” 陆明潋说完,沈明之这才想起来。 立即翻看纪清瑶的眼皮。 “快,准备手术工具,还有止血药剂。” 室内再次陷入紧张的医治。 陆明潋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整颗心都提着,时间过去的很快,沈明之疲惫的摘下雪白的面罩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陆明潋立即开口追问:“怎么样?” “就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沈明之无力的回着,看起来累急了。 陆明潋蓦然挥手,低沉沙哑的嗓音轻呵,“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关到水牢里去。” “陆明潋,你……” 属下一拥而上,按住沈明之的肩膀,沈明之被压住挣扎不得,只得恼怒啐道:“你个狭隘小人!” “带下去,每天十鞭伺候着。”陆明潋冷眸凝视着他,眼底隐忍的冰火涛涛,他只要一想到当年兰鸢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离开自己,就恨得心肺发麻。 沈明之被人强行押走,陆明潋叫来其他的医生接手后面的治疗。 “你再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陆明潋黑着一张脸,伸出食指指了指病床上的纪清瑶。 医生战战兢兢地答应,拿着听诊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好、好的,钧座。” 正当时,一丝微弱的呻吟声从病床上纪清瑶苍白的嘴唇中泄露出来。 纪清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钻心的痛,腹部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唔……”她睫毛微颤,悠悠转醒,看见白色天花板的时候脑中还不甚清醒,这是哪里? 见人转醒,陆明潋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颜色仍然不是很好,他冷声对医生道:“给她检查。” 陆明潋!检查? 纪清瑶之抓住了两个关键词,下意识便开始反抗:“我不检查……” 声音沙哑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话音未落,陆明潋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纪清瑶,后者若有所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闭了嘴。 陆明潋以为她老实了,又一次挥手指示:“检查。” 医生闻声而动,却没成纪清瑶依然死死地拉住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医生左右为难,顶着钧座的怒火,眼看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纪清瑶,别不识好歹。”陆明潋一字一顿,周身的气压明显又下降了一分。 “……”纪清瑶垂下长长的眼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薄被,手心一片虚汗,用沉默来反抗陆明潋。 陆明潋叱咤战场多年,却在眼前这个小女人身上一次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难道,她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纪清瑶,你要是想死,大可以去,我不拦你,但你给我记着,你要是死了,我会让暮家上上下下都给你陪葬。”好看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像是冷冽的风,刮过纪清瑶的心口。 生疼。 第11章 翠儿死了 看着纪清瑶煞白的小脸,陆明潋似乎觉着还不够,又继续开口:“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纪清瑶嗫嚅着唇,水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暮家。”一句话,纪清瑶说的断断续续。 大概是说话的动作太大,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伤口,纪清瑶抽了口气。 陆明潋没有放过纪清瑶的小动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暮家千金?如果不想暮家死的更快,就尽管违抗我的命令。”男人凉薄的声调,狠狠的扎进了纪清瑶心间那原本已经溃烂的伤口。 军靴敲打着地面发出“咔嚓”的声响缕皱,望着陆明潋的背影,纪清瑶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陆明潋的话让她明白,他说得到,做得到。 窗外升起了满月,不远处教堂传来钟声,纪清瑶只能静静坐在病床上,唯一让她忧心的只有暮家。 陆明潋已经多日未出现,而她也身陷囹圄,想要帮助暮家似乎也成了天方夜谭。 门被打开,苏玉景看着伏在窗台上的纪清瑶,冷笑出声:“纪清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苏玉景一身火红色的旗袍,衬得整个人明艳动人,只是那笑容却格外刺眼。 “也是,你现在早已不是那个身份高贵的暮千金了。”苏玉景笑得妖娆而又诡异:“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你身边的一条狗都保不住,还有什么本事去保暮家?” 纪清瑶扣紧了窗台的木椽,外面是一阵欢声笑语,而里面却寒冷如地狱般。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翠儿怎么样了?”纪清瑶贴紧冰冷的墙,痛苦和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死了就死了,我想你应该担心的是你母亲吧,我听说,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呢。”苏玉景弯下身,看着纪清瑶苍白的脸色,悠然的笑了起来。 “不…不可能……”纪清瑶不停的摇头,干涩的眼眶一阵生疼,好像再也挤不出一滴泪。 纪清瑶是被噩梦惊醒的,鬓角被冷汗打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跳速度。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纪清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往病房外跑去。 “暮小姐……”两个守卫见纪清瑶想要闯出去,下意识拦住了门口:“钧座吩咐过,暮小姐暂时还不能离开。” 纪清瑶后退一步,抵着门框,倔强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守卫,潋滟的眸光泛起了润泽。 母亲为了她在暮家忍辱负重了几十年,纪清瑶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却无动于衷? “让我出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守卫对视了一眼,似乎有所犹豫。 纪清瑶小脸上带着病态的白,只是那双如同小鹿般的双眸却带着坚韧和倔强。 “如果不让我离开,那我宁愿死在这里。”说话间,纪清瑶已经将挽着头发的簪子取下抵住脖子,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温婉而又动人。 守卫见纪清瑶那决绝的神情,心下彻底慌了神。 “暮小姐,你不妨等一等,我们这就去请示钧座的意思。” 纪清瑶不语,握着簪子的手微微用力,纤细的手指上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簪子尖锐的一端已经刺破了那如同脂玉般的肌肤 守卫知道陆明潋对纪清瑶的不同,自然不敢再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纪清瑶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第12章 陆明潋,你真的好狠 潮湿的牢房蔓延着腐朽的气息,纪清瑶踩在枯草上,发出悉索的声响。 “这里不能进,快点出去!”眼见着快要见到母亲,纪清瑶却被几个狱警拦下。 里面传来了哭声,纪清瑶心下慌乱,隐隐害怕起来,激动的挣扎起来。 “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母亲……” “在瞎嚷嚷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真是晦气!”狱警粗鲁的将纪清瑶甩到地上。 纪清瑶狼狈的跌到在地方,披散的长发垂在胸前,手肘撑在地上,细嫩的肌肤被磨破,渗出了血丝。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几个人抬着被蒙住脸的人匆匆往外面走去,嘴上骂骂咧咧着什么,纪清瑶没有心思听,只是很快就注意到担架上那人手上带着一枚熟悉的镯子。 那是母亲的心爱之物,一向不离身的。 可未等纪清瑶先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扑了上去。 “母亲!”掀开白布的一瞬间,纪清瑶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眼底尽是恐惧,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巨大的哀痛已经让纪清瑶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用力咬着手,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双熟悉的军靴停在了纪清瑶身前,陆明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伏地而哭的纪清瑶,却并未说话。 “钧座!”狱警显然也没有想到陆明潋会出现在牢房,可当他们看到陆明潋的视线从出现都没有离开过纪清瑶,又忍不住心虚。 早知道这个女人跟陆明潋关系匪浅,就不拦着她了。 “人死了?”陆明潋终于开口,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格外森寒。 狱警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这种事情在牢房三天两头都会发生,对于狱警来说,已经不足为奇,可此刻,狱警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是的,我们正想拉出去随便…随便埋了。” 狱警还未说完,纪清瑶忍着巨痛撑起身体坚定道:“你说谎!母亲没有死!” 看着纪清瑶一身狼狈,陆明潋深吸了一口气,拽起了纪清瑶,便发现她胸口处已经染上了点点血红。 “跟我回医院。”陆明潋毫无起伏的声调让纪清瑶有些迷茫。 眼前这个陆明潋再不是从前那个呵护她如至宝般的男人。 现在得陆明潋就像一个冷血的恶魔般,轻易的将她的一切覆灭。 “我错了。”纪清瑶凄楚的笑了笑,倒退一步,缓缓蹲下身将母亲的仪容整理好。 母亲生前那样爱干净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这样狼狈的走完剩下的路。 “我以为,你想报复的人只有一个,我以为,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你就会放过暮家,我以为……你还会对我有一点点感情,哪怕只有一点点。” 纪清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 “陆明潋,你真的好狠。”纪清瑶哽咽,眼前的男人被泪水模糊,明明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可纪清瑶只觉得无比陌生。 陆明潋以为自己的心在五年前就不会痛了,可当他看到纪清瑶眼底的挣扎和责问时,再也忍不住抽痛起来。 纪清瑶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