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久久凝视,反倒将沈清欢晾在一旁。 沈清欢看着,只觉好笑。 遂上前打断:“夫君,我们走吧。” 贺南谦一愣,这还是成婚后,沈清欢第一次喊他‘夫君’。 马车上。 贺南谦看她:“夫人急着喊我走,莫不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沈清欢低头幽幽回,“千岁若实在喜欢铃月,大可再度求娶,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贺南谦脸色骤然沉下:“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 沈清欢手一下攥紧。 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她哑声道:“妾确实不配,千岁若厌烦,也可给休书一封。” 贺南谦却冷笑道:“入了本千岁手里的人与物,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 “除非……物消人亡。” 最后四个字落定。 沈清欢心尖一颤,重重往下沉。 要靠贺南谦放人果真不行,自己只能靠那次机会离开贺南谦—— 半年后,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造反。 千岁府的大火烧了一夜,整个上京乱成一团。 那便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机。 第4章 行至半道。 马车被一位宫女倏地拦下。 “九千岁,贵妃娘娘有请。”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露出贺南谦眉眼一角。 “何事?” “贵妃娘娘近日淘了佳酿,邀九千岁共饮。” 沈清欢沉眸看去。 传闻,贺南谦能从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靠张贵妃提携。 更有小道传闻说,张贵妃未入宫前,曾与贺南谦定过亲。 沈清欢以为贺南谦该应邀进宫才是。 谁知身旁的人却淡淡瞟了她一眼,语气平和:“烦请回禀贵妃娘娘,臣新婚不久,要陪新妇,请恕臣不能过去了。” 闻言,沈清欢心底直翻白眼。 他不愿应邀就罢了,居然拿自己做幌子! 若张贵妃怪罪下来,她岂不是变成活靶子了? 眼见贺南谦打发走了那宫女。 沈清欢皮笑肉不笑道:“妾身实在好福气,竟能得千岁如此厚爱。” 她语气平静,话却刺耳。 贺南谦眉心一跳,狭眸微凛:“你倒是有条好舌头,不如拔了让我瞧瞧如何长得?” 沈清欢话被堵住。 心里憋屈不已。 贺南谦打量了她几眼,心道这女子这般会见风使舵,果真是小人作风。 这天晚上。 贺南谦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沈清欢同骑一马被追杀。 后方利箭陡然穿风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毫不犹豫将人护在怀里。 箭头刺入肩,痛感深刻如同真切发生过一般。 贺南谦冷汗涔涔惊醒,震撼难消。 自己怎会以命护她? 做一次梦是偶然,这第二次便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隔日。 贺南谦便直接去找国师,却没能如愿见到人。 童子恭敬朝他拱手:“九千岁来得不巧,家师出游尚未归来。” 国师府大门紧闭,贺南谦只得离开。 就在此刻,街道的算命摊上,一白胡子老头叫住了沈清欢。 “这位姑娘,贫道见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坐下聊聊可好?” 沈清欢看他:“这套诓骗人的说辞,三岁小孩都不信了。” 白胡子嘿嘿笑两声,也不恼,竖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无妨。” “不了。”沈清欢不愿搭理,转身要走。 却听那白胡子老头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两世情缘实属难得,然命运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沈清欢脚步一顿,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么命运天定?! 若要信命,她现在就该去死,好全了贺南谦对沈铃月的一番心意。 她将一文钱扔过去:“胡说八道。” 语毕,沈清欢头也不回离开算命摊。 白胡子老头捏着那枚铜钱,眸色高深莫测。 不多时,一个童子冲到他面前:“师父,可算找着您了,九千岁今日来寻您了。” “你如何答的?” “照您所言,将人打发走了。” 国师点点头,起身大笑离开。 沈清欢心事重重回到府里。 才踏入大门,便见厅中站着一名宫女。 管事低声同沈清欢解释:“这是贵妃娘娘的侍女,进府便说要找您。” 听了这话,沈清欢直觉不妙。 她凝神踏步走上前。 那宫女见了她,当即趾高气扬走过来。 宫女的目光上下打量沈清欢,随即不客气道。 “千岁夫人是吧?跪下接旨吧,贵妃娘娘召见!” 第5章 承阳宫,后花园。 沈清欢跪在张贵妃面前。 张贵妃确是位难得的美人,年逾三十,却宛如少女。 张贵妃斜睨沈清欢:“你与南谦成婚已有一段时日,他待你如何?” 沈清欢柔声回:“千岁事务繁忙,迄今为止从未同榻而睡,其余倒好。” 闻言,贵妃脸色稍霁:“南谦确实忙了些,你多担待。” 沈清欢应声。 这时,有蝴蝶翩翩落在贵妃朱钗上。 沈清欢眸色明亮夸赞:“娘娘如花美貌,竟连蝴蝶也为之倾倒。” 张贵妃顿时喜笑颜开。 另一边,九千岁府。 贺南谦听内侍禀报说:“夫人去承阳宫已有半日,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贺南谦一听沈清欢名字便皱眉。 “不必。” 拒绝完后,坐在书房里却莫名又有些看不进公文。 他再度叫来手下:“备车,去接夫人。” 贺南谦踏出书房,谁料,他还没启程就见手下跑了回来。 “千岁,不必去接了!夫人回来了,还带回了赏银千金!” 贺南谦一怔。 快步走到门口,便见沈清欢正施施然下马车。 而她身后,内侍正一箱箱往府里搬赏赐。 两人对面相逢。 贺南谦难掩诧异:“你竟还有这能力。” 沈清欢微微一笑:“这还是托了千岁的福,若非千岁深得贵妃喜爱,妾身哪能有机会获此殊荣?” 贺南谦脸色一黑:“看来夫人还未学会好好说话。” 沈清欢只好住嘴,遂随意转移话题问:“千岁这是要出门?” 贺南谦心中莫名不爽,冷下脸道:“与你无关。” 沈清欢‘哦’一声,淡淡欠身:“那妾身便先回房了。” 行礼完,她直接离开。 贺南谦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这本欲去接她的架势,心中越发不爽至极。 重新回到书房。 贺南谦越想越不对,沈清欢这个女人还真是愈发放肆了! 他又叫来人问:“她在贵妃那里都说什么了?” 暗卫如实禀报。 听到沈清欢跟贵妃说他们从未同榻,贺南谦眸色微沉。 “我知道了,下去吧。” 夜深。 本要照常回房的贺南谦,路过沈清欢院子,见她房间还亮着。 鬼使神差,他改变了方向。 叩叩两声敲门。 沈清欢刚刚沐浴完毕,正要披衣,没等出言就见房门被人倏地推开。 “何人敢……”沈清欢冷怒的语气在见到人时咽了回去。 她淡淡欠身:“千岁夜深来妾身屋内,是有何事?” 贺南谦视线在她雪白肌肤上一瞥,只觉那雪色白得几乎刺眼了。 他将门一关,兀自坐在床榻上。 “你不是向贵妃娘娘告状说本千岁从未与你同榻吗?我今日便如你所愿。” 沈清欢一愣,只道:“千岁果然消息灵通。” 却是没有半点扭捏,过去替他宽衣解带。 这等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