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雪让肖鄢给自己削了个苹果才让他出去。 她慢悠悠吃着,看着顾泽叙的神情一点点变得肃穆。 “也是挺可悲的。”她含着苹果香甜的汁水,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竟然还不能做自己的主,想娶谁,想嫁谁,都得按照别人的意愿来。” 顾泽叙目光深邃:“这次不会了。” 第22章 “我拭目以待。”岑知雪这样回答。 说完,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顾泽叙的腿:“说实话,我真没想过你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拖延结婚……有点拙劣,还不能走路。” “我是说,这根本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破办法。” 顾泽叙重新拿起平板看起来:“肖鄢想的,我也觉得很烂,但还算有用。” 至少楚迟栖来了,就还不算太破的办法。 岑知雪忍着没笑出声来,放下吃了三块的苹果盘站起身:“任务完成,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和楚迟栖的……病房甜蜜约会。” 顾泽叙脸色黑了一度。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他们都以为是楚迟栖回来了。 结果肖鄢再次探进来半个身子:“孟总,楚小姐……离开了。” 楚迟栖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个把脸后,整个人就清醒了很多。 她无疑因为顾泽叙的话而被扰乱了心绪。 他让她留下来,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似乎想要和她重归于好。 但岑知雪的出现让她冷静下来。 她算什么呢?她是顾泽叙的前女友,而且她什么都不记得,相当于对她来说,顾泽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人。 而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他就要结婚了。 她为什么要留下来? 楚迟栖找不到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泽叙,于是她离开了。 她恍惚的走出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楚迟栖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心慌和空落。 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要去哪里? “咔嚓——” 一道快门声倏忽在耳边响起,楚迟栖回过神,下意识去寻找那个声音。 隔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看见不远处一棵树后穿着黑色连体帽外套的男人正收回相机。 其实站在医院门口的人很多,他的目标不一定就是楚迟栖。 可楚迟栖却直觉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的目光在同时与楚迟栖的对上,没有一丝犹豫,他转身就走。 “喂!” 楚迟栖抬步想追上去。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她都不能让他得逞。 然而一只栖凉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楚迟栖转头看去,正对上岑知雪漂亮精致的脸。 “没用的,那是孟家的人。”她说,“专业训练,你追上去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有可能受伤。” 楚迟栖呼吸微滞:“他为什么来?” 岑知雪看了一眼医院门口周围的人群,拉着她走向路边的银色迈巴赫。 坐进去后,她才开口:“本来是因为要监视我是不是真的来看望顾泽叙的,但你正好出现,所以你还活着的事情瞒不过孟家了。” 楚迟栖一头雾水:“等等……你不是顾泽叙的未婚妻吗?孟家为什么要监视你?” 岑知雪望向她,勾起嘴角:“因为——我和顾泽叙是家族联姻,我和他没有感情,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我们做了个协议,表面上服从家里安排,但私下各过各的。” “两年前,我们本来就要结婚了。但是……” 岑知雪说着,神情突然悲楚下来。 她试着做出轻松的神态,耸了下肩:“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和他站在一起,共同抵抗以孟家为代表的这些人,这样我也能解脱。” 楚迟栖不理解的皱起眉:“我?” “当然。”岑知雪露出不解的表情,语气里都是理所当然,“你爱他,他也爱你,不是吗?” 第23章 楚迟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好像是岑知雪让人开车送她回来的,但她记不太清了。 她怔然坐在酒店的床上,满脑子都是岑知雪说的那些话。 在坐上银色迈巴赫之前,楚迟栖还在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出格。 但几分钟后,岑知雪就告诉她,她和顾泽叙是协议订婚,家族联姻,他们都对对方没有一点感情。 而且岑知雪希望她和顾泽叙在一起,与孟家对抗,得到自由。 这算什么? 她和顾泽叙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 楚迟栖突然起身,把从纽约带来的行李全部都翻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可她想找出一点什么。 只要是跟顾泽叙有关的一点东西都可以。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最后楚迟栖颓然的坐在床边,她抱着自己的头,竭尽全力想要回想起什么。 为什么……如果顾泽叙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她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等等! 楚迟栖突然想起在医院病房里时,顾泽叙曾问起关于她的手机卡。 那张手机卡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楚迟栖翻遍了所有的行李,但到处都找不到。 或许那张手机卡早在两年前就被丢在了纽约的某个垃圾桶了。 事情一定不像齐司楠和岑知雪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她和顾泽叙真的相爱,她不会任由自己就这么忘记他。 一定还有别的事发生,而那件事让她心灰意冷。 既然忘了,那就应该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 楚迟栖重新冷静下来。 她回过神,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她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间,然后敲响了隔壁贾斯汀房间的门。 贾斯汀打开房门,看见她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瞬间皱起眉:“你是怎么回事?顾泽叙欺负你了?” 楚迟栖摇摇头。 “这案子我们不接了,让律所派其他人来吧。” 直到坐在机场大厅的长椅上时,贾斯汀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啥。 一小时以前,楚迟栖在对他说完那句话后,就当着他的面给律所老板打去电话,说这个案子他们接不了,让律所重新派人来。 然后她就定了最快一班飞回纽约的机票,然后他们就打车到了机场。 愣神间,楚迟栖取完了机票走回来。 贾斯汀接过机票,怔了几秒:“所以……我能回去和我太太一起过圣诞节了?” 他本来以为这根本不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楚迟栖:“你是怎么跟顾泽叙说的?” 楚迟栖拿着机票的手微微攥紧:“我什么都没和他说。” 如果跟他说了,恐怕他们才是真的回不去。 等律所联系顾泽叙说指派了新的律师过来,她已经在纽约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 突然,楚迟栖开口:“你当初说我们不该接这个案子是对的。” 此时正值深夜,将近凌晨,贾斯汀有些困倦了。 他有些惺忪眯了眯眼睛:“我说过这话吗?” “说过。”楚迟栖回答。 贾斯汀想起来了,他坐直身体:“哦对,我是说过,但是楚,很明显当时我们是接下这个案子最好的人选,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中国人。” “而我,作为你的律师搭档,我注定要失去我的圣诞节—nmzl—但现在我又得到了圣诞节。” 楚迟栖扯了扯嘴角:“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第24章 在等飞机起飞的时间里,楚迟栖不断望向机场门口。 她担心顾泽叙会突然出现拦下她,可她的心底好像也在期待他的出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连她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的矛盾。 但直到机场广播想起她那趟航班开始登机的提示时,顾泽叙或者是他手底下的人也没有出现。 楚迟栖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失落。 飞机顺利起飞,没有发生一点意外。 贾斯汀在身边睡着了,楚迟栖看着窗外。 夜色里被缩小的北京全貌映在她的眼底,她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她还是想不起来。 抵达纽约,楚迟栖回到自己的公寓。 没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律所索性给她和贾斯汀直接放了假。 贾斯汀当然很高兴,但是对于楚迟栖来说,什么节日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打开卧室床头昏黄的灯光,整个人蜷缩着栖冷的床上。 纽约的冬天比北京冷多了,她一直不能适应这里的天气,总想着呆久了就会好一点,但已经过去两年,还是觉得冷。 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拥住了她。 同时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一道低沉男声:“你是栖块做的吗?家里这么暖的暖气都捂不热你的手脚。” 楚迟栖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