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颤抖着双手,伏地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回到府中。 见到晏岑川,楚清欢将手收入袖内,佯装镇定。 “千岁,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您的美人,妾身自作主张替您收下了。” 晏岑川本就心情糟糕。 此刻心中更是一堵,随即冷笑:“你这千岁夫晚.晚.吖人当得属实大度,连替我这阉人纳妾室都这般热心!” “妾身不敢,只是多几人侍奉千岁,有何不可?” 楚清欢白着脸,淡淡回。 她一介草民,如何能拒绝贵妃?晏岑川只怕是担心以后不好向楚铃月解释吧! 见她这般态度,晏岑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质问楚清欢。 “如若此刻你夫君换成是穆无忧,你便不会这般坦然了吧?” “与他何干?” “铃月都同我讲了,你与穆无忧年少早已私定终身,何必又在我面前装从不相识?” 楚清欢不可置信:“仅凭她一面之词,千岁就深信不疑?” “我不信她,难道还信你?” 楚清欢脑中嗡然作响,恍然记起前世来。 凌阳王造反后,楚家受牵连败落,晏岑川将楚铃月光明正大接回府中。 自此,楚铃月倒成了千岁府的正房夫人一般。 楚清欢住了许久的主屋,楚铃月只需撇撇嘴说句想住,晏岑川便直接让楚清欢搬去了偏院。 楚铃月故意敬茶烫伤了她的手,晏岑川要她大度;楚清欢被诬陷伤了楚铃月,他便斥她善妒! 桩桩件件,原来她都没忘。 心口猛地一刺。 楚清欢骤然抬眼,冷冷道:“千岁心里既已认定,妾身认罪与否,又有何重要?” 晏岑川面色一冷。 “来人!将夫人禁足祠堂半月,每日跪抄家书百遍。”7 楚清欢攥紧了生疼的手指。 楚清欢跪在祠堂,颤着手捻笔落字。 她再度认知到自己现在如浮萍般的处境。 冷汗直冒,血迹夹杂墨水在纸上洇开。 她只能在心里同自己打气。 楚清欢,你且忍忍吧,再忍忍。 快了,快解脱了…… 在楚清欢被禁足祠堂的第三日。 晏岑川再一次做了梦。 梦里,楚清欢笑意温柔:“夫君,这是我今日上寺里替你求的平安符。” 和现实里她那副冷淡桀骜的模样完全不同。 晏岑川这次却和前两次心态不一样,他忍不住想:楚清欢若真能像梦里这样温柔乖顺该多好…… 梦里的他收下平安符将楚清欢揽入怀中:“你自己呢?” 楚清欢柔声道:“夫君平安,昭娆自然平安。” 见了这话,晏岑川莫名吃味,连带看梦里的自己都有些不爽了。 梦里的他却神色淡淡:“你替我取剑过来。” “好。”楚清欢背身取来。 下一瞬,宝剑出鞘,剑光闪过。 他却用她递来的剑,亲手取了她的命。 楚清欢死前惊愕绝望的神情印在他的脑海。 “为什么……” “能救铃月,是你的福气。” 晏岑川陡然惊醒! 黑夜沉沉,无人应声。 他倏然起身,径直来到祠堂,直到确认楚清欢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 楚清欢还在挑灯抄书。 见晏岑川闯进来,她一愣,淡淡问:“千岁有何贵干?” 按照以往,她这般态度,只会惹晏岑川生气。 可今天,晏岑川却恍若未闻,只盯着她。 过了片刻。 他才哑声张口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前世就是夫妻……” 他莫名心虚,不敢说自己杀了她。 闻言,楚清欢却悚然一惊。 她的心里涌上荒诞而惊悚的念头—— 自己能重生一次,晏岑川又为什么不能? 顿了许久,她才强作镇定,直直看他:“千岁是梦糊涂了。” 晏岑川眼底疑虑未消,道:“若我们真有两世夫妻情缘,那当如何?” 楚清欢听了,只觉讽刺。 “夫妻之间该是情投意合,相亲相爱。” “妾身不过是阴差阳错替嫁过来,哪敢攀登千岁之妻?” “就算真如您所言,那妾身与千岁,也不过是孽缘罢了。” 晏岑川一怔,久久不言。 这时,外面却突然闯进内侍禀告—— “千岁!凌阳王造反了!” “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已带兵攻入宣武门!” “什么?!” 晏岑川瞳仁骤然收缩,顾不得许多,当即转身离去! 城内火光四起,晏岑川一路赶往宫中。 鏖战整夜,直至凌晨,凌阳王才被擒获。 叛乱终于停息。 晏岑川回到千岁府时。 却见府内狼藉不堪,黑烟弥漫,火势显然才扑灭不久。 没在人群中见到楚清欢,晏岑川眉心莫名一跳。 管事上前迎接,晏岑川立即问:“夫人呢?” 管事却是恐慌无比直直跪了下来—— “千岁恕罪,夫人她……” 接着,一具尸首被抬到了晏岑川面前,管事伏地痛哭。 “夫人她已殒身火海!” 第10章 “夫人所在的祠堂在火势最深处,奴才进去救人时为时已晚!” “火势太大,奴才未能保住夫人体面尸首。” “千岁,奴才万死难辞其咎,请千岁责罚!” 晏岑川浑身僵直住了。 他死死盯着面前那具被白布盖着的尸首。 “你是说,这是楚清欢?” “本千岁不信!” 他紧紧咬牙,伸手过去掀开那块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首,早已看不清面容。 可她手里捏着那枚和田玉佩却如此眼熟。 因为其中另一枚,正在他怀中。 这不是楚清欢,还能是谁?! 晏岑川往后踉跄几步,重重跌倒在地。 “千岁!” 楚清欢死后,晏岑川其实并不太伤心。 毕竟他觉得,楚清欢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只是说来也巧。 他在楚清欢下葬之日,突然无故生了场重病。 太医来来回回看了数次也无果。 直到她已下葬后的第三月,晏岑川才逐渐恢复精气神。 病愈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为楚清欢刻下牌位。 他念着,好歹夫妻一场,没能为她送葬,便替她刻下牌位,也算是慰她在天之灵了。 ——爱妻晏氏楚清欢之位。 然而当将牌位摆入晏家祠堂。 晏岑川盯着看了许久,却又陡然怔住,彷如大梦初醒。 望着‘爱妻’两个字,他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