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为什么个个都这么命运多舛,姜安然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哪怕祁渊绝不出事,能好好陪着她,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了。 姜安然不肯走,她躺在祁渊绝身边的病床上,静静的听着心电仪等仪器的声音,只有这些声音能告诉她:祁渊绝还活着。 “你,你怎么……这么傻?”姜安然偏着头,黑暗中好像看见面无血色的祁渊绝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让她觉得若即若离。 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肯放手,如果真的掉下去了,祁渊绝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她活不久了,但她不想祁渊绝跟着她一起死…… “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姜安然留着泪,麻木的舌头不受控制着摩擦着牙齿,却依旧不断说着话,想让祁渊绝听见以后赶快醒过来。 一片迷茫…… 祁渊绝怔怔的看着雪地中正在兴奋着对着雪人的姜安然。 而另一个自己坐在屋檐下,神情冷漠而鄙夷。 姜安然将树枝插好,转身对屋檐下的祁渊绝喊道:“枭寒,我堆了一个跟我一样高的雪人!” 而他则是嘲讽了一句:“幼稚。” 姜安然并没有因此气馁,她跑了过去,悄悄站在祁渊绝身边,躬下身。 轻轻的亲在祁渊绝的脸上,在祁渊绝暴怒前,她笑着将手上的雪拍掉:“不要意思,刚刚把雪弄到你脸上了。” 祁渊绝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他看不见的一面,姜安然大概那几年中就现在笑得最开心了。 背景又是扭曲一转,他再次看见失控暴怒的自己,一本厚厚的书向他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 姜安然跪坐在地上,额前的血缓缓流到她的下巴,滴到同样满是血的书上。 “你给我滚!最好死在外面!” 伴随着狂怒嘶吼的骂声,一本本书不停的砸向姜安然。 姜安然捂着脑袋,默默承受着。 等最后一本书砸到她的肩膀上后,她才细细的说了声:“对不起……” 这是……从前的他们。 祁渊绝只觉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和眼前跪坐在地满头是血默默哭泣的姜安然…… 第四十二章 一切早已注定 祁渊绝昏迷了整整十天。 姜安然始终陪在祁渊绝身边,可日渐虚弱的她已经无法吃下任何东西了。 她长睫颤抖,声音也变得很缥缈:“你,你快……醒醒,我,怕我,撑不住了……” 唐母站在病房外,被唐琏搀扶着捂着嘴哭泣着。 他们都知道,姜安然病情拖不下去了,恐怕祁渊绝还没醒,姜安然就先去了。 “枭寒……我,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快点醒……” 她眼帘半垂,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也不愿闭上眼睛。 祁渊绝,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姜安然眼神逐渐涣散起来。 唐琏看着这一幕,立刻就要冲进去,想让姜安然打起精神来。 唐母忽然扯住了他,满眼泪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留不住的……让她再和他待一会儿吧……” 是啊,姜安然已经留不住了,早在医生告诫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她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唐琏红着眼眶,转过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伏在手臂上痛哭。 姜安然幻想着身边躺着的祁渊绝还是最初那般模样,让她心动,让她无怨无悔的付出。 只是现在,她等不到他了…… 在失去眼睛前,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祁渊绝,她也想在自己走的时候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是他的。 她知道这辈子对不起家人,但在弥留之际,她想自私一回,想带着对祁渊绝的依恋走。 他们虽然错过了最好的时刻,但是他们是相爱的。 姜安然嘴角微微弯起,气若游丝:“轶……辰,我……” 无数句话都被封存在了最后一口气流出去的那一刻。 姜安然缓缓阖上双眼,安静的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 祁渊绝突然长睫一颤,眉头微微蹙起。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全是他们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梦中,他看到最多的就是姜安然的血和泪,唯一的笑容只有冬日里堆的雪人。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感受到右手冰凉的触感。 祁渊绝猛地转过头。 姜安然苍白枯瘦的脸上带着泪,嘴角微微勾起。 “悠悠……?” 他干哑的声音轻轻唤道。 没有回应,她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悄无声息的躺着。 祁渊绝瞳孔一怔,松开她的手,想去抚摸她的脸。 姜安然的左手在他松开的那刹那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不……”祁渊绝浑身颤抖着看着身旁的姜安然,他骤然起身,手上的针头因为他的动作被扯了出去。 “枭寒!” 唐母和唐琏见他突然坐了起来吓了一跳,急忙冲了进去。 当看到祁渊绝抱着姜安然哭的像个小孩一样,唐母瘫坐在地,不知哭出了多少的眼泪的眼角通红的如同浸了血。 唐琏望着那一生一死的二人,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上天是故意在玩弄他们吗?祁渊绝醒了,姜安然却死了…… 祁渊绝将姜安然紧紧的抱在怀内,哭道声音都已经沙哑不堪。 他轻轻放开姜安然,将她脸颊旁柔软的黑发温柔的别在她的耳后,吻在她冰凉的脸上:“悠悠,我们结婚吧……” 第四十三章 婚纱 祁渊绝不季所有人的反对,带着伤出了院。 他带着姜安然回到他半山别墅,将婚纱拿了出来,放在姜安然的面前。 “悠悠,你以前说你想穿婚纱,但是因为我,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祁渊绝温柔的抚着姜安然冰冷的脸,满眼缱绻:“这是我为你买的,你看好看吗?我相信你穿上一定更好看。” 祁渊绝咽下满心的苦涩,将婚纱给姜安然换上。 已经是最小码了,但是穿着她的身上还是有些大。 祁渊绝一手拿着姜安然的长发,一手拿着一把木梳,缓缓的帮她梳着头。 手中的触感柔软而冰冷,祁渊绝目光定在姜安然紧闭的双眼上:“我没有帮别人梳过头,可能会弄疼你,对不起……”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他轻喘的声音。 为姜安然打理好头发,祁渊绝换上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姜安然身前。 温暖的晨光中,祁渊绝缓缓单膝下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心形盒子。 一颗小巧的钻戒立在盒中。 “悠悠。”祁渊绝执起姜安然僵硬的手,语气竟是爱意:“对不起,现在才正式的向你求婚,但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以前的我太坏了,让你受伤,让你哭,你也好傻,为什么不狠狠的打我一顿呢?” “我做了好久的梦,看到了我们的过去,我自己都看不惯了,我想象不到你是怎么忍受的……” “悠悠,对不起,我让我们错了过三年,也错过了我们最后的日子。” “我也好想跟着你去,可是你的眼睛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