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她却每天都在怀疑,那真的是她的家吗? 她有个妹妹,这个妹妹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而她更像个外来户。 她的衣服、文具,都是妹妹不要的。 学校的家长会,她的座位始终是空的,爸爸妈妈却都在妹妹的班级中和老师说话。 她夸赞妹妹是多么优秀,对年级前三的她却只字不提…… 每一次,每一次…… 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过,梁若秋颤声开口:“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明明不爱我还要把我接回去? 为什么要和妹妹一起冤枉我? 为什么…… 委屈、不甘、愤怒、悲哀、痛苦,所有的一切翻涌在心口,压得她难以喘气。 面对她的质问,林母眼中毫无愧色,只有厌恶。 她张开嘴,冷冰冰的说:“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让你有机会害你妹妹。” 一句话,就像烧红的刀子捅进了梁若秋心里,过往再多伤害,再没有一刻比这更疼。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 这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病房里,林明薇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妈妈,林母担心地回头看了眼,朝梁若秋吼了声:“还不快滚!” 说完,她便进了病房。 梁若秋死死咬住嘴唇,转身飞快的离开。 她怕她再呆一刻,便会崩溃。 夜幕降临。 杨屹泽回到家,见梁若秋愣愣坐在沙发上,脸颊还红肿着。 他眉头深皱,心中莫名多了丝不自在。 他坐在她对面,点了根烟,突然说:“离婚吧。” 轻飘飘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梁若秋心猛地一疼。 “她醒了,你终于也折磨够了吧。”她哑声道。 杨屹泽吐出口烟,压下心中的不悦:“你该庆幸她醒了。” 梁若秋定定看了他两秒,眼神一寸寸描绘着这张熟悉的脸。 它崩塌成儿时温柔的子琛哥哥,又凝成现在这个无情的杨屹泽 她的眼里控制不住的蒙上一层雾气。 她说:“离婚可以,把项链还给我。” 第六章 滚出去 碎心项链是院长妈妈送给她的。 既然杨屹泽已经不是从前的子琛哥哥,那他也不该再拿着子琛哥哥的东西。 “还?”杨屹泽眼神一冷。 指间烟雾迷蒙,那双星眸中满是嘲讽。 梁若秋忍着心尖上的痛意,一字字道:“那是我的东西。” 杨屹泽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梁若秋,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昏暗的光线中,梁若秋红了眼,她语气坚决:“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不给我就不会离婚。” 杨屹泽脸色一沉,他掐灭烟,站了起来。 “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吗?”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梁若秋,眼里满是厌恶,“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再看她一眼也嫌多,转身出了门。 梁若秋闭上眼,将上涌的泪水压下眼眶。 次日。 梁若秋面色憔悴地走下楼,却见大厅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坐着轮椅的林明薇。 她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林明薇看向她,眼神一狞:“听子琛说你不想离婚。” “只要你把项链还给我,我立刻离开。”梁若秋语气平缓。 闻言,林明薇眼中掠过几许狠戾,她眼睛一转,答应了下来:“好,你自己过来拿。”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梁若秋反而犹豫了。 林明薇取下脖子的项链,伸出手。 梁若秋警惕的靠近她伸出手,谁知林明薇反应快得吓人,她往前一扑抓住了梁若秋的手腕。 “你干什么?”梁若秋一惊,试图挣脱,林明薇却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倒。 “砰”的一声! 人和轮椅顿时都倒在地上。 “子琛——!” 林明薇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薇薇!” 杨屹泽快步走来,将林明薇打横抱起。 林明薇抓着他的衣襟哭道:“子琛,我害怕……” 杨屹泽怒气上涌,他抬头,盯着梁若秋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 直直捅入梁若秋早就千疮百孔的心,在那累累伤痕上又添一笔。 梁若秋张了张嘴,却只是在唇边溢出一个苦笑。 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反正,她说什么,杨屹泽都不会信她。 可梁若秋的不言不语,比之前的激烈辩驳都还要让杨屹泽不悦。 心上那一抹异样的燥意让他越发愤怒。 “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冷冽的声音让梁若秋一震。 杨屹泽这是要赶她出去吗?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杨屹泽又厉声喝道。 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梁若秋看着林明薇隐晦而得意的眼神,又看着杨屹泽绝情的脸。 羞辱和窘迫抓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不是她的家,她做不到被人赶还厚颜留下来。 梁若秋被杨屹泽赶出了门。 天色昏暗,天边翻滚着乌云,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梁若秋抬起头,望着四周的建筑,眼底一片迷茫,不知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站台上各路车站标识陌生得让她害怕,只有一个地名一下闯进她眼里。 梧桐里——是孤儿院的地名。 上涌的思念浸没了她的心脏,没有多想,她便做上了那班公交。 只是到了地方后,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孤儿院不见了。 第七章 不准停 曾经的建筑几乎都被夷为了平地,连那颗挂满红飘带的榕树也被砍去。 梁若秋脸色苍白地扫视着这片颓垣废址。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和关于杨屹泽的记忆一样破碎成了一地残片。 一张告示贴在一旁残破的墙上。 她走近一看,是改建通知,而文尾是宋氏集团的印章。 梁若秋眼眸一怔。 一时间,她的心如同灌进冷风一般抽疼着。 是杨屹泽,他……居然把这儿拆了。 梁若秋呆坐在被砍掉的榕树墩旁,直到天黑才抬起僵硬的腿离开。 漆黑的天空开始下起雨。 她找了个屋檐避雨,但寒风还是侵蚀着她单薄的身子。 她紧紧抱着双臂,看着雨越下越大,眼神空洞而迷茫。 突然,她感觉小腹中有什么动了一下。 梁若秋一时惊呆了,她颤颤的把手放在腹部,许久,好似又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俘获了她,她的心一瞬变得又酸又软。 眼中不自觉涌上一层晶莹。 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一个孩子,在这无人的寒夜,独属于她的孩子。 雨越下越大,梁若秋却不敢再淋雨。 她左想右想,还是发出了一条信息。 她缩在屋檐下,远处,却有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也朝着屋檐而来。 浓烈的酒味在来人靠近时袭来,梁若秋眉头一蹙,恶心感不断从胃部涌上。 那醉汉打了个酒嗝,发现了梁若秋。 四下无人,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突然带起不怀好意的笑:“姑娘,这么晚了,咋还一个人?” 梁若秋没有理会,心底却有些不安。 谁知醉汉得寸进尺的朝她伸出了手:“天这么冷,我给你捂捂……” 梁若秋伸手阻挡,却被用力拽住,她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放开我——!” 她惊恐地大叫着,却被醉汉狠狠地拽着压在地上! “不要!滚开!救命啊——!” 拼命挣扎中,梁若秋慌乱地摸到一块石头后,用力地砸向醉汉的头。 醉汉痛呼一声,捂着头倒在一旁。 梁若秋忍痛爬起,踉跄着跑入雨中。 倾盆大雨中,她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跑着。 身体的每一处的痛意让她直冒冷汗,但她不敢停下。 跑到孤儿院附近,突然,身后突然驶来一辆车。 梁若秋噙着泪的眸中划过一丝 |